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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的婚期渐近,她准备从自己嫁妆里和库房那些礼物里,挑些东西给妹妹添妆。
而且这几日,她心里总是有些不安的预兆,想做些什么来分散这种没来由的情绪。
“娘子要是在屋里待着闷了,不如出门散散心透透气?眼下这时节,春光正好,正适宜外出踏春。”
她的不安被侍女嵇三娘看出来了,她建议道。
“还是算了。”孟惜和拒绝了。眼下是多事之秋,颖王那边不知何时事发,她还是安静等着为妙。
嵇三娘没有多劝,但第二天就拿了一张帖子过来,笑呵呵说:“大娘子,惠安公主府的帖子,邀请您出门游春赏花呢。”
嵇三娘和牛春她们几个,就是芳信通过惠安公主的手送到她身边的,孟惜和不得不考虑,这次是不是芳信想见她。
“……也好,收拾收拾出门吧。”
惠安公主又是邀请了一群人,围了半个翡翠湖,在这边野炊,还请了不少乐伎,在湖边搭了个台子表演。
离开林府,到了这开阔的草地上,目之所及,湖光山色,晴方潋滟,身后是裙摆飞扬,笑声如银铃的女人们,孟惜和沉闷焦灼的心也被暖风吹得为之一轻,被高兴玩乐的氛围所感染。
不像颖王妃每次邀约都是为了拉拢关系,惠安公主请人来,就只是单纯玩乐,不用去恭维讨好她,也少有那种别有目的的交际。
孟惜和沿着湖边走,玉虎就跌跌撞撞跟在她脚边,偶尔被草地上的小花小虫吸引追逐两圈,很快又蹦跳着追上孟惜和。
“汪汪!”
孟惜和忽然回头,看到草丛里又蹦跶来一只小狗,脑袋上有块黑斑,是养在芳信那里的金狮。
她立即在周围张望,除了三两成群玩耍的娘子,没看到一个疑似芳信的身影。
她猜,他今日肯定也来了,但没有露面的意思。
金狮已经跑到面前,和玉虎碰了个头。
“金狮,金狮过来。”好几日没见,小家伙竟然还记得她,跑到她面前卖力摇着小尾巴,又仰头汪汪两声。
孟惜和把它抱起来,肚子圆滚滚,四肢壮壮的,很有力,看起来竟然比玉虎更大一点。
两只小狗站在一起,玉虎穿了件侍女缝制的小衣服,脖子上被她挂了个小金锁,脑袋上还有个缝了小花的帽子,又白又香又干净。
而金狮,身上什么都没有,他的毛发比玉虎稍长一些,不知从哪钻了一身草屑,和玉虎比起来有些潦草。
两只小狗很快就滚作一团玩闹起来,你佯装咬我,我故意扒你,很快,整整齐齐的玉虎也变得潦草了。
孟惜和:“……好吧,好吧。”
她看着两只小狗玩闹,顺手用地上的草和野花,编了个不太圆的小花环,戴在金狮的脖子上。
玩了没一会儿,金狮又戴着那个小花环跑了。孟惜和看着它穿过草地,钻进了惠安公主的帐篷里。
在这里待到下午,湖上忽然起了风,没过多久天色就变暗了,一场雨说下就下。
湖边的众人惊叫着,纷纷跑到撑开的帐篷里躲雨,各自拉着自己打湿的裙摆,用手帕擦着脸颊上的雨珠,对着湖面和摇摆的柳枝指指点点。
“好突然的一场雨。”
“春雨贵如油,这雨下了是好事。”
“我这衣服都淋湿了,这可是我新裁的裙子,才穿了半天。”
……
雨势很快变小,变成了濛濛细雨,但始终没有停下。
众人在帐篷里等了一会儿,最后纷纷提前离开,孟惜和也是,她乘上马车准备回去林府时,看到惠安公主的马车也提前走了。
回到府里换下有些湿润的衣裳,孟惜和又回想起惠安公主匆匆离开的马车,总觉得不对。
当时湖边还有一些人没走,怎么惠安公主这个东道主却离开这么匆忙。
外面雨声淅沥,这一夜孟惜和又难得失眠。
快天明时,雪柳在外面敲门:“大娘子,醒了吗?刚才孟府那边来人,从角门递了封信进来,您要不要先看看。”
孟惜
和从迷糊中猛然惊醒,坐起撩开床帐:“快拿来给我。”
雪柳将信交给她,麻利地点起灯,脸上神情忧心:“怎么这个时候送信来,该不会家中有什么事吧?”
孟惜和拆开信,信是祖父写的,他说昨日颖王入宫,惹怒了陛下,被陛下关了起来,过了一夜还没出宫。
宫里传出消息,说陛下要将颖王贬为庶人,流放往南边。
胸腔里心跳的很快,孟惜和想,是芳信动手了?为什么比她想象中要快一些。
祖父在信中说,知道林渊是颖王的支持者,让她劝劝林渊,此时不要出头,免得被牵连。
可惜她和林渊不是什么相敬如宾的夫妻,现在林渊那边防备她防备得紧。
“不对。”孟惜和忽然想起。
既然是昨日的事,林渊早该知道消息了,府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雪柳,你去门下问问,侧门角门那边都打听一番,昨夜有没有人过府,再去瞧瞧林渊的书斋那边,有没有亮着灯。”
雪柳不知发生什么,但见她如此慎重,立刻应下快步出去了。
林渊是早就收回了孟惜和管家的权利,但她到底在这个家经营了那么久,对这个宅子里的人也很了解,林渊想彻底瞒过她什么,根本不可能。
孟惜和换上衣服,挽起头发,才收拾好,雪柳就过来告诉她:“大娘子,确实从昨晚,就陆续有马车停在侧门……”
第75章
一共来了两拨,四个人,都是林渊的好友,同为颖王的支持者。
他们深夜过来,现在还没走,而林渊的书斋灯也亮了一夜。
他们想必都在焦心等待宫中的消息,如果颖王确实犯了大事,今日陛下要处罚颖王,他们这些颖王的拥趸定然会被牵连,此刻恐怕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想该怎么办。
林渊因为之前黎霜的事,被迫高调站队了颖王,与他走得很近,如果陛下要迁怒清算,他一定在其中。
孟惜和不必看,都能想象到他现在有多么焦头烂额。
而且他在那件事后与不少之前的同袍断交了,后来重新结交介绍了不少人投入颖王麾下,现在这些人怎么可能不怪他。
昨夜,她没睡好,但林渊怕是一夜都没能合眼。
孟惜和对着烛火,讽刺地笑了一下。
但按照林渊的性格,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一定会试图自救。
那他会做什么?孟惜和不能确定。
是向一切他还能联系到的关系求助,把自己从这场风波里摘出去,暂时夹着尾巴做人?
是联合其他颖王的支持者,一齐为颖王求情,力保颖王?如果这样,他是否知道颖王究竟犯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