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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很久没回,直到晚上,她喝完药上床休息,也没有看见他消息。夜色很安静,她关了灯,只有微光照进来,云挽捧着手机,觉得他大概率不会回了。

就像他走之前,最后站在门口那里,侧过脸的一瞥,她能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闪烁的犹豫。

她知道他是回避。

回避和她的交流,因为不管怎样交流,都会带出感情,可他最不能动感情。

她直睁睁地盯着他头像,聊天框里空空的一行,心里好像是被刺了一下,又像是没什么感觉了。她把手机静音,压在枕头下面,倒头睡。

直到天蒙蒙亮五六点的时候,她做了个不太好的梦,醒过来,望着天花板出神。

习惯性想看一眼手机,翻出来,才发现陆承风给她回了,在四点多钟,一个多小时前。

陆承风:【嗯。】

就只有一个字,他再没说别的了。

她辗转反侧,心里揣着事惴惴不安地等,从下午等到隔天的清晨,最后也就是等到一个字而已。

她看了会,把屏幕摁灭,捞过被子继续蒙头睡了。

*

她一个人好好吃饭睡觉,思虑过重,有时候难免也会老是想着他,只是有人打岔就会好一点。

梁西岭周末的时候,回润州了,给她打电话,说爷爷的伤更好了,家里小菜地的青菜好吃了,问要不要他摘点给她送去。

她说:“好啊。”

那边传来锅碗瓢盆清洗的声音,有些刺耳,梁西岭说:“稍等。”

没一会儿,声音逐渐减弱,他大概是走到外面去了。

梁西岭低着嗓音:“你和他说了吗。”

“什么?”

他稍微着恼:“你说什么?”

他果然还是关心这件事,云挽对着他撒不了谎,总会被戳穿,幸好陆承风算是知道了:“说了。”

梁西岭沉默了会:“嗯。”到这种时候,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梁西岭抬高声音,“想法也没有吗,情绪也没有吗?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想要还是不想要,他都没说法吗?”

那道背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云挽掌心浮了层薄汗,黏黏腻腻,牵连着心里也黏糊得不好受。

不愿意让梁西岭担心,她只好说:“他们做生意的,要是情绪都能起起伏伏,还怎么挣钱。”

梁西岭根本不吃这一套:“你怀的难道不是他的种,他无动于衷?”

“哥。”

他比她更敏锐:“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要。”

氛围再度僵持沉默,她不说话,不吭声,其实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梁西岭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骂了句脏话,沉声说:“我请假,去看你。”

“别。”云挽阻止他。

这段时间梁西岭接二连三请假,他不是挂闲职,职务在身,真的说不过去:“他没说不想要,哥,我自己的事情,你让我自己解决好吗?”

她心思永远如水细腻,梁西岭心疼,喉咙紧了紧,良久后才说:“行。”

他说:“有事就来找我。”

挂断了电话。

手机提示通话中断,云挽侧身躺在床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衣柜门,脑袋里放空。

静了好一会。

她起身,准备把房间重新整理一遍。前些日子,陆承风遣人送新一批衣服过来,她身体不舒服,就堆在衣帽间,还没有收拾。

连接卧室的衣帽间很大,衣柜是到顶的步入式,还是和客厅类似的风格,黑白灰三种颜色,衣柜木质颜色深沉,进深很深。

云挽把自己和他的衣服分开来。

他衣服不多,大多都是成套的西装,繁杂在领带和袖口,款式搭配不同的场合,会有不同的选择。

云挽的裙子倒是多,这几年他挑挑选选,给她装了两面墙的柜子,只是可惜她能穿的场合不多,这种高定奢牌,一季不穿,就过季了,应该是要扔掉。

她没扔,还是在柜子里放着。

在她心里,其实仍是觉得自己和这个家格格不入,衣服不是她选的,甚至不是她买的,那些贵价的东西,她买不起。

既然是陆承风选回来,她就也没有资格处理,只好放着。 网?阯?F?a?b?u?y?e??????????ē?n?2?????????.???????

有回陆承风进去拿衣服,戴袖扣的时候,低头觑见一条裙子,标签都没拆。

那是三年前的秋款了。

他低声问:“怎么都没穿过,不喜欢吗?”

她愣了愣,温声笑了一下:“没有,就是找不到机会穿。”

他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他不懂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他不断地往家里堆砌珠宝成衣,品牌首饰,可是对她来说,那些东西是没用的。

她还是像没嫁给他之前一样,不敢碰罢了。

他总让她心里没底。

她知道他不会哄她,因此也不会没自知

之明地以为,戴上那些,就真的成为陆夫人了。

云挽比对着送来的清单,领带收起,成套的西服她按照季节分好。

衣柜并不乱,她在家都会每天整理,因此分类添进去就可以。

外面雨声喧嚣,挺潮的,弄到一半,她有些累了。

手机响一声,是瞿婶发消息给她:【夫人,今天准备吃什么?】

可能是怀孕的缘故,云挽看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要回:【都可以,您看着准备吧。】

瞿婶:【那我还是做老三样。】

云挽:【嗯。】

想了想,又回复:【换种汤吧,最近别做补气血的汤类了,做家常菜就可以。】

她没问过医生,担心这种汤喝多了,对身体有影响,怀孕毕竟敏感。

瞿婶:【好的。】

陆承风没说要不要留,这种事,她也不知道说出去有没有别的影响,因此瞿婶也瞒得紧,不敢说。

腰复又酸疼起来,衣帽间铺就的地毯厚实绵软,云挽心里抿了口气,扶着柜壁,缓缓滑坐下去。

手机搁在地上,旁边还堆着没收进去的衣服,她看了眼,捧着陆承风一件白衬衫,愣愣出神。

其实这段时间,她也有思考过,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

她有三个月了。

往前推,应该是过年的时候。

她每次过年都不和陆承风一起,她要回家,陆承风也要回老宅。

她对他家事知之甚少,只大概知道,陆承风和他老子很不对付,陆承风能一年都不回陆家一次,也绝不提去见他父亲。

除了过年祭祖。

和陆家闹得在仿若决裂,祭祖了,他还是得回去。

因为那是他和他老子的矛盾,陆承风每年除夕,得回去看他爷爷。

或许是心里有根刺,他磕头完毕,每次只待几小时就走,有时候连守岁都等不及。

再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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