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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根本早就想过要分开。
第39章
承风“可我已经不想再做你妻子了。”……
那晚的事,云挽没有再提,她装作不知情,也从没去过那里,将那张写了他名字的离婚协议平静叠起,重新装回文件袋。
扣好锁扣,塞回衣柜里。
做完这一切,她洗了个澡躺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紧。熄了灯,房间变得黑暗安静,她心里好像也那么静,闭着眼,什么都没有想。
直到后半夜,她感受到床铺微微塌陷,熟悉的香混合着体温,触碰到皮肤若有似无,而后静悄悄地,背后靠近,俯身拥住她。
两个人身影交叠,床帘上影子朦胧。
她抿抿唇,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几乎小半个月,她没有对他说过一句好话,甚至不愿开口。陆承风的态度,也从最开始岩浆般滚烫,到后来慢慢冷却,变得沉默,习以为常。
她话说得比较难听,他大约不想吵架,就会去睡书房。
清晨起得早,很早就坐到了餐桌边。
以至于整个家里,只有他们两个明白,究竟在较劲什么。钟叔和东仔,至今都不知道他们已经分床。
可是大多数情况下,她都是不吭声的。
没动静,背对着他裹紧被子,沉入梦乡。
他看到就会停顿,然后搂过来,她不反抗,也没有多余的挣扎,陆承风试探的手臂收紧,会更紧地拥抱她。
有时候他也会问一些问题:“今天在家做什么了?”
她不答。
他并不气馁,还是自顾自道:“有好好吃饭吗,觉得你怀孕之后,好像一直都是瘦的,怎么都胖不起来。这里的菜不合胃口吗?你想吃什么,可以和东仔说,让他换菜式做。”
她静静闭上眼睛。
沉默数秒,身后的人才哑声道:“我知道你没睡。”顿了顿,“你能转过来,跟我说说话吗。”
可是不能,她眼睫颤抖在心里想。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状态,好像人不知道在哪一瞬间,就忽然被抽走力气,勇气,反反复复的情绪,成为一个自己也很陌生的人。
她其实也想过开口的。
然而身体却仿佛很疲倦,她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也就张不开嘴了。
他也问过低声下气的问题,譬如:“你为什么喜欢他。”
声线平静得好像在说陈述句。
她还是不准备回答。
只是睁开眼,眼睛空洞而茫然地,望着雕花木床的床板。
后来,他大概隐约明白,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于是便抿唇,不再问,说了句:“睡吧。”
掌心捂住她眼睛,额头抵住肩窝,拥着她沉默了一整晚,直到天蒙蒙亮,他才安静合上眼睛。
那晚也是这样。
他抱她很久,倒是没问她去鲤跃轩的事,估计是警卫没起疑,就没和他报备。
只是默然很久,忽然说:“我最近忙得三天没有回来。”他停顿,挨着她耳廓,“你有想我吗?”
她攥紧被子,指节苍白。
他漫不经心地喑哑道:“我今天看到他了。”
云挽眼睛发颤。
这个“他”是谁,显而易见。
“我和朋友去吃饭,在鲤跃轩,他也在,身边跟着的人我认识,都是这边的投资方,我之前也打过交道。他可能是去谈生意。”
“你知不知道,你那次和他见面,我其实真的不是很高兴的,他在闽南的生意,我废了很多。”陆承风慢慢道 ,“可他根基深,我废他,很难,我最近手头也有急事,代价也大。”
他靠着她耳廓:“可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满满,他最近过得不是很好,没有你印象中意气风发了,我心里却很痛快。”
他当然觉得痛快,云挽默然想,她不知道陆承风之前和栾家有没有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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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只是为了她。
那他如今把她锁在家里,不准她出去,和栾琛见面。他又弄得栾琛吃暗亏,疲惫不堪。
他是该得意才对。
云挽愣了愣,小声说:“那恭喜你了。”
“嗯。”他轻应,微微咬她的耳朵,“我知道你不高兴,你是不是担心他?可是我没办法,他有点欺人太甚了。”
呼吸喷洒的滚烫气息落下,钻进耳朵。
她浑身细细发着颤。
陆承风掌心握住她脸颊:“你也不要怪我狠心,我只是不允许你们见面,我没有把你手机也一并收走。你要是想联系他,还是可以联系。”
他低低地道:“如果你想看看,他最近狼狈样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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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来由笑一声。
陆承风一怔:“满满,为什么笑。”
她垂眼,说没什么:“就是突然笑出来了。”
他不知道,她今晚已经见过了栾琛。
果然像他所说,栾琛过得不太好,肉眼可见的憔悴,疲倦,她见到他,他下巴甚至还有青青的胡茬浅印。
陆承风就是这种性格,真的惹到他,他自损八百,也要对方折兵一千。
不死不休。
然而多么可笑,他费尽心力,就好像有多在乎她一样。
可是究竟是在乎,还是仅仅只是,好胜心作祟,觉得栾琛挑战了他男人尊严。
只有他心里最清楚。
她想到那张离婚协议,手指止不住发抖。
他凑过来说:“满满,你把他忘了吧,好不好?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这件事,以后我们好好过。”
她眼睛发酸,心脏就像被谁重重捏了一把,眼前模糊,有些看不清了。
*
然而约莫是夜里淋了雨,云挽接近凌晨时,发起了烧。
她觉得浑身发冷,又浑身发热,身上很快被汗湿透,很不舒服。
她昏沉地睡,连眼皮都在颤抖。
模糊中,陆承风像是抱了她很久,久到卧室门被悄然推开,应该是医生来了,看过后和他小声说话,他都没有松开手。
云挽浑浑噩噩,意识茫然,连说话都不能,只是觉得胸口闷,她抱着肚子蜷成一团,难受地喘息。
她好像说梦话了,好像喊:“哥哥。”
又好像喊过几次他名字。
她感到他身体陡然僵直,淡淡嗯。
紧接着忽然翻了个身,将她按在怀里,有些温柔地吻她,边吻边拍着她背,像哄小孩那样哄她:“乖,好好睡觉,明天就不难受了。”
他很少说这样温情的话。
云挽在病里听到,眼睛也像发汗,薄薄湿了。
她这场发烧来势汹汹,让她整个人都虚脱一层。
陆承风在家陪了她两天,到了第三天傍晚,她烧退得差不多了。
就是人还是蔫蔫的,没有精神。
他在家这段时间,记忆好像倒退,回到还在润州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