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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是大方,直接封为了嘉国夫人,这可是有封地的夫人,甚至比崔竞侯爷的名头更加令人羡慕。

比起对皇后亲妹的大方,皇后的母家,皇后生父反倒没什么优待。

有说是皇帝想起先前的李贵妃与李国公,怕皇后未来母家势大,才决心压一压。

也有说是皇后自己替生父辞去了国公之位,以免娘家得势之后仗势欺人敛财,如李国公那般重蹈覆辙。

李国公先前几乎以“国丈”自居,这次抄家的时候,府里搬出的金银珠宝数不胜数,让人大开眼界。

众人不管心里如何想,表面上都得夸皇后一声贤德,左右也不是他们吃亏,真正为此气怒的就只有没能得到国公封赏的孟熙。

本该是当了国丈一朝翻身春风得意的时候,他却连门都不愿出,生怕看到别人嘲笑的眼神。

幸好府里还有个老太太,宫中送了不少赏赐到府里,外人不知那大多是给老太太的,才叫孟府的面子好看一些。

除了孟取善和祖母,孟家其他人都没怎么沾到皇后的光,崔二叔家两个老大难的儿子也没能借着裙带关系谋个好差事,让一家人难受得很,可也没人敢说什么。

那是皇后,可不是他们从前一口一个的“惜姐”了,连见都见不到,何谈其他。

真沾上光的孟取善生活也没有太多变化,除了来结交她讨好她的人更多了,就是进宫更加自由。

皇后册封大典时,她去宫中给姐姐帮忙。

姐姐挺着六个月的肚子,礼服都是新制的,一层层的礼服都快把她的肚子遮得看不见了。

孟取善就像当初看着她成亲穿嫁衣一样,担心她穿这样多的衣服会不会走不动路。

“这倒不怕,芳信说到时会有两个宫女搀扶着我,免得我走不动。繁琐的,需要跪拜的礼节他也让礼官缩减了不少。”孟惜和说。

她最近好像又被芳信哄好了一些,神色比之前刚回梁京时安稳不少。

孟取善凑近,笑说:“姐姐看起来很好,我还以为你要当皇后了,心中多少会感到不安呢。”

确实不安过,但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一心钻牛角尖的孟惜和。

当她怀疑自己是否能做好时,芳信对她说:“你第一次当皇后,我也是第一次当皇帝,我也不会,所以就像在宁州一样,你得帮我,还要时刻牵好我。”

孟惜和想到这就想笑,抬手摸了下面前妹妹的脑袋:“因为没有至兴十四年了,现在是应顺元年。”

这次妹妹不会死,她也不会,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呢,她已经满足了。

这个典礼就好像又一场婚礼,孟取善站在比较近的位置看完了全程。

看到姐姐走近那位年轻的天子,又被他紧紧牵住。两个人并肩叩拜天地,大鼎中的香柱燃起青烟,直冲天上。

皇后册封,其他人也有加官进爵,大家都喜笑颜开其乐融融,总算冲淡了一些先帝去世的惨淡气氛。

然而就在这种和谐的氛围中,皇帝忽然旧事重提,要打北真。

朝堂上下俱都无言以对,颇有种上当受骗的悲愤。

说好了各退一步,我们都退了,您怎么还得寸进尺起来了?

随即就是雪片般的奏疏飞上皇帝的案头。

客气些的请他三思,不客气地几乎要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穷兵黩武,劳民伤财,做下违背祖宗的决定。

这当朝怒谏的是一位谏院官员,他还没说完,就见上首皇帝忽然面色发白,摇摇欲坠,一头栽倒,幸而被旁边的宦官给扶住。

紧急传召了医官会诊,说是陛下殚精竭虑忧思过甚,又身体虚弱受不得刺激,若是刺激严重的话,可能就和先帝一样了。

险些把皇帝气得一命呜呼的谏院官员,这下子也是吓得差点站不住。

本朝皇帝大多子嗣不丰,先帝就一位公主活到成年,眼下新帝还这么年轻,甚至一个孩子都没出生。

这要是一年里接连死了两个皇帝,接下来继承皇位的人选都只能往宗室里找,那血脉可就够远的了。

“听说陛下当初去宁州时,就在路上忧思过虑,一到宁州就病倒了。”

“我也听说,陛下在宁州三天两头就是一场病。”

医官都说皇帝受不了刺激,这还能怎么办,铁骨铮铮死谏怕是不行了,众臣子只好委婉地劝告,还有人找到了皇后那里,希望她能劝劝皇帝。

这确实是有一些用处,但不大。

皇帝歇了两日再次上朝,听着大臣们泣泪恳求,他也眼睛一红,开始和老臣们说起心里话。

——简而言之,就是你们不知道我心里苦,我本来不想要这个皇位,但实在没人我只能顶上,还有人在暗中说我逼死叔叔得位不正,我必须得做出点什么功绩来证明自己才能

安心。

而且我这一继位,北真就扰乱边境,这不是瞧不起我吗?我要是不管,面子何在啊?

不如就拿他们开刀,要是能给他们一个教训,或者干脆收复了之前被他们占去的失地,以后我到了下面才有脸面对列祖列宗。

皇帝说的是情真意切,涕泪涟涟,一众想要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老臣甚至都插不上话,只能陪着他一起哭。

哭完了又劝他以身体为重,不如从长计议?

劝不动,拖还不行吗。

皇帝听了一摸额头,表示你们都反对朕,朕这头是越发疼得厉害了。

众大臣:“……”

逐渐意识到,新帝比先帝难对付得多。谁说他多年闲云野鹤一心修道所以淡泊宁静的?这心眼子可是真不少,脸皮也挺厚,说话做事一套一套的。

崔竞回去,和孟取善说起皇帝在朝中的言行和还有大臣们的反应,把孟取善笑得东倒西歪。

原来她这姐夫这么能装,怪不得把她从前敏感细腻又温柔矜持的姐姐哄成这样。

笑过之后,她拉着崔竞的胳膊:“所以,快了是吗?”

崔竞点头,不舍地看她:“我与陛下已经商量好了,这一仗势在必行。”

这一仗若胜了,起码能再保掖州沂州一带十几年安宁,说不定还能收复当初的失地。 w?a?n?g?址?发?B?u?y?e?i????ù???ε?n?????????????????o??

他少年时前往边关,最莽撞也最好的年华都在那片贫瘠又广阔的土地上渡过,曾经无数次看着城墙外,想象有朝一日能结束这连年不断与北真的战争。

尽管因伤被召回梁京,他的心底深处对那里仍有一片遗憾和牵挂在。

“我一定尽快回来,到时,我们就真的能做一对富贵闲人了。”

如果他能再从掖州战场回来,殿前司的都指挥使怕是做不了了,陛下亲眼看过他在殿前司的威望,恐怕也不太放心他再次立功后又执掌禁军。

不过,到时就只当个安国侯,闲散余生也没什么不好。

四月,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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