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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说:“我很确定我不需要任何劝阻、指导和教训,相公。”

万相公脸上讶异之色一闪即逝,几瞬沉吟之后,终于道:“逝者已矣,何必再去惊扰她?”

九九“唔”了一声,说:“我觉得,天下之大,我是最有权力安葬她,同时也决定她后事的那个人。”

“因为她是我的母亲,我是她的女儿。正如同庄太夫人是相公的母亲,相公是庄太夫人的儿子一样。”

她仰起脸来,神情当中带着一种可以被称为天真的意味:“您说呢?相公。”

万相公的眼波迅速而凌厉地明亮了一下。

他盯着九九看了好一会儿,又抬眼看了看天色,最后握住缰绳,说:“等我今日下值回来,再来与你商讨此事。”

“也行,”九九很好商量地应了,只是说:“不过,相公还是得找个人给我领路,我今天想去祭拜阿娘。”

万相公便叫了个人出来:“卫荣——你带她去走一趟。”

被他唤作卫荣的人年纪也不轻了,两鬓都已经开始发白,听相公吩咐,忙不迭应了声:“是,谨遵相公之令。”

万相公点点头,又问九九:“你可有钱吗?没有的话一并叫卫荣去账上给支一些。”

九九摇头:“那却不必了,我有钱的。”

说完,又笑一笑:“我要是相公,就不会去上朝了——现在就得逃,逃得越远越好。”

万相公状似疑惑:“这话怎么说?”

九九两手抄在袖子里,并不解释,只是看着他,说:“你心里明白。”

万相公便不再言语,最后朝九九和卢梦卿点一下头,催马上朝去了。

卢梦卿似笑非笑地瞧着那一行人身影消失在雾气里,转头同九九道:“万相公真是个聪明人,怪不得能做相公呢。”

“是啊,”九九也说:“他很会趋利避害。”

几个门房听得面露愤色,含怒喝了一声:“大胆,你们是什么身份,怎么敢评说宰相?!”

还有人附和:“不错,你们怎么敢的?!”

九九跟卢梦卿说:“狗在叫。”

卢梦卿由衷地夸了句:“这都是忠心的好狗!”

门房们听得涨红了脸,还待言语,却被卫荣给拦住了。

他很客气地行个礼,问九九:“娘子是现下就走,还是……”

九九说:“现在就走。”

卫荣又问她:“是否要从府里边带一些酒水和祭奠之物?”

九九说:“我自己有钱,会去外边买的。”

卫荣应了一声,又叫人去套车。

这回九九倒是没跟他客气——主要她也不知道这地方距离温氏的坟茔有多远,无谓把时间消磨在路上。

卢梦卿也不客气,向卫荣借了匹马,翻身利落地上去,顺手提起了缰绳。

九九看得有点羡慕,跑过去,爱怜地摸了摸那匹马的鬓毛,小声跟卢梦卿说:“我也想骑马,只是我不会骑!”

卢梦卿听了,旋即翻身下来,仍旧提着缰绳,另一只手扶着她,让她把脚踩在马镫上:“你是会骑马的,骑得还很好呢——你上去就知道了。”

九九胆子也大,觉得这事儿靠谱,脚踩上去,腰腿用力,敏捷地翻了上去。

马背上的视角远比平常时候站在地上要高,她觉得很新奇,试探着催动缰绳,那匹骏马便达达向前,走动起来。

九九起初觉得陌生,略过了会儿,得心应手的感觉就出来了。

她心想:“看来我八成不是九九,而是乔翎。”

可如此一来,问题就出来了。

她是乔翎,那九九呢?

九九去哪儿了?

……

纪氏夫人的新一天,从晴天霹雳开始。

先是外院的管事来回话,神色当中难掩不安:“先前相公出门去上朝,在门口遇见九九娘子了……”

九九?

纪氏夫人现在听不得这个名字。

这两个字就跟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似的,会循着她的耳孔往颅内钻。

再等等吧,再有几日,贵妃就会出手了……

纪氏夫人心下稍安,定了定心,问:“她还来干什么?”

却听外院的管事说:“九九娘子同相公说想去祭拜生母,找咱们家的人给领个路。她还说,打算给生母迁葬……”

前一句话,纪氏夫人其实并不十分在乎,可是后一句,却叫她立时就把眉头皱起来了。

“迁葬?这怎么成!真是瞎胡闹!”

人都埋了这么久了,何苦再给挖出来?

叫东都城里的人瞧着,算是什么事啊!

纪氏夫人先前还觉得九九是变聪明了,现在再看,还是那个傻子!

“她人呢?”

她烦闷不已地叫管事:“让她过来,我跟她说,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拿万家当什么地方了?”

管事低着头,说:“九九小娘子已经走了,相公发话,叫卫荣带路,领着她去祭拜那一位去了。”

纪氏夫人又是一怔,而后才道:“相公叫卫荣给她领路?”

管事应了声:“是。”

又说:“相公还说,这事儿等他今日下值回来,再与九九娘子相商。”

纪氏夫人若有所思,正出神间,外边曲妈妈一掀帘子,慌里慌张地进来了。

那玉珠制成的垂帘叫她这么一推一扭,碰撞在一起,哗啦啦发出一阵脆响。

纪氏夫人心里烦躁,斜睨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出什么事儿了?跟丢了魂儿似的。”

曲妈妈几番语滞,结结巴巴道:“夫人,雷,雷家的有琴小娘子,跟费家的郎君订亲了,雷夫人叫给亲朋派喜饼呢……”

纪氏夫人脸色顿变,愕然当场!

几瞬之后,她回过神来,霍然起身,厉声问:“哪个费家?!”

“还能是哪个费家?”

曲妈妈声音压得低低的,为难不已:“大理寺少卿费家,也就是弘文馆荣学士的夫家……”

弘文馆荣学士的夫家……

纪氏夫人勃然大怒,脸色铁青,肩膀都在哆嗦:“好啊,敢情是合起伙来耍我呢,真是欺人太甚!”

为着这桩婚事,她只差没把雷夫人给供起来了!

先前在弘文馆,也算是给足了荣学士情面!

现下回头再看,原来人家两家人早就商量好了,把她当傻子耍呢!

……

待漏院那边,雷尚书早早地到了。

他目光四下里打着转,搜寻到广德侯之后,赶忙过去,殷勤地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油纸包,打开递给他:“大哥,来吃喜饼!”

广德侯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一向有点轴,这会儿见他如此,也不觉得奇怪,一边将油纸包打开,一边问他:“怎么,是有琴的婚事定了?”

雷尚书“嗯”了一声。

广德侯是吃了早饭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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