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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大可讲些花言巧语来哄您,但今晚您同奴婢都吃多了酒,说的话如何能作数?”

尚盈盈晃了晃身子,无意识地同晏绪礼撒娇,又仰起脸儿恳求:

“您且静静神儿,也让奴婢再想想清楚,好不好?”

晏绪礼听罢,静默许久,忽而苦笑两声:

“你是觉得朕醉了?”

掌心略微使力,将尚盈盈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晏绪礼沉脸回身,端起烧刀子便要再饮。

尚盈盈却倾身扑上前,一把按住晏绪礼的手,小声劝道:

“主子爷,今日实在晚了,您便少酌几杯吧,明儿个还有宫中大宴呢。”

允又不肯允,喝又不让喝。

晏绪礼怒急反笑,把酒盏往尚盈盈手里一推,黄酒晃晃荡荡的洒出来半杯,淋透她腕间的翠玉美人条。

“那你喝干净了,朕立马就去歇着。”

晏绪礼只是一时气话,谁知尚盈盈初生牛犊不怕虎,端起那小半杯烧刀子,仰头一饮而尽。

这酒浓烈似火烧,呛得尚盈盈喉间发痛,俯身直咳嗽,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晏绪礼方才已赌气背过身去,故而压根儿没来得及拦。待闻声一瞧,他登时吓得半分脾气也无,赶忙抱着尚盈盈又哄又喂水。

尚盈盈窝在晏绪礼怀里,一味摇首说自己没事儿,泪流尽了,心里反倒才痛快。

晏绪礼不是为情爱而生的公子哥,明日酒后清醒,他仍是南面称孤的皇帝。 w?a?n?g?阯?f?a?b?u?y?e?ǐ???????ě?n?????????⑤????????

待到时过经年,他兴许会在某个刹那想起,仿佛是曾信手折过一朵芙蕖。

可花终归是花,夏尽便该凋了。至于那花儿到底是什么样子,谁还记得呢。

第35章 万岁爷和顾小王爷打起来……

自打大年初一祭了灶王爷,这紫禁城里就没消停过。今儿个大宴满朝文武,明儿个遍请六宫嫔妃,膳房里的灶火昼夜不熄。

尚盈盈天不亮就起身,一气儿忙到晌午后,盯着丫头们里外打扫,把乾明宫的金砖地都擦得明光锃亮。

佛堂里青烟袅袅,待久了便熏得人脑仁儿生疼。尚盈盈瞧着时辰不早,忙换上御赐的银鼠出锋比甲,盘算去麟趾殿侍宴。

刚笼着袖子走下台阶,却见来大总管躲在寿鹤后头,冲她挤咕两下眼睛。

尚盈盈心领神会,紧赶几步上前,压着声儿问:“大总管怎么溜出来了?可是万岁爷有示下?”

来寿一甩麈尾,笑得满脸褶子,“有桩喜事儿要告诉姑娘,刘喜带着猴崽子们在门外候着呢,专程送您去会见亲人。”

从前会亲都是干爹替她操办的,如今尚盈盈自己有了出息,少不得有人抢着替她鞍前马后。

“可今儿的差事还没办完……”尚盈盈朝麟趾殿的方向张望一眼,低声问,“按着往年的规矩,不都得等到晚些时候儿,前头散宴后才许去么?”

“嗐!”来寿笑呵呵地说,“这不是万岁爷的恩典么?允您家人在金箍子河那头的矮房里候着,正当年节下,叫您也过去吃顿团圆饭。您早去早回,省得家里人还得赶着出城,黑灯瞎火地折腾。”

说着,来寿从袖笼里摸出个绣五福捧寿纹荷包,瞧着便沉甸甸的,直往下坠。

尚盈盈接过一掂量,顿时眼眸圆睁:“奴婢之前领过赏银了……”

“姑娘甭声张。这是万岁爷额外赏的,说是给您家里添些嚼谷。”来寿朝东边努努嘴,侧身让道,“前头的宴过会儿也该散了,您抓紧时辰,赶快过去吧。”

“嗳,奴婢早些回来,说不准还能赶回宴上侍奉。”尚盈盈捧着荷包,心中感激又雀跃。

来寿却摆摆手,朝她挤眼道:“今日宴请的是宗亲,万岁爷怕您近来太累,特地吩咐不让您过去的——”

说到这儿,来寿还故意拖个长腔。

尚盈盈忽地抿嘴一笑,又有些无奈。

什么累不累的?分明是防着她见顾小王爷。

-

佑平门边上,刘喜正与两个小太监候着,见尚盈盈背着包袱出来,忙不迭地上前打千儿:“玉芙姑姑吉祥。”

刘喜侧身儿在前头引路,小太监们则捧着红布包袱跟在后头。

见没人留意,尚盈盈悄悄解开荷包,往里一瞥。黄澄澄的元宝映着雪光,刺得她眼皮一跳。

——荷包里竟然是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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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挲着荷包里冰凉的金锭,尚盈盈心里头翻江倒海,懵然不知所措。

眼下金箍子河上都已冻实了,尚盈盈踩着冰面,越过利贞门前的红漆栅栏,来到一排挤挤挨挨的灰瓦矮房外头。

“里头都备好了,姑姑自个儿进去吧。奴才先回麟趾殿上,回头再来接您。”

刘喜事先听过吩咐,自不会杵在这儿碍眼,把包袱递给尚盈盈后,便躬躬身子离去。

尚盈盈沉下呼吸,满心激动地推开房门,迎面便见娘亲坐在炕沿上,神情略显拘谨。

而乍一见尚盈盈进来,尚母差点儿没敢相认,近前上下打量着女儿,半晌才嗫嚅道:

“盈盈?”

尚盈盈喜极落泪,轻唤一声:“娘。”

“我的儿……你这是吃了仙丹不成?怎么半年未见,竟出落得这般标致?”

尚母忙替尚盈盈蹭去眼泪,拉着她的手坐到炕边后,还不禁瞅个不停。

尚盈盈下意识摸了摸脸,恍然想起这还是自打十五岁往后,娘亲头一回见到自己不敷黄粉的模样儿。

个中情由,尚盈盈不欲多解释,便随口胡诌道:“主子恩赏的珍珠粉,搽着养人。”

说着,尚盈盈又掏出赏银,尽数交给娘亲:

“娘,我这半年攒了不少体己。趁这回见面儿,您便都拿回家中去,我在宫里也用不上……”

屋里炭盆烧得正旺,炕几上摆着八宝春盘,当中一只铜锅子咕嘟着热气,山鸡肉的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尚母接过后,用皲裂的指腹小心摩挲,惊得差点把荷包掉进锅子里:

“盈盈,这里头得有多少啊?”

尚盈盈伸出手指比了个数儿,又夹了片山鸡肉到娘亲碗里,弯唇

笑道:

“回头您给舅父舅母拿一些,剩下的……便都留给妹妹置办嫁妆吧。”

提起二女儿的亲事,尚母顿时喜上眉梢,压低声音说:

“你小妹的婚事,的确有了着落。”

“如今有位姓崔的大人,年纪轻轻,又生得一表人才,在太常寺充任赞礼郎。之前秋夕那夜,他打马路过咱家胡同,一眼就相中了你妹妹……”

尚母笑容满面,喜滋滋地畅想:

“听说他深得上头器重,日后说不准还能放个从七品州同知呢!”

尚盈盈听罢,却忽然皱了下眉,斟酌着劝道:

“娘,这毕竟是妹妹的终身大事,您和舅舅更当多留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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