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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与昨日他们买簪子之事有关。

她缓步走上前,仔细打量黑漆木质托盘里面镶金嵌宝的簪子首饰。宫里的东西向来无一不精致、无一不耀眼,太子命陈公公送来的这些也不例外。

林苒在其中瞧见一支鸳鸯海棠纹白玉簪。

昨夜沐浴过后她用来绾发的便是一支雕刻着鸳鸯的海棠花木簪。

“殿下厚爱,我自却之不恭。”林苒弯唇,偏头对陈安说,“陈公公,这些我全都喜欢。”

陈安会意应“是”,命宫人将簪子首饰悉数留下,而后便行礼告退。

林苒将那支鸳鸯海棠纹白玉簪留下,另外又挑拣几支金钗步摇,余下的只让春鸢和宜雪收进小库房。随后吩咐宜雪说:“一会儿再备些糕点,前两日太子让人送来的柿子和橘子味道也不错,都备着。”

“是。”宜雪福身应下才笑问,“太子妃有客人吗?”

林苒轻唔一声,却道:“应该吧。”

昨日在宫外遇到奚鹤鸣,奚鹤鸣又是皇后娘娘给萧婵相看的驸马人选,她猜王溪月会过来寻她。

毕竟这是个打听有关奚鹤鸣消息的机会。

宜雪见林苒心中自有主意,没有追问,自和春鸢一道忙碌起来。前一夜太子携太子妃出宫游玩,今日一早又命陈公公送来许多金玉首饰,在她们眼里这无疑意味着太子和太子妃夫妻感情和睦。她们替林苒高兴,只盼着越来越好。

而如同林苒猜测的那样——

迟一些果真有小宫女从外面进来禀报:“太子妃殿下,乐安县主来了。”

林苒但笑,收起手里的话本:“快请进来。”

“乐安见过皇表嫂,皇表嫂万福。”

王溪月被宫人引着入得殿内,一见林苒便笑嘻嘻上前行礼请安。

林苒与她免礼,又说:“快坐吧。”随即命宫人奉茶。

不多时,宜雪领着小宫人奉上茶水并几样提前备下的糕点与新鲜果品,知她们大抵有正经事,很快示意殿内的小宫人退下,宜雪和春鸢留在外间听候吩咐。

“阿月来寻我可是有事?”留下她们两个人在后,林苒一面招呼王溪月喝茶吃点心一面问。

王溪月始终笑嘻嘻的也不藏事:“想同皇表嫂打听忠勇伯府的奚公子。”

林苒看她,她不紧不慢解释:“皇表嫂应当晓得了罢?姑母正为阿婵姐姐相看驸马,这忠勇

伯府的奚公子也是其中一个。到底是一桩大事,我也替阿婵姐姐挂心,故而想打听打听这奚公子为人到底如何,可配得上我阿婵姐姐。”

王溪月说得正经,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看林苒。

“皇表嫂若对这位奚公子有所了解,可否悄悄说与我听一听?”

“我在边关时确曾与奚校尉有过些许往来,但你问我对他了解多不多,我却不敢托大。”林苒沉吟中道,“不过以我所知,奚校尉在军营里表现不错,军中生活多辛苦,他虽是忠勇伯府的公子哥儿,但能吃这份苦,可见心性,这样的人多半会是个有前途的。”

王溪月笑:“看来皇表嫂对这位奚公子的评价不错?”

“我同奚校尉关系尔尔,怎敢评断他为人?”林苒摇摇头,只说,“有母后和太子殿下瞧着,想来日后无论相中谁做永宁的驸马都不会差了去。”

王溪月听言,托腮轻叹:“是呀,有姑母和太子表哥在,不会让阿婵姐姐受委屈的。”

林苒看她:“做什么叹气?这不是好事么?”

“只是想到阿婵姐姐快要尚驸马成家,有些惆怅,皇表嫂……”王溪月迟疑了下,轻声问出口,“我如今想到将来要嫁做人妇便觉得害怕,为何会这般?”

“嫁给中意之人也会害怕吗?”

王溪月皱眉,“我以为……我一直以为我会很期待。”

小娘子初尝情之一字滋味,心中惴惴,林苒倒不觉得十分稀奇。

但她想一想问:“阿月昨日同徐大人玩得不甚开心?”

王溪月当下微怔,没有反应过来。

林苒便确认她昨天夜里和徐明盛之间并无不快,继续问:“那是母后提了也要定下你的婚事?”

“没有……”王溪月似回过神,听罢反而撅了下嘴巴,闷闷不乐道,“姑母说我还小,无须太着急此事,可我明年也要及笄了,如何会还小呢?”她越说声音越低,仿佛自言自语又嘀咕一句,“难道姑母不认同我和徐大人……”

林苒听清楚王溪月的话,心下不免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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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不同意他们的事情么?可瞧着也没有限制两个人来往?

“阿月说什么?”林苒掩下疑问,佯作自己不曾听清。

王溪月回过神,连忙摆手笑笑:“没什么,本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我思虑太多了。”

林苒只说:“多琢磨琢磨倒也不是坏事,将这些事情想得明白些总归好过稀里糊涂。何况此一时、彼一时,往后说不定又变了想法。至于阿婵的婚事,到底要她自己喜欢才是最好,奚家公子再好,若是阿婵不喜欢,恐也白费。”

“皇表嫂说得在理!”王溪月忙不迭点头,“阿婵姐姐喜欢才是最好。”她似乎多少想明白,没有继续聊这些,同林苒一起喝茶吃点心。

后来王溪月提起另一件事:“说来今日一早收到家书,我三哥来京城了。”

“算一算日子,这几天便能进京。”

林苒对王家的事情不怎么清楚,但她嫁入东宫之前了解过些许,知道王溪月口中这个“三哥”是她的堂哥王怀仁,年及弱冠,十五岁时已高中解元,在并州城中一直有第一才子之名。

“是因为来年春闱科考?”林苒盘算了下问。

“皇表嫂怎么知道?”王溪月不无吃惊,又笑着点点头,“信中是这样说的,早点儿来也好早做准备。”

“我和三哥也快有两年没见了……”这些话起了头,王溪月有许多话可说,絮絮叨叨同林苒聊起来,直到巳时一刻才告辞离去。

春鸢和宜雪一直跟在林苒身边,对奚鹤鸣亦有所了解。听闻这些事,在王溪月离开后,春鸢感慨:“没想到奚校尉竟会被皇后娘娘相中做永宁公主的驸马爷。”

林苒斜眼看她:“成与不成,且说不准,这驸马人选未必只一人。”

春鸢但笑:“做奴婢的自不敢胡乱评说主子们的事情,不过太子妃晓得从前奴婢在边关便见过奚校尉,端得是一表人才、卓尔不群,又是忠勇伯府的嫡子,想来也不会输了旁人去。”

林苒对此不置可否。

皇后娘娘对永宁的婚事上心,这驸马无疑是要往好挑。

奚鹤鸣……

林苒想起这人,却同样记起昨夜回东宫的路上太子在马车里问起她与奚鹤鸣是旧识一事,记起太子彼时莫名畅快的那个笑。难道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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