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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开,很不自然,这回连带脖子都浮起异色。

这男子……是不是不擅应对生人啊?

长得黝黑壮硕,竟是内敛羞涩的秉性,倒是不常见的。

……

开饭以后,白婳的注意力还是多留在李四郎身上,每每他一开口,她都默默听得认真。

面对李婶,他恭敬有加;

面对小荷,自带宠护;

与友人交谈,更应对从容,承得住玩笑话。

白婳对他的表现满意,想着若当小荷问起,她一定为李四郎多说好话。

完成了小荷私下交代的任务,白婳放松下来,开始专注用餐。

李婶厨艺很好,家常菜也做得味香可口,白婳一边咀嚼着,一边又不自觉的想到宁玦。

自己离开竹屋时写了字条,可也没说会留下用饭,自己迟迟不归,他会不会担心?

可转念又想连日来他对自己的疏远与冷淡,便觉得自己的担心恐怕多余。

她不在,他或许还乐得自在呢。

……

门外突兀传来敲门声,声响急促。

李四郎作势起身,李婶唤住他,示意他继续吃,随后自己去开门。

少顷,李婶重新进屋,脸上笑容不再,带上一丝不解又有些许的恍悟,总之表情复杂。

她匆匆扫过白婳一眼,收回目光后不太自然地侧了侧身,给身后人让开位置。

于是白婳诧异看到,她刚刚还在心头惦想的人,此刻竟从天而降一般直接出现在眼前。

她怔住,稍稍垂目,没作反应。

李婶轻轻吁了口气,硬着头皮对众人介绍说:“这位是宁玦宁公子,暂隐于岘阳山的江湖人士,也是小荷的救命恩人。”

闻言,席间最先起身的是李四郎,他躬身诚恳,言表感激。

小荷也一道站起,让座招呼,对宁玦的态度很是崇敬。

“公子怎么来了,可有吃过午饭?我们也是刚刚围上桌,饭菜还没怎么开动过,公子若不嫌弃,不如留下一同食用?”

宁玦应得顺口:“好。”

闻言,小荷简直受宠若惊,先前她与母亲邀过公子多次,可他每每态度疏离,从不肯赏脸,眼下应得

这般痛快,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她面上挂起笑容,忙催促身边人道:“四郎,去给公子拿副新碗筷,用橱柜最上层的新瓷碗,桂枝纹那个。”

李四郎应道:“这就去。”

李婶殷勤让位,示意宁玦先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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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玦颔首,寡言,面对李婶、小荷,以及李四郎主动让出的位置,他没有犹豫,径自坐在李婶的位置上,左边与白婳相挨,右边挨着一个陌生的男子。

气场愈冷,他面无表情,更没有侧首。

白婳心头惴惴,失落愈甚。

待李婶搬来凳子,大家重新环着桌子围坐好后,她尽量不着痕迹地悄悄朝宁玦望去。

结果只这一眼便被抓了包。

两人四目相对,朝夕相处的默契叫白婳敏锐感觉,此刻,公子情绪似乎欠佳,眼底一片冷寒,湿阴阴的,浑身更外散着生人勿近的迫人气场,叫人不忍生怵。

在外面作客,他还不知道脸色好些,人情世故当真一点不懂。

可谁又惹他了呢?

既然不情不愿,何必跟着过来?

白婳心头喟叹口气,实在不懂公子所想。

桌上氛围有些僵凝,宁玦存在感太强,主动性又不高,旁人不敢越过他贸然活络气氛,一时间都缄默遵守起‘食不言’的饭桌规矩。

李婶没滋没味嚼着饭菜,眼神骨碌转了两圈。

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就算再憨实愚钝,如今也慢慢咂摸出些许不同寻常的意味。

宁公子罕见过来一趟,自然不单是为了一口饭。

又见他脸色沉着,连与阿芃姑娘也不言语搭话,两人之间气氛古怪,明显像是彼此正置着气……

所以,这亲还要不要继续往下说?

原本她是计划着先送走一波客人,再帮孙武与阿芃姑娘牵线,没成想这饭局刚刚凑上,宁公子便一言不发横插进来,他这一来倒好,阿芃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偷偷瞥,悄悄瞧,完全掩盖不住的在意。

平日里分毫看不出来有异,但此刻,两人之间的气氛当真不像寻常主仆了。

李婶头疼得很,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可她分明事先托老赵问过宁公子了,得知他没意见后才开始牵线搭桥,不然怎么会做那吃力不讨好的糊涂事呢。

如今场面混忙,她实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正为难之际,宁玦遽然侧身,面对孙武,略微打量过后,开门见山问道:“就是你,对我身边丫头有意,想让李婶相帮促成婚事?”

此话一出,众人都抬起头,有怔有愣,没想到他会问得这样直接。

白婳更是立刻蹙眉,不知公子在胡说什么,她与人家根本素不相识,这么问实在冒犯。

结果不成想,对方竟真的胀起一张红脸,鼓足勇气点头承认道:“是,我对阿芃姑娘一见倾心,心中一千个、一万个满意,就怕她嫌我粗人一个,配不上她。”

他外形粗犷豪壮,音量却小得细弱蚊蚋。

说完低下头去,浑身绷起,紧张等着她有所表示。

白婳眨眨眼,完全惊住了,她下意识看向小荷,寻求解惑。

小荷腼腆冲她笑笑,点点头,一脸知情模样,还眨眼对她进行鼓励。

“……”

白婳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

小荷坚持邀她过来,不是要她看李四郎为人如何,而是帮她介绍姻缘,给她牵线相看其他男子。

她正不知如何是好,宁玦面无表情冷淡表态:“她的卖身契在我这,当初我高价换得,你打算出多少?”

孙武知晓他们是主仆关系,当下会错意,以为谈到这一步就是有谱的意思,说不定自己有幸,真有可能抱得美人归。

他立刻挺直腰板,摆明态度,诚恳言道:“请公子说价,只要我负担得起,散尽家财都无所谓。”

说完,忍不住偷瞄白婳一眼,眼神带着掩藏不住的欣赏与怜护。

宁玦挑了下眉,慵散发问:“百金千金换不换?”

“这……”

孙武为难起来。

如今他尚未独立掌家,上面又有两个哥哥,就算临时分家分产,他也得不到那么多钱。

虽然他家里做着粮食买卖,是远近有名的富裕商户,但说到底还是最普通的商贾人家,非官非仕,哪里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

依宁公子的人品,应不会做出狮子大开口的事,说不定当下是在故意考验他的诚意。

孙武心里大概有数,认真表明态度:“我虽拿不出百金千金,但只有我有的,日后可全部交予阿芃姑娘,绝不留私,也能保证不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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