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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并不好。
她坐在床上,醒了醒神。想起自己是在别人的家里,要是栾琛都醒了,她却还睡着,未免太不礼貌。
云挽拿过床头的衣服,换好下了床。
走廊里静悄悄的,她沿着扶手走到楼下,才碰见栾琛的保姆。
“您好,您家先生呢?”
“先生在庭院呢,下雨了,他雨天喜欢喂金鱼。您需要用早饭吗?先生吩咐了,您的早餐我们一直热着。”
云挽道了声谢,说暂时不用:“我去寻一下他。”
保姆指引她走去院子,栾家的院子风趣雅致,竟然也是假山池水,中式庭院。
庭院水榭歌台,雨披回廊宛转,中央一方很大的池塘,荷花开了,游鱼点点,斜斜的雨丝从廊檐打落,激出一阵荷香。
她远远地,就看见,栾琛坐在中央的水台喂鱼。
他西装外套宽下,只留衬衫和一件灰色马甲,同色系西裤,熨烫得妥帖,裤缝笔直垂在腿边。
云挽从回廊走出来,他身边助理看见了,撑着一把伞,匆匆来接:“云小姐。”
云挽不太习惯,小声说:“多谢。”
“我们应该的。”
她跟着助理走过去,水台上,轻薄白色纱幔飘扬。被雨水浸透。
栾琛起初没出声,望着鱼池,神情专注,直到后来眼睛才抬起。
转向她,笑笑说:“喂鱼吗?”
她没说。
反而问:“这些鱼,平时一直是你在养吗?”
“嗯,怎么看出来的。”
她说:“就是感觉。觉得你应该不想请人照看。”
栾琛温雅笑:“我的确喜欢亲力亲为。”
他养了一池子锦鲤,富商爱养锦鲤,一尾鱼几万,能养个几十条。当官的反而养得少。
栾琛给她的印象,温文尔雅,的确像是平时会侍弄花草的,云挽也不奇怪。
他问:“想喂吗?”
云挽一愣:“好。”
他把鱼食递给她。
池子里锦鲤品种很多,栾琛坐在一旁:“这是银鳞落叶,新送来的,和别的鱼不太熟,就这么一条,独来独往。”
“那边是红白,倒是多。”
云挽默然听着,把手里鱼食一点点喂完。雨丝浸润她鬓边的发,她坐在石凳上,目光低垂,唇抿成很淡一条线。
陆承风在泉城的庭院,也有假山池,只是他这个人不耐烦侍弄打理这些。
假山池里,只养了几尾小鱼。
个头模样都小小的,通体红色,很灵活,在池中游来游去。
有时云挽在家里没有事做,就会坐在假山边,陪它们说说话。
她刚来的时候,还是六月末,七月,闽南数日台风过境,没有一个好天。暴雨倾盆落下,水池也跟着溢满,漫出假山。
她怕小鱼也游出来,时不时总要去看看。
现在,她可能不会再回去了。
那些小鱼,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照顾了。
两个人坐了片刻,栾琛拍去掌心剩下的鱼食:“回去吧,起风了,雨会打进来,我们去吃早饭。”
她算是寄人篱下,他说什么,她也就沉默地听。
早饭被摆上桌,果然还是温热的,云挽没什么胃口,盛了碗粥,小口小口喝。
栾琛吃相意料之中的斯文,饭桌上,偶尔会和她说两句话,但其实聊的并不多。
他们饭吃到一半,他助理神色匆匆从门外进来:“先生。”
栾琛眼微抬:“怎么了?”
他助理表情有些尴尬,看了眼云挽:“陆老板来了。”
第48章
承风“我真的恨你,你知道吗。”……
云挽手腕一顿,没敢抬头看,听到这个名字,浑身都僵滞起来,有些狼狈地低着脑袋。
她其实再也吃不下了,只是机械地舀粥,往嘴里面送。
栾琛表情倒是没怎样变化:“在哪里?”
助理说:“警卫把人拦在门外了。”
他淡淡嗯,姿态平静地布菜,公筷夹到她碗前碟子里,他漫不经心说:“看着点,别让他进来。”
助理微愣:“我担心他强闯。”
云挽眼睫轻轻一颤。
栾琛长睫轻垂,悄无波澜:“他不会,正儿八经别墅区,城区管辖,他想把警察招过来?”
助理就说是,转身要走。
云挽叫住他:“等等。”
他疑惑地转身,栾琛也抬起眼。
她坐在落地窗边,昏聩的光线从外面照进来,将她半副身体都笼罩在灰色中。天气阴沉,她眼瞳也似蒙了层灰,毫无光彩,也毫无生机。
云挽指尖泛白,唇上也没有血色。她紧紧捏着瓷碗。说:“我和你一起去,我想去见他。”
助理愣住了,赶紧问栾琛指示:“先生,这?”
栾琛却静静睁着双黑瞳,没有看他,一直眼珠不错地看着云挽:“你想见他?”
她垂眼:“嗯。”
栾琛沉默,眉目凛冽了:“为什么。”
他昨天在救她回来的车上,明明都已经费了那么多口舌,分析利害,将道理都一丝丝,一道道,条分缕析对她说个干干净净,一清二楚。
她那时候也分明伤心地掉泪。
为什么,一夜过后。
她还是要去见。
云挽唇张了张,有些不好解释。
她说:“我不是想再见面,就和他回去,只是毕竟都快要分开,我有些话想和他说清楚。”
她和他,其实在小渔村,就早该分开了。那时候,他们就没有多少话好说,即便再见,也不过就是相视无言而已。
助理刚提到他,她不知怎么的,就已经蓦然生出阵退缩的心思,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却蛮横不讲理,侵占了她整个脑海。 网?阯?f?a?b?u?y?e??????????ε?n?2????????????????
要是有可能,她也不想见的,她不想再难过了。
可分开哪有那么容易。
结婚三年,要问她有没有哪一刻,真的后悔自己嫁给过他,其实她是没有的。
然而现在却有一秒,她有点后悔了。她想,要是他们之前从来没领过结婚证,现在分开,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艰难。
这么伤筋动骨,伤心欲绝。
栾琛同意了,他低低说:“你想见他,就去见吧。”
她喉咙轻轻滚动。
栾琛静静睁着双黑瞳,最后别开眼:“决定权在你,你想见他,就去见,你的事情我尊重,不会拦。”
她低头起身,什么话都没说。
助理迟疑着道:“小姐,请跟我来。”
她走出室外。
外面的雨下得瓢泼激烈,雨声哗哗倒灌,激起一阵凉寒,明明还在八月,空气中,已经有了初秋的味道。
陆承风站在细雨中。
钟叔在他身后撑着伞,他穿的衣服,还是点路灯时的那一套,没有换过。
天色极尽昏沉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