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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连袁少尹都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他心想:这个人虽然狂妄,倒真是很了解官场之事。
那边左文敬已经下了马,身上铠甲撞击在一起,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他问九九:“这是怎么回事?”
九九就把手里那张被团过的收据递给他,简洁地把事情原委讲了:“我前天抓到两个在通缉榜上的贼人,押送到京兆府来了,今天来问一问案子审的怎么样了,结果他们却跟我说是我抓错人了,不肯承认这事儿!”
又一指旁边那惶然惊恐的妇人,道:“这位姐姐就是那被洗劫人家的一员。”
“凶案发生的时候,她带着孩子在娘家小住,听闻拿到了贼人,来问状况,结果却发现亡夫的玉佩挂在耆长身上,京兆府的人栽赃她与贼人私通,合谋害死了夫家满门!”
左文敬瞧过那张收据,又递给袁少尹瞧。
后者接过去瞧了一眼,叹一口气。
公孙宴不知什么时候从耆长身上扯了那枚玉佩下来,提着落到那妇人面前,问:“是这块吗?”
“不错!”
那妇人很肯定地说:“这块玉佩是亡夫最喜欢的,当时买了玉料,底下有一点黄,他想了很久,终于画出图来,要用那一点黄雕成兽眼,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说到这里,她想起物是人非,骤然间悲从中来:“当时的图纸,都好好地收着呢!”
说完,悲恸不已地哭了起来。
九九静静听完,毫不客气地跟袁少尹说:“你们京兆府真是烂透了!”
“差役全都是王八蛋,耆长是王八蛋,再往上,你们两个少尹,一个京兆,全都是眼瞎心瞎的王八蛋!”
袁少尹听得惭愧不已,胖脸涨红。
卢梦卿倒是说了一句还算公道的话:“他当时敢出来,就还不算是十分地王八蛋。”
他点了点门内:“京兆跟另一位少尹,这会儿还不知道胆战心惊地藏到哪个尿罐子里去了呢!”
袁少尹:“……”
左文敬听他言辞激昂,姿态狂傲,不由得道:“这位是……”
卢梦卿瞧了他一眼,铿锵有力地告诉他:“在下卢梦卿,忝居中书令!”
左文敬:“……”
左文敬忍不住侧过脸去瞧九九。
九九咬着自己的食指,察觉到他的目光,于是点点头,说:“这是真的!”
想了想,又说:“如果没弄错的话,我应该是京兆府少尹!”
左文敬:“……”
公孙宴白了她一眼:“什么京兆府少尹,妹妹,你是还没想起来——其实你就是皇帝!”
九九:“……”
左文敬:“……”
袁少尹:“……”
九九虚弱又忧伤地道:“求你了,闭嘴好吗?”
公孙宴还没有说话,便先有一道声音从门内传来。
“大胆狂徒!”
京兆尹背着手,神色与步履一般沉稳地走了出来,旁边是另一位京兆少尹。
他眉头拧个疙瘩,打着官腔,肃然问左文敬:“中郎将,这贼子方才口出大逆不道之语,你也亲耳听见,还不将其拿下,更待何时?!”
左文敬神色微动,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察觉到面前身影一晃,紧接着明光一闪!
再回神时,便见公孙宴仍旧站在原先说话时的位置,正闲闲地归剑入鞘。
那边京兆府的台阶上,忽然间有什么东西“啪”一声轻响掉到了地上,京兆尹低头一瞧,才认出来是半块幞头混杂着斩成半圆形的头发。
他呆了一下,紧接着就觉头顶有什么东西骤然松动,剩下的那半截幞头滑到肩上,头发散开,头顶好亮的一个圆环!
京兆尹:“……”
其余人:“……”
非静止画面。
非静止画面。
非静止画面。
京兆尹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一摸头顶,却是一派光滑。
他勃然大怒,脸孔因为愤怒而肌肉战栗:“好贼子,你——”
公孙宴抱着剑,抬手点一点他:“你再说一个字,我就宰了你!”
他神色懒懒的,脸上在笑,只是看起来居然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不信你就试试。”
京兆尹瞠目结舌,脸色涨红,嘴唇前后张合了几十下,硬是没敢开口!
公孙宴哈哈大笑。
他跟九九说:“这种狗很聪明的,你跟他说别人蒙冤,说他办坏了事情,他或许是因为装傻,或许是因为真的不懂,要很长时间才能明白过来。”
“但你要是跟他说起他的狗命——”
公孙宴由衷地称赞道:“那他就是全天下最灵光的那条狗!”
第53章
公孙宴在笑, 九九跟卢梦卿乃至于左文敬也忍不住笑了。
满场就只有他们四个人在笑。
袁文津看着他们,脸色淡了下来:“这位小兄弟,只怕是做得有些过分了吧?”
公孙宴无所谓地看着他:“有吗?我不觉得。”
袁文津扭头去看左文敬:“中郎将, 金吾卫的职责是什么来着?”
左文敬神色微动,还没来得及开口, 公孙宴却忽的“咦?”了一声, 将视线转到了另一边去。
不只是他,九九也同时看了过去。
卢梦卿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嗐, ”公孙宴挠了挠头,说:“我的对手来啦!”
就在这话说完之后,众人便见面前浮现出两团浓紫色的影子来。
九九看看左边那个, 再看看右边那个, 只是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个人当中既没有裴熙春,也没有杨学士。
站位靠前的那位紫衣学士先自出声:“尊驾在京畿妄动刀兵,侮辱朝廷官员,只怕做得过火了吧?”
这话是对公孙宴说的。
九九在旁听得皱眉,忍不住说:“那个秃子变成秃子不到一刻钟, 你们就过来了, 可那个姐姐在那儿哭了那么久, 全家都被杀了还在被人欺负, 你们怎么没有吭声?”
那位紫衣学士轻蔑地哼了一声, 淡淡道:“京兆尹乃是朝廷要员,你们公然折辱,就是与朝廷作对,事态之紧要, 岂能与区区一家之事相提并论?”
九九鼻子愤怒地抽动了一下,目露凶光,扭头去看公孙宴。
公孙宴目光与她对上,微微一笑,点一下头,随之拔剑。
明明是盛夏时节,京兆府门前却忽然间刮起了风,一大团连绵的乌云不知从何方用来,将这四遭堵得密不透风。
袁少尹见事不好,赶忙叫京兆府的差役去疏散人群。
左文敬见那些差役很不像样,暗暗摇头,叫金吾卫的人去做这事儿。
再打眼一瞧,却见那自称是中书令的卢梦卿也往后退了几步,饶有兴味地瞧着面前那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