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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状:“哥哥。”

梁西岭说:“给哥哥的?”

她哭着点点头。

他弯唇:“哥哥拿回去当装饰吗?”

她傻乎乎想了想,觉得好像有点亏,只能看不能用。便复又低眸,认认真真给爱心掏了个中空,又用剩下的泥做了个把手:“爱心,杯杯。”

她补充:“可以喝水。”

他低眸,胸腔低低闷笑:“这个不错。”

后来她不高兴,他总会带她再去那个陶艺店。

恍然二十年过去,那家校门口的店早已换了店面,变了模样。

她也很多年,没再做过陶艺。

因而最初,栾琛邀请她来滨海展览馆,做涂料模型。尽管心里明白,去赴约或许不太好,可她还是去了。

人回忆往事,最容易不设防。

她很少和谁提梁西岭,连和陆承风都少提。对着栾琛,却能简单说几句。

栾琛听罢,宛然一笑:“很巧,我家里也有个妹妹,我是大哥。小时候她每每不高兴,我总是哄着她。”

云挽微怔:“是吗?”

栾琛说:“嗯,我是家里长子,弟弟妹妹年纪都小,我总得照顾。”

他看着那只碗,游鱼隐现,荷花仿佛阵阵香风。

栾琛有片刻失神,喃喃道:“你或许不明白,我们这个位置,很多事,不得已。”

她以为他说是作为哥哥:“嗯,我哥哥也很不容易,总是照顾我,家里担子好像都在他一个人身上。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不好,让他担心,也不能帮他分担。”

栾琛笑了笑,没说话。

然而可能是这一点点相似,再加上自始至终,不管是大学,还是到现在,栾琛在她眼中总是翩翩君子,卓然有气度。

如果不是隔着陆承风,她可能会和他成为朋友。

她朋友太少了。

陆承风也总是很忙,连待在家里的时间都少,没事做怎么会陪她。

两个人的氛围安静下来。

云挽主动提起:“你妹妹平时在家?”

“嗯。”

“她一个人吗?你平时忙的话,应该没工夫陪她了?”

“哪有那么忙。”他闷笑,“不过有时候确实,你想去看看她吗?感觉你们两个可能更有话题。”

云挽不知道他妹妹几岁,然而不管多少,她的身份,去他家总归不好。

她摇摇头:“不了。”

“为什么。”

她弯了弯唇,笑容有些发苦:“人言可畏,会坏你做生意的名气,还是不要了。 ”

栾琛的眼睫半遮黑瞳,没说是不是,最后抬头:“你真的挺会关心人的,只是,你知不知道?人太想着别人是会吃苦的。”

他说:“我常说陆总福气非常好,令人羡慕,不是在骗你。”

外面雨水潇潇瓢泼,他声线低哑朦胧:“我很羡慕他组建家庭,并不是在羡慕他拥有妻子,只是羡慕,他拥有现在的妻子。”

他眸色深深沉沉,周身气质稳健,像是三月柔和的雨,带温柔凉意,却又缠。绵。

云挽手腕一僵,这个话她实在不好接。

她不知道他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

然而心里直觉,他有些越界了。

她也不是很想提陆承风,只笑笑搪塞:“世上相似的人何其之多,你身家条件那么优秀,想找怎么会没有。”

他不噎不恼,拿她的话:“是啊,世上相似的人何其之多。”

栾琛寡淡一笑,眸光幽幽:“你那么久,都没有遇到过和陆总相像的人吗?”

她猝然抬眸,直直撞进他瞳孔。

他黑漆漆的眼瞳很深,情绪内收。

一点波光,犹如湖潭明月。

云挽有瞬间,想起的,竟然是大学那年,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

他一身灰色羊绒大衣,从银顶宾利下来。手中抓着围巾,额发散落,低眸不语。

大雪天,她和室友吃饭,喝了点酒,几个姑娘嘻嘻哈哈有点醉了。

他足印一条线走到底,笔直,她的却歪斜。

雪深深浅浅。

她的心思被京城的大雪掩埋。

如今栾琛问她,有没有遇见过相似的,她有一刹那本能想脱口而出。

其实有的。

只是对着他眼睛,她心里无比清楚。再有相似时刻,也不过恍然一瞬间。

陆承风性格和他迥然不同。

陆承风从不会问这种问题,他要什么,就要得到,丢掉什么,不会留过当晚。

他行事杀伐果断,脾气也更激烈。

不会像他一样,慢悠悠陪她在这里,说一些雾气朦胧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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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挽直说:“没有呢,没有人像他。”

可是话说完,眼睛一酸。

她捂着心口,陡然有些难过。

其实要是真的有人很像他就好了,她想,她爱上别人,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失落和难过。

云挽别开眼,不让他看她红着眼睛的样子,只是心里痛得很难受,眼泪一滴滴掉下来,晕开,打湿了泥面。

栾琛握住她手,哑声道:“别做了。”他声音嘶哑疲惫至极,“真的别做了。”

云挽没听,抬起手背,用没沾泥巴的地方擦掉泪,使点劲挣脱开。

认认真真,将小碗做完。

她盯着小碗,泪眼朦胧。

栾琛脸色冷得厉害,将东西交给服务生:“烤好后寄存,我择日来取。”

说完便拉着云挽离开。

他细致洗干净她手,将她带上车。

不是第一次坐他的车,他刚回国那场同学宴,云挽就坐过一次。

只是后来,陆承风不喜欢,她也就都拒绝。

她捂着眼睛,细细的水痕从掌心漫出来。

栾琛的气息逼近,替她抹泪:“哭什么,不哭了。”

她使劲摇头:“我不懂,我只是不懂……”

她只是不懂,为什么她那么努力,他都没有喜欢她哪怕一点。

为什么他不喜欢她就要不做,她心碎难受,他却甩开她向前。

为什么总是不回家。

为什么结婚了身边还会有别的女人,比她更了解他,陪伴的时间更久,更亲密无间。

就因为是形婚吗。

为什么做了那么多。

他真的可以,视而不见。

“我的要求很高吗,很难达到吗,为什么宁愿住酒店都,都不回家,为什么喜欢别人了还要瞒着我,为什么总是骗我,把我当傻子。”

她近乎崩溃,泪滚烫砸在他手背,模糊哽咽道:“我也是人,我也会难受的……”

她哭得濒临窒息。

栾琛沉默好半晌,胸膛起伏不定呼吸,像是碎裂了一颗洞。他眼里流露哀婉,不忍,许许多多很复杂的情绪。

曾经埋着,如今又被挖出来。

他终是忍不住,俯身一把抱住她:“好了,好了,不要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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