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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挂件,你屈辱,不忿,躲在二楼露台狼吞虎。

咽。第二次在这里,你低眉顺眼,懂察言观色,会端茶倒水。再下一次,你是该长袖善舞能说祝酒词能喝交杯酒,还是小鸟依人嘴甜像那只鹦鹉?”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报答他,所以对他随叫随到如履薄冰当恩人供奉。”少薇低垂的眼睫在灯光下投下浓密阴影,用一股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语气说:“我只想着,假如他对我有什么图谋,我保护自己,大不了死伤,可是在他没有图谋之前,我要怎样呢?”

她语气轻了下去,不是质问,更像是叙述:“你没有借过钱,我借过,腰杆子软了,骨头碎了,别人不催你还债,你就感恩戴德,何况是十万块,跟阎王赎回了我外婆的命。我也想硬气一点,可是做人,在恩人面前做人,没人教我过什么是感激和讨好,怎么分自尊自爱和不知好歹。假如他要我脱了衣服躺上床,我跟他血溅五步。可是他没有,他关心我,带我看病,叮嘱我写功课,看我期末成绩,和我说他女儿青春期的烦恼。他需要,我陪他出席了这唯一一次朋友会面,作为朋友女儿的身份。就这么不可以吗?”

“朋友身份。”陈宁霄哼笑了一声,看她的目光有一层遥远的客观和怜悯:“你听过,扬州瘦马吗?”

“什么?”少薇一愕,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但身体深处似乎已感到某种不妥。

“古代人买了穷苦人家的女儿回家,琴棋书画地教着,长大后或者自己纳为小妾,或者送给权贵当外室养着。”陈宁霄口吻凉薄,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历史常识:“少薇,别不仅当了瘦马,还提前被有钱人送上社交场搞情妇社交,一鱼两吃。”

少薇笔直站着,似乎很用力,又似乎轻易一折就要断了碎了。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宋先生除了借我钱,再也没给过我什么,我也从没开口问他要过什么。”

“那只能说明,你被非常便宜地养着。”

他的诛心之语向来说得漫不经心,却是万箭穿心的尖锐。

装着药油的纸袋发出了被攥紧的哗嚓声。

陈宁霄不再多说,关门间,却听到蓦地一句——

“你父亲也在,不是吗?”

那像是从胸腔顶出来的一股烈风,很微弱,不服气。

她没抬头,不知道眼前男人面色如酷暑严霜。

少薇平心静气了两秒,又重复了一遍:“你父亲也在的场合,为什么我在就被你觉得不堪。如果这种场合是不堪,那你父亲在,又算什么?”

握着门那只手,冷白色手背浮起清晰硬筋。

少薇几乎能感到他冰冷的呼吸就拂在头顶,带着某种克制。

“我父亲在,又算什么。”陈宁霄不带感情地重复了一遍。

少薇垂在身侧的手腕被他扣住,她身体一震,抬头望去——

陈宁霄低下的漂亮眼眸里没有任何光亮,一字一句:“我的父亲,是一个肮脏、自私、冷漠、耽于名利和女人的人。我父亲本身,就代表了不堪。”

他俯下身,语句呼吸温凉消极地拂过了少薇的耳廓。

她的后脑勺也被他的大手轻轻盖住:“现在,轮你告诉我了——你从酒吧辞职去便利店,究竟是因为知道营销的工作不能久干,还是因为——你有了一个男人的经济庇护?”

第42章

新的经济庇护?

少薇为这充满讽刺的猜测提了提唇角。如果是这样,她何必为了辞职连尚清和梁阅的钱都接过去?东拼西凑的两千块,沉重地压低了她的手。

“我没有。”她清晰地回答陈宁霄,在他的手掌下僵住不动。

过了会儿,她感到扣着自己后脑勺的手松了松,接着覆盖在自己身体之上的人影也抬起了身,“你很自觉,知道他不会允许你继续在酒吧卖酒。你有没有利用乔匀星?知道他心软,容易帮助人。”

少薇蹙了丝眉心,想哭又想笑:“陈宁霄,你现在是怀疑,我靠近你们所有人都是图谋不轨?但从一开始……就是天歌要把我带进你们的圈子。”

“你可以拒绝。”

“——你在。”少薇跟他一问一答,答得很快,不假思索。

也许她该思索一下的,这样陈宁霄就不至于沉默下来。

现场弥漫着少薇承受不住的难堪,她不得不定了定神,一字一句有条不紊:“陈宁霄,酒吧的那件事,虽然对你来说不值一提,虽然对我来说连道谢都怕打扰你,但我还是想谢谢你。天歌的圈子,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觊觎过,给她送的生日礼物是本何藩的影集,二百八十九。”

在此之前,她每个周末都去那个独立书店翻阅,爱不释手,但从没有一刻想过据为己有。

“我想送完礼物,谢过她的好意,就维持原来的距离,因为我知道交朋友要钱,尤其是维持向上的友谊。但是那天我看到了你,看到了你和天歌的关系。我想,留下来,总有一天我会对你有用的。跟司徒薇的交往也是一样,因为她是你妹妹,假如她需要,帮她也是报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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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宁霄面无表情地听着:“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卑微。”

“这不是卑微。”少薇微微偏过脸,声音沉静:“我有我的分辨,我的度量衡。我没想过跟你说这些,因为你不喜欢这些人情打扰。我一个人完成我自己的报恩,也惹到你的高高在上目下无尘了吗?”

她顿了一顿:“况且,完成了我认为该做的事,我就会离开。”

她看不见身边男人的侧脸因为绷紧而变得十分冷酷。

“是么。”陈宁霄口吻凉薄,“既然这样,那么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早就猜到了会迎来这一句,但听到他如此轻描淡写漠不关几的一句,她还是感到了一股陌生的钻心之痛。

一只流浪猫,用以报答的可能只是从灌木丛里叼来一口死老鼠,被拒之门外难道不是当然的?

一直紧紧攥着纸袋的那只手倏然松了。

陈宁霄能感到自己身边、自己掌下的那具躯体松弛了下来,像是放弃了什么想通了什么,不再紧绷着弦。

“好。”少薇垂下眼睫,“我不会再打扰你和你的朋友们。”

门被不轻不重地关上了。

隔着一道门,少薇又安静站了会儿,留下了一句“对不起”和装有药油的纸袋。这句“对不起”是为刚刚质问他父亲所说。

往后每天去便利店打工,都在等待一声辞退通知,宛如等着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但一切照旧,她忘记拿鲜奶,店长还会笑眯眯地将瓶装奶亲手递给她。

西班牙签证下来那天,少薇跟店里提辞职。

店长大惊失色:“就请十天假而已,干嘛闹到辞职?”

他好说歹说,再三强调这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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