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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服一般为真红大袖衣,以红生色花罗为领。红罗长裙,红霞帔以药玉为坠子。红罗褙子用黄、红纱衫,白纱裆裤,服黄色裙,粉红色纱短衫……”

女官在上面讲,锦娘一边记笔记,一边打哈欠,因为真的仿佛回到学生时代似的。

听了一上午,肚子饿了,不过,文绣院不包饭,可以自己自备干粮,或者出去外面吃。她和一起进来的绣娘们出去外面花六文吃了一碗饽饦,饽饦汤虽然清,但却有滋味。

“为何这么大的地方还不包饭啊?”有人抱怨道。

锦娘抬头一看,原来是许三姐,她原本是吉安人,丈夫本是县中文书,后来县令升为京官,他丈夫也跟着过来了,只是汴京居住不易,因此出来贴补家用。

见她这般说,锦娘则想她们到底在外诸司,朝堂自然是不包饭。

这个问题顾绣头也说了:“原先也是在里边吃的,但都嫌做的不好,所以会另外付你们五百文的饭钱,又有三百文的房钱,二百文的炭钱,每个月会多付一贯给你们。”

这又是另外一喜了。

下午酉时一到,准点就放她们回家了,锦娘还有些不习惯了,到底在周家的时候是没有下班这个概念的。每日都有活,随叫随到,想何时让你做就何时让你做。

家中母亲已经做好了饭,现下的日子比在江陵好多了,桌上三道菜,腊肉炒茼蒿,粉蒸白菜,还有一小碟咸菜,一家人说的热热闹闹的。

锦娘吃完饭站了一会儿,就去做衣裳,冬天天黑的早,做针线的功夫大抵也只有两个时辰,如今还能用之前的蜡烛,但若自个儿买蜡烛,一根就一百五十文,遂她也只能节约着了。

这套衣裳分褙子、百褶裙、抹胸、领抹、绵裤,甚至她还做了同色凤头鞋,可以单卖,也可以一套卖出去。

这些都是很耗功夫的,罗玉娥看着女儿这般,只道:“你们姊妹中,唯独有你大姐命好,你姐夫那般能挣钱,她只要享福就好。”

她只盼女儿能找到如意郎君,不必这般辛苦。

锦娘却歪着头笑道:“娘,一辈子太长,切莫太早下定论。当年您嫁给我爹时,爹是禁军,俸禄高,您专心带我就好,可不出几年,家中还不是穷困了。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我为什么要把我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别人身上?旁人都以嫁谁而荣,女儿却要他们以娶我为荣。”

第40章

“昨儿回去口干舌燥, 正要去缸中烧水,里面却是全部舀光了。你知道是谁干的么?对啦,又是我那位小叔子。”文淑惠又开始说起她婆婆小叔子这些事儿了。

锦娘听了略有些烦, 可能是她没成婚, 其实也不是很爱听这些日复一日的家长里短,但偏偏文淑惠和许三姐都是成婚几年的妇人,两人还坐在一起, 成日抱怨公婆小叔子。

但她们也不是很熟, 倒不好多说什么。

还好,此时顾绣头过来了, 她正笑道:“再过两日就过小年了,明日咱们文绣院会发一些物事给大家过年。”

锦娘原本以为顶多就是发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没想到文绣院竟然还发好些东西, 一坛上等足足有五斤的芝麻油、两斗上等粳米、三尺的大巾一张、另有六张巾帕、两方菊花肥皂团、荔枝干一包、酥胡桃一包。

众人都议论纷纷, 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孟丽娘呼道:“这么些东西,我怎么拿回去啊?”

孟丽娘不负其名,名字里有一个丽字, 生的很漂亮, 她是跟着姐姐姐夫住的,许多事情都不方便。她又问起众人,“你们怎么弄回去的?”

“我爹来接我,正好一起拿回去。”锦娘笑道。

文淑惠的丈夫本就是车夫,倒也容易:“我家平哥儿的爹来接我。”

至于许三姐道:“我也是孩子爹来接我。”她家和锦娘家差不多, 都有驴车。

锦娘看漏刻到了酉时, 催促道:“下工了,下工了。”

孟丽娘和邹月娥还有锦娘都是未婚的小娘子,她们三人的关系还不错, 锦娘不免道:“原本今日若是无事,我可以让我爹送你们回去,偏偏我们家今日要去我姐姐姐夫家用饭,这就不巧了。”

其实是锦娘想好的推辞,要不然她们肯定会喊自己帮忙,如今天儿越发的冷了,她怎么可能折腾自己的爹。

“没关系,我一日少带一些回去,东西就能搬完了。”邹月娥道。

汴京二十二岁还未出嫁的女子极少,锦娘知晓邹家到如今还是赁的房子住,一家五口都在两间小小的屋子住。所以邹月娥最苦恼的便是婚嫁一事,但她人看起来中正平和,没什么太大的戾气。

和同事们道别了,锦娘让她爹进来帮着搬米搬油,魏雄换喜道:“锦娘,你才来了几日啊,人家就发了这么些东西来。”

“是啊,我也是没想到呢……”

回家之后,罗玉娥更是欢喜的很,她们家就是这般,都特别知足常乐。娘一幅当家主母的做派:“荔枝干留着过年的时候吃,酥胡桃咱们都可吃些,这胡桃可是乌发的。菊花团皂拿来洗衣裳,是不是太浪费了?”

锦娘笑道:“娘,有好的您只管用。”

“来了京城,咱们也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了。”罗玉娥叉着腰,一幅骄傲的样子。

饭毕,锦娘把白日带去文绣院无事时纳的鞋底拿出来,把糊的鞋面缝合在一起,她心中着实忐忑,也不知道在锦绣阁会卖的如何?

她是一心记挂这些事儿,罗玉娥却也记挂着女儿的亲事,翻年女儿就十六岁了,这个年纪可要说亲了。

但她压根就不认识什么人,不敢随便找,况且如今她们夫妇把手里的银钱典宅用的差不多了。也没钱给女儿做嫁妆,罢了,等明年生意做起来再说。

扬哥儿学馆已经闭馆了,锦娘她们已经跟着女官们学规矩学了半个月,如今上半天则是翰林院画院的先生过来准备了一些册子给他们,甚至还鼓励她们画画。

“只有精于画,才能绣的更上一层楼,这些画你们有空就拿回去多画画。”

锦娘深以为然,她现在能够脱稿画的太少了,既然锦绣阁的成衣已经拿过去了,那她有空就回去多练习,尤其是在岁时(春节)放七天假的时候。

就是不曾想回家时,见她娘一脸气绝的样子,锦娘笑问:“您这是怎么了?”

“你爹今日去给你祖母送腊肉,哪里知晓听你三叔母说什么她家姐儿和荣姐儿都成婚了,就你还没着落云云,娘怎么能不气?”罗玉娥很是生气。

锦娘拍了拍她娘的肩膀:“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她不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你们怎么想着送东西过去?”

“到底是你祖母。”罗玉娥其实是怕女儿说亲时,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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