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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子就不算枉来。
因此沿海发家的大佬,往往争得头破血流,那才是真的狠角色,不少手底下都沾着点灰色生意,人命也有。上下打点好,谁也不知晓,血腥伐踏下,永不见天日。
栾琛心动,太正常。
泉城是个尴尬地方,往上至福城,那里的港口谁敢抢,全部是上面通了天。再往下进入岭南地带,他的手更加伸不过去。
袁正松没说错。
对于他,这的确是难遇的良机。
他微微侧头:“来了吗?”
下属说:“应该马上了。”
云挽说:“有可能他不会来。”她眼神望着窗外,雨水将海港,冲刷成一片朦胧的昏黄颜色。
栾琛顺着她视线,笑道:“不会的。他就算再装作不知情,我已经把你随身的衣服送去给他。他是孬种,才会不来。”
说话间,门外响起车辆停泊的声响。
“来得好快。”他笑一声。
云挽怔怔
往外望,潇潇夜雨,雷声轰隆一声响,闪电划过了天幕,劈亮不远处山峦,也照亮港口。
前方出现那道身影,昏朦俊朗,散发着幽幽戾气。
他是一个人来的,薄西装,然而无心打理,衣摆驳领处,已经浮现深深的细痕。
栾琛说:“走。”
他下属断后,栾琛领着剩下的人,沿着甬道,走到港尾,那里停泊着一辆中等船只。
周围笛声此起彼伏,全部是卸货装货的船只。
他说:“上去。”
云挽走上甲板,他下属将船解锚,开出,那艘船无声无息隐匿于周围的货轮,消失在夜色之中。
云挽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打算,不安地向甲板周围看去。
然而除了夜海茫茫,她什么都看不到。
她咬牙:“你不是要用我换你想要的,刚才在警卫室,为什么不动手?”
栾琛在看前方道路,半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起初没吭声,后来才扯唇说:“你还记不记得,六月末,七月初那会,他被扣留在京城,有段时间没回来?”
云挽蹙眉看他:“你想说什么?”
栾琛视线移向她:“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她轻轻抿唇。
她当然不知道,只模糊记得,好像是京城那边,有个和他的合作伙伴,在美国失踪了。对方家里一口咬定是死了,他身边的人就被扣在京城问话。
那时候也有人想整他,因此即使没有证据,人也一直被扣着没走。
云挽当时害怕他出事,毕竟他是商,人家是官,他在京的人脉也并不算吃得开。为这事,甚至还去问过梁西岭。
直到后面,他平安回来了才安心。
他向来不和她说公司的事,她也就没有问,后来生活有别的波澜,也就渐渐把这件事忘了。
如今,听栾琛提起,她警觉地看着他。
“别用那副眼神看我。”栾琛轻声说,“我在美国的人说,他在那边,杀人了。”
云挽本能:“我不信。”
栾琛点点头:“我知道你不信。”他说,“统归你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可能信我了。那也很好,你就当个笑话听吧。”
栾琛低声道:“他和他合作伙伴有龃龉,想杀人灭口,那时候他们约好轮船宴会,他的人把船开到太平洋,茫茫大洋,没人管,没人查……他就杀了。枪杀,尸体当夜就被扔进大洋,尸骨无存。所以无论警方怎么查,怎么捕捞,就是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他冷凉的眼瞳专注看她:“所以你说,我上船是要做什么?你这么爱他,我想学学他。”
云挽眼圈顷刻间透红:“那你不如把我也杀了好了,你要是真敢,除非你关我一辈子,否则我活着,一定揭露你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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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琛笑一笑,视线里揉着安静,玩味,间或也有别的情绪,很复杂。他指尖轻轻捻着太阳穴,很久,才说一句:“你不是也说恨他,他死了,你不高兴吗。”
她咬唇,骤然没了声音。
栾琛轻轻勾了勾唇:“放心吧,我不会的。你以为这是哪儿,真是太平洋吗,国境以内,我不会蠢到自寻死路。”眸光幽静地重新投向海面,不再看她。
开了不多远,直到远离警哨边境,栾琛抬手示意。
船只停下。
然而不过两分钟,一道刺目灯光打过来,云挽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开,面前一艘相差无几的船只便追了上来。
两船相近,船头相对。
彼此间距离,不过毫厘。
陆承风单手撑住栏杆,孤身站在船头上。大雨之下,他浑身被淋得湿透,满身水渍,冰凉的雨水不断冲刷,模糊了视线,他眼睫也滴滴答答渗水,他深邃危险的眼瞳前,仿佛遮住一道白色雨帘。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然而浑身逼人的暴虐气息,已经压迫到极点,即使她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也依旧觉得胆寒。
两方安静片刻。
是陆承风先开口:“栾琛,我的人呢。”
他根本再也懒得维持表面的体面,整个人都像一头野兽,犹困牢中,仿佛只要对面一开口,他就能冲过来,把人撕裂。
栾琛笑了笑,他助理撑伞,周围十几名下属围裹他,缓缓踱步走出。
他没有带云挽,凌厉的视线直逼向前,声音带着愉悦:“陆老板,你好像很急。”
陆承风黑瞳一阵死气,冷冷看他。
栾琛踱了两步,慢条斯理道:“只不过,是真的急,还是装模作样,恐怕只有陆老板自己心里最清楚。”
他站的位置,离船头和船舱都近,云挽能清清楚楚听到每一个字,每一句答复。
陆承风说:“我不想与你口舌,你的条件,拿出来,我的人,你放!”
他修长清隽的身形,在雨中稳如磐石,寸步不让。
栾琛也深深皱眉:“我开什么条件,你都能应?”
陆承风冷道:“你开。”
“爽快。”栾琛冷冷勾起一边唇角,“我要泉城你名下承包,所有港口!”
陆承风骤然攥紧栏杆,眼里喷射出暴烈的火光。
他身后也有人惊叫:“不,您不能答应啊!他这明摆着就是漫天要价,您今夜答应了,万一他明日……”
“说得好。”栾琛笑声突然响亮,爽朗看去,“我的确就是漫天要价,这只是我的第一个条件,我的第二个是——”
陆承风目光死一样冷。
栾琛莞尔一笑:“我要你亡母名下,所有资产。”
就像是烙铁丢进沸水中,刺啦一声,周围所有的空气都被灼烧殆尽,云挽在船舱听到,心瞬间沉到谷底。
陆承风还未答话,她已经要挣扎站起来,喊他名字。
袁正松在船舱内,怕她坏事,死死摁住她肩膀,捂住她唇:“嫂嫂,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