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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痛苦来,却是无言。
卢梦卿在后边悄悄拉了九九一下。
九九有所会意,便问他:“你是犯了什么大罪吗?”
说完又觉得不对:“可即便是犯了罪,也不至于叫跟你交朋友的人都有可能掉脑袋啊!”
朱宣目视着她,语气坚定,甚至于有了几分凛冽地说:“我可以对着天地起誓,我无罪!”
“那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九九嘿嘿两声,主动拉过他来:“走,喝酒去!”
……
待漏院。
雷尚书还在絮絮地跟兄长叙话,说当时跟费家来往的过程:“我们太太是相中荣学士啦,你也知道,她可比我聪明,女儿的婚事又是大事,我更得听她的呀!”
彼时雷小娘子单相思宣告失败,实在伤心气馁,雷夫人反倒不觉得有什么,朱少国公是很好,但自己的女儿也不差呀!
尚书之女,又是大长公主的孙女,容貌也美,才华不俗,多得是想求娶的人呢!
她在东都城里观望了一圈儿,最后选定了费家。
雷小娘子饶是心灰意冷,也有点疑惑:“听说万家也有这个意思呢,宫里边太妃娘娘还替他们说话了……”
雷夫人对此看得很明白,马上就开门见山地告诉女儿:“就算没有费家,万家也一定不行!”
她的眼界比年幼的女儿开阔多了:“万大郎的母亲纪氏夫人,是一个手腕非常强硬的人,你不要觉得她为了你把儿子身边的丫鬟打发掉是件好事——这只能说明她这个人生性狠毒,秉性残忍,同时对于儿子的身边事也有很大的话语权。”
换言之,今天纪氏夫人能把万大郎身边的丫鬟塞进井里,来日雷家若是失势,她照样可以把雷小娘子也塞进井里去,再娶一个新的进去!
雷夫人告诫女儿:“不要进入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家族,即便这个家族看起来很光鲜亮丽。”
又冷笑道:“纪氏夫人不是善茬,万大郎呢,连自己睡过的女人都护不住,再往上,万相公虚伪无情,去了的庄太夫人乖张跋扈,他们真是天生的一家子……”
万家那些旧事,雷小娘子先前也有所耳闻,尤其是经历了英国公太夫人之事的发酵之后,整个东都城的上层圈子几乎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边雷夫人不再说万家,转而谈起费家:“你还年轻,不知道找个好婆婆有多要紧。万夫人是宰相的孙女,出身显赫,瞧着要强过荣学士不少,可依我之见,荣学士比万夫人强多了!”
雷夫人说:“荣学士出嫁的时候,也有二十四五岁了,费家当初主动过去提亲,成婚之后也仍旧尊重她的选择,让继续当值,这说明费家人心舒朗,家风开明。”
又说:“你不要觉得荣学士只有六品,没什么了不起的,能走这条路,说明她的眼界开阔,不会只盯着丈夫和孩子,把儿子当成一切——一个能撒手,自己也有事情做的婆婆,打着灯笼都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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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小娘子听到这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意动,只是听母亲说起荣学士的时候语气推崇之余,又透出些微的一点黯然,不由得道:“可是阿娘你也很厉害呀!”
她说:“你可是朝天女出身呢,荣学士都不是!”
所谓的朝天女,是本朝的一种选才制度。
地方州郡每年都可以往帝都进献才子才女,年纪最大不能超过十岁,宰相考校之后,他们会被领去拜见天子,所以男童又叫做“朝天郎”,女童则唤作“朝天女”。
雷夫人当年,也是被选入京的朝天女之一。
只是这时候听女儿提起来,雷夫人脸上却也没有多少欣慰之色,更多的反倒是落寞与羞惭:“既嫁了人,在一心打理后宅,何必再说当年之事呢。”
她叹口气,有些神伤,察觉到女儿担忧关切的目光之后,复又温和一笑:“有琴,如果以后你也有了女儿,她若是生出来想要入仕的念头的话,就放开手叫她去飞吧。”
雷夫人默然几瞬,才继续道:“荣学士的天资并不如我,但她的心性,比我要强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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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女是很好嫁人的,因为朝中显贵们都觉得聪明的母亲会生下聪明的孩子。
雷夫人就是因此被长兴大长公主选中,嫁给雷尚书的。
她的父亲官阶只有八品,是个芝麻小官,她可以嫁给皇朝公主的儿子,出入钟鸣鼎食之家,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只是有些时候,当她见到荣学士,见到这个寒窗苦读多年,终于进入国子学,而后艰难入仕,终于在快四十岁做到从六品直学士的时候,会不可避免地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来。
她知道上山的路难走,所以就选了一条好走的下山的路。
只是当她回过头去,望见有人艰难地向上攀登时,却不知怎么,忽然间湿了眼眶。
雷小娘子体会不到母亲此时此刻的心情,只是很担心她:“阿娘,你还好吗?”
雷夫人仰起头,叫热泪倒退回去。
她说:“还好,还好。”
……
上朝的时辰要到了,雷尚书与广德侯整顿了衣冠,举步往太极殿去,一打眼瞧见几位宰相聚头在一起说话,俱是愁眉紧锁,难以舒展的样子,心里边也有了几分猜测。
他暗叹口气,以大长公主之子、吏部尚书的身份,都不敢明言,只是含糊地一张口,做了个口型,同哥哥说:“定国公府。”
广德侯好像没看见他嘴唇上的动作似的,目不斜视,向前去了。
……
东都城内,春风楼的雅间里。
一位居闲的文士与致仕了的官员也正在谈及定国公府在朝中引起的风波。
隔着一架屏风,旁边的饭桌上正坐着一位年轻郎君。
那郎君生的极俊美,眉目朗阔,气度舒展,一身灰色布衣,原该叫人显得暗沉的,只是他眉眼含笑,神态温和,即便灰衣加身,也令人觉得洁净光彩。
他正自斟自饮。
他的名字叫公孙宴。
雅间里那居闲的文士唉声叹气,忧虑不已:“政事堂几次传书,令定国公回京,后者却拒不领命,盘桓不动,不止如此,有人密报——他竟然与海外逆贼有所勾结,图谋不轨,真是其心可诛!”
那致仕了的官员听得叹息一声,顿了顿,却说:“其实也不能怪定国公如此行事,定国公夫人死得不明不白……”
公孙宴将这席话听到了耳朵里,倒是神色如常,抓了把花生米在手里,站起身来。
他走到屏风前,旁若无人地看着静听。
静室里。
那居闲的文士默然几瞬,而后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不管怎么说,天子始终是天子,如今定国公领军在外,不肯奉命回京,可见是存了悖逆之心!”
又压低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