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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

她有时候也会很厌弃自己,明明都说好,要离开他,从今往后,不要再依赖他。可是到了这种时候,她竟然还会心存幻想。

期待他能找一找她。

袁正松出门去了,临走前吩咐马仔:“门锁上,把她给我看牢了。”

“是。”

房间门被砰地关上,空荡荡的屋子,重新恢复寂静。云挽手脚没有被绑,她缓过神,挣扎着下了床。

这个房间不算高,距离地面不过三层,要是她没有怀孕,其实撕了窗帘布,可能还能逃出去。只是她现在身体不方便。

她着急地环顾房间,想找找还有没有什么器具可以用,即便逃不出去,也能让她防身。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

袁正松这个房子很简陋,除了基础的家具,没有放刀具一类的物品。大概也是害怕,她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云挽在原地扫过几眼,最后视线落在桌面,他喝过的红酒上。

那是上好的康帝,稀有酒庄产出的名贵品种。其实陆益年对他还算不错,一个私生子,已经比陆承风这个婚生子,过得还要好了。

更何况陆益年还把大量产业给了他。

除了不愿让他认祖归宗,他早已过上比普通人好千倍万倍的生活。

云挽闭上眼,将红酒瓶猛烈朝地上砸去。

酒瓶碎裂,醇厚的酒香久久弥散。

她小心翼翼蹲下。身体,从地上摸出一片还算长的碎片,用餐巾布包好,紧紧握在掌心。

窗口面朝里,几乎看不见外面发生的事,只能隐隐听到模糊的嘈杂声音。

是在打斗,只是不知道双方都有多少人马,也不知道以陆承风的性格,会不会报警。

可能特警已经到了,就在周围,只是她看不见。

她心里这么安慰自己,抚着心口,小声说:“不怕,不怕。”

也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肚子里的孩子说。

那夜的夜色分外浓郁,那些嘶哑的声音浸透了风,显得十分冰冷。

云挽忍不住缩进了角落,抱紧身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仿佛要下雨,吹进来的风愈来愈冷了。

云挽牙齿打颤,不自觉拖过被子,罩在自己身上。

突然间门外传来两声惊呼,紧接着门被阵大力撞开,门板轰然倒塌。

其中一个马仔倒地,昏迷了,另一个抱着胳膊,啊啊直叫。

云挽立时紧张地蜷紧身体:“是谁?”

半副黑影从走廊探出,再是一整个完整的影子,他眼眸失去了往昔寂静,漩涡翻涌,周身寒气逼人。

他几乎是大步跨进来,将手中匕首攥得更加紧。

接着不甚明亮的月光,云挽惊疑抬眸,视线从他的裤管,到衬衣,再到领扣,最后落到那张脸孔上。

他喉结滚了滚,哑声道:“挽挽。”

她愣住了。

半晌,很不可置信地呢喃了句:“栾琛?”

第47章

承风陌生之地,陌生之地。

银色的宾利停在道路深处,夜色下,显得十分惹眼。陆承风来闽后,低调行事,早已将出行的车辆全部换成黑色,然而栾琛却仍是银色的车身。

靠近河渠,月夜里,泛出一点柔软白色的波纹。

云挽在见到栾琛那一刻,其实就有些脱力了,然而尽管如此,手中的碎瓶片却还是紧紧握在掌心。

她失神地望着栾琛,无论对方说什么,做什么,好像都不再有半点反应。

后来是栾琛打横,把她抱回车上。

宾利后座极其宽敞,他那辆座椅材质很特别,应该是高级定制的皮革。异常柔软。

云挽攥着碎片抵在身前,脸色苍白,唇上没有半点血色。惊魂未定,被吓得狠了。

依稀听见他助理说:“云小姐可能是惊吓过度,回了别墅,请医生给她看看。”

他锋利的眉紧蹙,嗯声吩咐:“你现在就联系老宋。”他拿过后座外套披在她身上,用巾帕将她眼角的泪拭去,“别怕了,别怕了,没事了。”

助理将车发动,轿车疾驰而去,没多久就开上国道,往西开去。

夜色阒寂无声,偶尔有树林间虫鸣,云挽攥着外套缓了很久,直到车开去将近二十分钟,才逐渐醒神。

她扭动僵硬的脖子,朝窗外看去,发现车正行驶在山路上。这条路并不好走,闽南多山地,丛林密布,进山就有些颠簸。

不知不觉下了雨,道路也渐渐变得泥泞。

她心里不安起来:“你要带我去哪?”

栾琛见她醒神,连忙温声安抚她:“去我那里。”

“我不去。”她很抗拒地缩紧身体,瑟瑟不安的模样,就像是被抛弃掉的小兽,眼尾薄红一片,模样看着可怜。

她重复一遍:“我要回家。”

栾琛说:“你要回你和他的家?你要回那个小渔村?”

她抿紧了唇,指甲掐出苍白的颜色。云挽垂下目光,想起小渔村,下意识说了句:“不是。”

栾琛安静看着她:“那你是要回哪里?”

她没说话,心里却逐渐冷了下来。

是啊,她要回哪里。

闽南天大地大,然而对她来说,却是全然陌生,竟然找不到一处地方可以容身。

她意识里告诉自己不能回小渔村,陆承风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要是再被他带走,可能真的就走不了了。

然而栾琛,她畏怯地看他,久久失语。

无声安静的沉默里,他那双眼睛黑漆漆,仿佛看透了她心念所想。栾琛说:“你是不是还在期待,来的不是我,是他。”

她垂眸,眼尾却微微潮了。

他轻声叹息,掌心的方巾攥紧,再松开。最后温柔地,带着不容质疑的力道,按上她眼尾:“挽挽,好傻。他怎么可能救你,他母亲家产在袁正松手上,他就算再气,也不会敢动他。”

“不是的。”她本能反驳,想起袁正松的话摇头道,“袁正松和我说,他抓我就是因为恨他,他想要泄愤,想要报复他。”

他打断她:“是,我也听说近来陆先生有大手笔,分明是有着一半血缘的兄弟,袁正松甚至在闽南混迹多年,他却能把他压着打。你先生,是有本事。”

他话音一转:“那又如何呢?”

“挽挽,人只会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达到之前用尽手段,得到之后,难道还会在乎失去一些不重要的东西吗。”

她眼眶红了红,指头像是被冻住,

凉得她发麻:“不重要的东西。”

“他是多聪明的人,你和他相处这么多年,或许比我还清楚。”栾琛看着她,声音压得极沉,“正如你所说,他打袁正松,已经得手了,既然得手,收兵才对,明知是陷阱,为何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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