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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梦里喋喋不休地呢喃着“去死去死去死……”,身体紧缩成一团。陈宁霄当机立断将人拉起抱进怀里。衣服仍旧盖着她的头脸与上半身,只在他的视野里露出了黏着发丝的额头与紧闭的双眸。陈宁霄的大手盖在了她后脑勺,用了力,极其严厉地命令:“醒过来,是梦。”

这一抱只持续了几秒,少薇身体猛地一震醒来,与他近在咫尺地四目相对,彼此的身体都很热,热腾腾的,带有汗的潮腻,她是痛苦出来的,他是焦躁出来的。四目对上的瞬间,呼吸还纠缠着对方的体味,身体却缓缓地分开了。

很慢,似乎是为了证明彼此的磊落,所以从容不迫。

少薇一直记得,他的面容隐在浓影中,没有表情也没有波澜。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宁霄冷静地问。

“可能……太虚弱了。”她含糊地说。她不想陈宁霄再扯进这种事里。

护士过来拔针,不太敢看她的眼睛,又很好奇,最终还是看了一眼。不巧,刚好彼此对上,护士愣了一愣。明明是雪洞清冷的一双眼,一丝杂色也没有,怎么做梦如此血色疯狂。

两人并肩走出输液室,或许是外形都太过出众,又或者是陈宁霄低头听她说话的样子过于专注温柔,是周景慧从没见过的,她脚步停了下来。

掌心掐着,不自觉出声:“宁霄。”

这家私立以月子产康著名,周景慧是这边的贵宾,有点什么事就来这里检查。她刚显怀,胎儿稳定,但估计是因为第一次怀孕,总疑神疑鬼地紧张。弟弟周景睿陪着她,看到陈宁霄身边的少薇,目光被牵引过去,发直起来。

回国后第一次正面相遇,陈宁霄的视线却首先看向了这对姐弟里首次碰面的弟弟,眼神压了压,唇角微勾,声音沉冷:“看够了吗?”

少薇的一切反应都慢半拍,目光从周景慧脸上移到她腰身,又下意识地转向陈宁霄。那是一种天然的依赖,好像小孩子碰见了不喜欢、不知道如何应对的大人。

虽然已经过去了六年,但周景慧依然认出了她来。她说过的,她人中很漂亮,让整张脸有股奇异的甜美憨味,是清冷中的一抹蕊心。

怎么会……?她的“干爹”,不是死了?当年那件事让整个颐庆的政商圈都震了一震。周景慧跟陈定舟旁敲侧击过,但事涉某位高官,陈定舟没有跟她多说。

为她捏一把汗过,又觉得她就此干干净净地蒸发于人海也是好结局,没料到却还会再见——在陈宁霄的身旁,被他全神贯注地倾听与对话。

他不是,最厌恶这种女人了吗?

周景慧选择了装作没认出她,问陈宁霄:“你女朋友?哪里不舒服么?”

陈宁霄岂是那种有问有答的性格,冷冷淡淡地说:“小妈还是管好自己。”

如此戏谑、差了辈分的称呼,让周景慧身体僵了一僵,就连肚子都感到了被拉扯的紧。

“听说你从国外回来了,早就想说一起吃饭,但你爸爸一直忙。”周景慧调整脸色,柔顺地微笑:“你下周末有空?”

“再说吧。”陈宁霄仍然没怎么正眼看她,而是自然而然地将手搭到了少薇肩上,揽了一揽:“还走得动?”

少薇点头,对周姓姐弟也礼貌地点了下,与他们擦身而过。

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周景睿没忍住扭过头去目送了几眼,“啧”了一声,“不愧是少爷,这妞长得确实顶。”

周景慧深呼吸调整宫内的收缩:“闭上你的狗嘴。”

“这也生气?”周景睿无语,“激素吗?姐,你不会仗着怀孕对老头也这么阴晴不定吧?”

周景慧反手就扇了他一巴掌:“你搞清楚是谁在养你。”

周景睿完全被她扇蒙了,不知道她怎么回事,难道是“老头”两字刺激了她?

想劝她你的老头身材风度都不错也宝刀未老,但想想又算了,拿舌尖顶顶嘴角,一派能屈能伸:“成,你是我们周家大功臣,我伺候你应该的。”思路比肚子里的小外甥跑得快:“话说你这胎要真的调理出了个儿子的话,少爷那份家产会分多少出来?他跟老头子关系这么不好,有没有可能到最后什么也没落到?”

周景慧学历见识都比她弟高很多,毕竟是考进了颐大商院的,忍耐着说:“宁霄不需要靠他父亲,二十六岁靠自己就已经身家过亿,他根本不在乎他爸的东西。”

对整个陈家来说,陈定舟的集团只是一角,陈宁霄在玩的东西没有长辈轻视——或者说,是在被他们全力支持。父子矛盾不值一提,两年前陈老太太走时,还在读博的陈宁霄回来,就已经跟叔伯辈平起平坐对谈——

新时代的船谁都看得到那发亮的桅杆。

周景睿受不了她吹外人的模样,不耐烦道:“行行行,他牛他牛他牛,你这么有眼光这么懂,当初怎么不押宝他?马后炮。”

两腿间有热流,周景慧的愤怒根本还没来得及发作,就成了恐慌。

第62章

陈定舟还是对她有心,听说了情况,过了半多小时就赶到了医院。

周景慧面色白如雪,很惹人怜惜。这是陈定舟过去很多女人里都没体验过的,司徒静装腔作势永不满足,黎康康爱他爱得腻歪发紧,其他莺燕露水不必再提,纵观下来,周景慧最特殊,是那种最艳丽最乖巧的鸟,只为他一人鸣歌。

总归是有惊无险,陈定舟让秘书定一套高级珠宝作为补偿,又将周景慧。

接到自己的劳斯莱斯上,撇下公务亲自送她回家。

“刚刚医院碰到宁霄了。”周景慧依偎在他怀里,追忆的口吻,“这么久没联系,连他交女朋友了也不知道。”

陈定舟注意力钉了过来:“哦?”

“一个漂亮姑娘,刚挂完水呢,宁霄对她可温柔。”她笑起来,“以前大家是同学时,都说宁霄高冷,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可以入他的眼。”

说到这句,无人知她鼻底酸涩。

陈定舟眉头拧了拧:“倒是从没听他提过。”

几位长辈虽没明说联姻之类的,但圈子的壁垒在这里,只要是在圈子里找,必然是门当户对借势互利的。陈定舟倒不怕他谈几个哪怕十几个灰姑娘、小千金、小模特明星什么的,他知道这个儿子有着不亚于他的冷酷冷血,加上自小耳闻目睹,应当早就对婚姻祛魅了。

婚姻是个好玩的东西,不祛魅,人为它所困,祛了魅,尽可为我所用,可一可再可三可四。是以,陈定舟没无聊到去管他的恋爱。

周景慧观察着他的漫不经心,手指捏了捏:“不过……那个女孩子,我瞧着有点眼熟。好像……”

陈定舟不甚在意地听着,听到他柔媚的雀鸟说——

“是那年那个姓宋的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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