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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儿媳和孙子见面。
吴氏整日哭闹,季清扬又不敢去找老爹。
在孙子的满月宴那日,儿媳吴氏竟突然从房中跑了出去,跳井自尽了。
吴氏死后,旁人皆知他家是火坑,无人敢嫁。
季清扬便一直未再娶。
小儿子季清风年过三十却娶不到妻,便瞒着老爹自作主张倒插门当了一个富商的上门女婿。
季二太爷狠心与季清风断绝了父子关系。
如今大伯季清扬在户部任职,是名小吏。
这伯祖父年纪越大,脾气便越是古怪,不见亲戚小辈,季明瑶便想着去见大伯碰碰运气。
后半夜雪停了。
季明瑶好不容易说服了兄长,便让福叔备好马车,将手里的八百两银子都交给了哥哥,又用棉被将窗子的缝隙塞住,将早就准备好的银炭和手炉塞进母亲和阿弟的怀里,对兄长嘱咐几句。
便连夜启程前往金陵城。
季明宗半夜被叫醒直打瞌睡,母亲也一直病着,精神一直不太好,而兄长话本就不多,倒是免去了诸多告别伤感的话。
季明瑶倚在门外,看着马车驶入夜色之中,她心中满是憧憬和向往,若是真的能说服大伯与陆文瑾退亲,她便能彻底地脱离季家。
今后一家人团聚,在金陵城重新开始。
她有信心凭借自己做衣的手艺,能挣到钱养家。
等攒到足够的钱,她便在金陵开一间锦绣坊,京城的锦绣坊她也会想办法再买回来。
她答应过孙掌柜,答应过铺子里的伙计,她不会放弃锦绣坊。
季明瑶搓了搓手,不停地在嘴边呵气,摸摸冰冷的耳朵,望着窗外如细小鹅毛般的雪花,心想过了这个冬天,春天很快就会来了,她的日子也会好起来了。
她越想越兴奋,今夜兴奋过了头,毫无困意,多亏了卫初送的这封信,不管他曾经不择手段利用她,还是总想看她的笑话,他这次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了。
她回到屋子,屋中冷得像冰窟窿一般,她想让汀兰将剩下的那些银炭烧一些取暖,但又想到自己已将所有的银子都交给了兄长,那些银子撑过大半年是不成问题,但今后脱离了季家,自然不能再找季家要钱,而兄长娶媳妇也要钱,她还得多存一点钱,得省着花。
可惜那只金镯子,应该能拿去当些银子,却不知遗落在何处,季明瑶想想便觉得肉疼。
既然睡不着,季明瑶便下了床,穿针做衣裳。
不觉烛火已经燃尽了,她的手也快要冻僵了,衣裳做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领口和袖口的纹样。
因一直做衣不得休息缘故,她手上的伤好的很慢,但卫初给她的药膏很有用。
一个小巧的白瓷小罐子,晶莹透明的膏体,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昨夜涂抹后,她的伤也没那么肿了,就连手上的冻疮也不痒了。
为了投桃报李,感谢他信中的那个消息,她打算为卫初做个护腕报答他。
反正这些布料都是为顾客裁衣剩下的,不花钱。
她便在上面绣了个麒麟图样,麒麟威风
凛凛,威武霸气。
卫初虽然生得清隽儒雅,但却是武职,送神兽图案的护腕更合适。
她剪好了式样,发现还多了些料子,心想不如再做一个,今夜她顺走了沈璃的腰牌,该送些礼物上门赔罪。
然而贵的她也送不起,也不知他喜欢什么。
于是季明瑶做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护腕。
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看向窗外,雪天的夜总是看上去明亮一些,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为了不惹季家人怀疑,季明瑶用温水洗了脸,昨夜汀兰一直陪她熬着,直到天快亮了才闭目打了个盹。
她简单地梳洗一番,用银簪绾了发,让芝兰去叫了辆车,大清早便出发前往城南的大伯家。
而季明瑶不知,堂姐季乐瑶比她晚了一个半个时辰出门,瞒着家人偷偷摸摸前往乌金街的镇国将军府,去见了陆文瑾。
“你可看清楚了?你说昨晚阿瑶当真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陆文瑾面色铁青,手紧握成拳,自从那夜中药的季明瑶被带走,他在床上发现了男子衣衫上的玉扣,便起了疑心。
还有那日他在马车上闻到的檀香,他怀疑季明瑶背着他偷偷和某个男子来往。
季明瑶见陆文瑾心生怀疑,不禁暗中得意,心想只要陆文瑾厌弃了季明瑶,因此退婚,她再借机上位。
那如陆文瑾这般的如意郎君便是她的了。
“昨夜我也在白马寺中,为意中人焚香祷告,以求促成一段天赐姻缘。”
季乐瑶偷偷觑着陆文瑾的脸色,她自从见过陆文瑾第一面,便再难忘记。
但他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姐姐,平时,他和姐姐一同赴宴,陆文瑾的眼中也只有姐姐,从不曾看旁人一眼。
这般出身高贵生得俊美,还深情的郎君,谁不羡慕啊!
她话中有话,暗示她恳求的天赐姻缘便是陆文瑾。
但陆文瑾并未注意到季乐瑶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也并未在意她的暗示。只是沉浸在季明瑶背着自己找男人的愤怒中。
季乐瑶有些失望。
明日便是陆文瑾和季明瑶大婚了,她要抓住最后的机会,让陆文瑾对季明瑶彻底失望,从而厌弃她。
季乐瑶继续说道:“后来寺中混乱,贼人行刺,我便与家丁走散了,正慌忙找歇脚之处,便发现姐姐失足落水,有个男子为救姐姐奋不顾身跳下水,那男子抱着姐姐上岸之时,姐姐身上的衣袄已经被退去,还紧紧地贴在那男子怀中……”
“够了!不要再说了!”
想到季明瑶对自己如此冷漠,甚至都不给他好脸色。却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陆文瑾一想到自己每每想要同她亲热之时,她却抗拒疏远自己,他便要气得发疯。
“世子对堂姐那般好。没想到堂姐竟然做了对不起世子的事,乐瑶也没想到堂姐竟然是这样的人,她不配得到世子的爱,是她配不上世子。”
她大着胆子将手放在陆文瑾的手上,挑逗撩拨。
她从前只敢执笔在纸上描绘他们在一起的场景。
如今,她终于能触碰他了。
那些她想象出的画面即将成真,她心底在欢呼雀跃。
正当她的手就要触碰到陆文瑾之时,陆文瑾却皱起了眉头,满脸厌恶,直接拂开她的手。
“你既说你和阿瑶比亲姐妹还要亲,为何发生了这样的事,你却跑来告密?却要出卖她?”
季乐瑶被问得一噎。
难道陆文瑾竟不信她的话?
她不信这世间有男子真的不在乎被骗,不信他半点都不会怀疑。
“我只是不忍看世子被她蒙骗,从前我以为季明瑶冰清玉洁,品性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