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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脖子,眨了眨圆眼睛,挺起毛茸茸的胸脯,快活地喊:“哦哦!小的们干活啦!”
猫头鹰一涌而下,一堆用爪子和鸟喙拽住一点红,一堆拽住李鱼,朝着远处的密林飞去。
在远处的密林阴影之中,有一处清幽的别苑,这处别苑,正是蜂类美男子联合帮派十年一度选美大赛所使用的一处比赛场地。
……至于蜂类美男子选美大赛的标准是什么,这种人外世界的标准,想必人类是很难理解的。
一点红是个运气不错的男人。
他被一柄利剑从胸口贯穿,却因为他的心脏与常人不同,乃是长在偏右一些的地方,黑袍客没算到这一点,因而利剑恰恰好错开了他的心脏,没能让他在第一时间死掉。
而李鱼又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她与那黑袍客在周旋之间,给了他一些足以吊命的珍贵血液。
这就是他得以活下来的原因。
他昏迷着,躺在榻上,意识模模糊糊的好似要恢复,却又陷入噩梦之中。他好似仍在死斗,那种绝望的、疯狂的感觉,令他想要嘶吼出声。
李鱼凄厉的尖叫简直像是刀子,把他的心割得鲜血淋漓,让他浑身都在发抖。
一点红躺在别苑的榻上,浑身都绷得紧紧的,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整个人在睡梦之中,好似也已陷入了无边的痛苦。
他忽然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嘶哑的吼叫,猛得睁开了双目,一下子从榻上坐了起来。
胸口的剑伤瞬间崩开,刹那之间,剧痛袭击了一点红,令他的额头上都浮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他脸色惨白,双目赤红,整个人似已陷入了极度的应激状态。
在看到伏在旁边的李鱼的时候,一点红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李鱼的脸。
李鱼双目紧闭,睫毛轻轻地颤动着。
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
一点红骤然松劲儿,整个人又摔回了榻上,这一下,胸口的剑上撕裂得更加严重,那白布条上都已渗出了大朵大朵殷红的血花。
一点红却浑然不觉。
他的一双眼睛,早已紧紧地盯住了李鱼。
李鱼面朝下睡着,背上盖着一件薄薄的衣裳,在睡梦之中,她的眉头也皱的很紧,好似在忍受什么痛苦一般。
一点红忽然伸手,将那衣裳取了下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她满是烧痕的胳膊和背。
一点红呼吸一窒。
他想起来了,李鱼的马车被他师父的剑气所冲破,她被太阳光照射到了。
一点红死死盯着她身上的烧痕,眼眶通红,牙齿紧咬。
似乎是感觉到了身边的动静,李鱼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二人四目相对。
一点红这铁打的汉子,在这一瞬间,竟似是也要落下泪来,他死死地咬着牙,忽别开了头。
李鱼笑了笑,软软地道:“你醒了。”
一点红道:“嗯。”
李鱼挣扎着起来,问道:“身上还痛不痛?”
一点红心中一酸,伸出手臂来想要抱她,却又碍于她身上的伤,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碰她,他的手停在空中,半晌,才无措地收了回去。
一点红嘶哑地道:“你伤得很重。”
他根本就没有回答李鱼的问题,因为他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受伤是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情。
但李鱼身上的伤,却让他实在心痛得很。
李鱼笑了笑,道:“其实这伤,已慢慢地在愈合了,只是我现在妖力微弱,故而伤口愈合的实在很慢。”
这具吸血鬼的身体,就是这样的坚韧,只要没有死,都能慢慢地恢复过来。
她与一点红被安置在这密林别苑之中,不见阳光,然后她又秉承着不要浪费的原则,把一点红身上伤口渗出的血都利用了起来,恢复了些许妖力,在妖力的加持之下,她的伤口开始缓慢地愈合。
所以她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要论伤得重,那还是一点红伤得更重。
他这具身子,虽然如同铁打一般,却已不知道受过多少伤,看着他身上那些狰狞的伤疤与新伤之时,李鱼的心里就忍不住的要恐慌起来,怕他已没多少日子好活。
落魄江湖的杀手,本就是一身伤病的,什么铁打的身子,等到年纪稍大一些,到处都是病。
听她这样说,一点红才放松下来,长吁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李鱼望着他。
她道:“那黑袍客是你的师父么?”
一点红道:“是。”
李鱼道:“我杀了他。”
一点红终于伸出了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头发,沉声道:“杀就杀了。”
李鱼又道:“……你是个很懂得感恩的人,我这样杀了你的师父,你会不会怪我?”
一点红沉默了片刻,道:“是他要杀我们的,我的前半生已为他付出了许多,后半生……我想为自己而活。”
李鱼的面颊上就又出现了两个小酒窝,她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道:“为自己而活?是指和我在一起么?”
一点红的唇角勾了勾,道:“是。”
李鱼笑了,她轻快地道:“好。”
说完这话,二人又沉默下来,一点红定定地瞧着她,连眼睛都不肯多眨一下,好似这女人他瞧不够、实在瞧不够一样。
半晌,一点红忽涩声道:“我对不住你。”
李鱼一怔:“为何要这样说?”
一点红道:“这本是我自己的麻烦,却连累你……受了这么多苦。”
他的目光落在了李鱼身上的烧痕上。
她是最漂亮的女孩子,身上的皮肤苍白如纸,好似能看到纵横交错的血管一般,但她又白的发光,那如羊脂玉一样细腻的皮肤好似渡着辉光一般,叫人移不开眼。
这样漂亮的人儿,如今却被烧成这样,她在被太阳光照射的时候发出的那声惨叫,简直让一点红坠入地狱。
她不该受这些苦的。
他的目光也已带上了无限的伤痛。
李鱼深深地望着他,忽然轻轻、缓缓地抱住了他。他们二人的身上都有重伤,李鱼怕牵动了一点红的伤,故而非常小心翼翼地抱他,而一点红更是如此,他很害怕碰到李鱼身上的那些烧痕,竟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半晌,他才伸手,只敢去抚她丝绸一般的长发。
李鱼柔声道:“你这个人,怎么总爱把事情揽到你自己身上?”
一点红嘶声道:“因为这本就是我自己的麻烦。”
李鱼长长地叹了口气。
没有那一刻让她如此看清一点红的爱。
人人都说,中原一点红偏激孤傲,杀人不眨眼,乃是一头无法被驯服的恶狼。
可只有李鱼知道,他不是的。
他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