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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乱摇摇头:“不用,我不想麻烦你。”她才和一个男人结束一段感情,实在是没心情,也没力气,再和别的男人陷入风月。

住宾馆,他来看她,还算合理社交范围,她其实能接受。

然而住去他那里,云挽没来由心慌,只觉得有点不安害怕,并没有多么高兴。

然而栾琛却解释:“我知道你不愿意,只是现在这

个环境,你身体真的会吃不消。”

他说:“你如果觉得别扭,我给你安排酒店,你不去我家里,好吗?”

云挽眼眸里几丝轻愁,她其实心里很乱,远没有表现出来那么情绪稳当。

她说:“还是不要了,谢谢你。”

栾琛紧抿唇:“是因为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吗?”

她没有想到这方面,栾琛和陆承风都挺像的,两个人总能曲解她的意思,想到崎岖的角落。

云挽垂睫,轻着声解释:“和他没关系,只是我现在,比较想安静安静,还没有办法立时接受别人的好意,对不起。”

世上因果报应是相通的,接受了谁的好,必然就要付出什么。

她才离婚。

离婚的理由,很大程度上,是她根本不知道怎样付出,又怎样才能停止付出。

她目前暂时不想再和谁缠在一块。

栾琛没有逼她,只说:“我做这些都是我自愿,你不用觉得为难。我不勉强,只是你如果觉得身体不舒服,吃不消,一定要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我,好吗?”

她再没退路:“嗯。”

栾琛似是心里松了口气,语气也跟着平静不少,没有了最开始的煞气:“吃晚饭了吗?”

她说还没有。

栾琛拿出手机:“我跟助理说一声,订了晚餐送到这里。九点多还没吃饭,你受得了,孩子也受不了。”

云挽有些尴尬地弯了弯唇。

他倚靠窗边小声打电话,没过多久,宾馆房门被敲响,他下属动作迅速,来得也快,没过多久,就将晚餐送了过来。

“先生,东西备齐了。”

栾琛说:“送进来。”

助理将东西抬进来,晚餐是全部用食盒打包好的,品类很丰富,除此以外,还有常见的生活用品,包括被褥,一台除湿器。

栾琛见她愣怔的模样:“不确定你在这里住多久,既然不想搬去我名下酒店,我让人把用品给你配齐。酒店床品不太干净,闽南地方也潮,你可能要住不习惯的。”

他把食盒摆在小桌上,修长的指骨露出来,袖口严丝合缝地贴着手腕。他衬衫每一粒扣子都系得极好,不会像陆承风,不舒服就会将袖口挽上去两道,随性里透着狂野。

栾琛矜贵,端正,克己复礼。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丝神态表情,都好像是精密计算过的,不会有半点差池。

尽管和颜悦色,可和他这样教养良好的人说话,本身就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

云挽没想坐等着吃,赶紧上去帮忙:“我来摆吧。”

她瞳色水光浅浅,犹豫望着他。

他身后助理说:“先生从公司出来就往这里赶了,晚饭还没有用。”

栾琛皱眉,看他一眼。

云挽立刻说:“那你,你要留下来,一起吃吗?”

其实单独吃饭还是有些暧昧了,她和栾琛接触不多,两个人唯一一次单独吃饭,是做采访。

只是好歹那时候,还有个采访的幌子,她也还不明白栾琛的心思,不会觉得尴尬。

然而现在。

云挽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冒犯,手指在身前不安地绞了绞:“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助理说你没吃……那可以,顺便。”她视线落到那些饭盒,“而且那么多,我应该吃不完。”

栾琛莞尔:“吃不完就浪费了对吗?”

她轻声嗯。

栾琛越过助理看了眼门口,他助理立刻会意,微微颔首退了出去。他转过身,西装系了两颗扣,他解开,搭在椅背上:“坐,一起吃。”

云挽才摸了张椅子坐下,将饭盒都打开,默不作声地小口吃了起来。酷暑炎热,她心情沉郁,本身就没什么胃口,夹菜也夹得少,几乎不怎么动离得远的菜,都是就近吃两口。

栾琛眼瞳安静:“不喜欢吃吗?”

她冷不丁听到这句话,手一抖,汤立刻碰翻,泼到腿上。

还是温烫的,她穿着裙子,即便不会烫伤,但也红了一片。

云挽刚才在走神的,不知道他会忽然开口。

她现在宛如惊弓之鸟,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吓得瑟缩起来。

她下意识想道歉:“对不起,我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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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琛看她害怕的样子,唇缝抿成一条直线,他沉着脸,打电话让酒店把烫伤药送上来,别的一句话也没说。

等到她处理完伤口,重新换了条睡裙出来。

栾琛盯着地毯:“你搬去我那里吗?我找人照顾你。”

她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件事,甚至又提了一遍,云挽捏着门框,犹豫道:“不用了,我过段时间真的回家了,谢谢你的好意。”

这样的话就等于变相拒绝,栾琛半垂着眼,表情说不上失望还是意料之中:“嗯。”

紧接着,他抬眼:“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云挽一愣:“什么?”

栾琛目光笔直:“为什么心里一直有他?”

她一下子怔在原地。

这个问题她也曾经无数次问过自己,得到的答案,连她都觉得茫然。

爱他什么。

抛不下的又是什么。

十多年的爱恋,到最后分崩离析前一刻,她迟迟不肯放手的,又是什么。

栾琛的眼眸不偏不倚,她被这句话定住身,他随着她呼吸瞳色愈发深沉,最后,氛围沉默,他深呼吸一口气:“抱歉,我冒犯了。”

云挽回过神,轻声说:“没有。”她只是不愿意提这件事。

连梁西岭也没有这样问过。

栾琛一直是个深沉而内敛的男人,像今天这样失态地追问,约莫还是头一次。

他很快就恢复清醒:“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一愣:“明天吗?”

他的眼眸在壁灯下显得很克制,如一潭明月,汹涌克制,而分外温柔:“不愿意见我吗?”

“不是。”她不习惯拒绝,“你都,不忙的吗?而且我现在情绪还好,其实不用太关照我。”

他眼睛下视:“可我不是为了关照。”

她瞳孔一缩。

他平静地看着她:“只是想看看你,从前,我没有这个机会,现在。”他停顿,“机会好像近在眼前了。”

他再次缓慢而清晰地请求:“我想见见你,可以吗?”

*

最后云挽胡乱点了个头,将他送出门外,栾琛温声叮嘱她:“晚上早点睡,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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