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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图滋味。

甚至很多时候,半夜也是如此。

有段时间,她们住在一座小县城里,租了间很小的独门独户,一条街上数不清的左邻右舍。

时常有人来与闻嬷嬷抱怨。

“磨刀切菜,白日是做不得吗?非得大晚上折腾?一弄就弄大半宿,我不是说吵,我听着怕!”

“那是摔面团?我还以为谁家打娃娃呢!”

“怎得还炖起了肉?半夜闻得人肚子咕咕叫,孩子都哭了!”

闻嬷嬷和气与邻里赔礼,却对姑娘更加心疼。

心中有郁气,总得寻地方发出来,若一直埋着,长久下来……

想到这里,闻嬷嬷扭头看了眼正屋方向。

夫人就是吃了这头的亏。

别看她有气撒气,但撒不出成效,反倒吃了很多哑巴亏,又都积在心头。

后来开窍了,狠狠捅了回去,仇是报了不少,但也迟了一步,没有留住亲女儿的命,落到疯魔下场。

好在熬过了最难的时候,有了想做的事,病便压住了。

胡乱想了会儿,等里头切菜声止住,闻嬷嬷便起身进去。

“姑娘,”她低声唤道,“您料得准,大慈寺这两天好几波客人。”

阿薇放下厨房,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时声音喑哑:“寺里如何说?”

“原是不想多掺和,但架不住打听的人多……”闻嬷嬷努了努嘴,“即便他们真不肯说,那些人也能编出一堆话来,总不会让那畜牲讨着好。”

阿薇应了一声。

墙倒众人推,她自幼就懂的。

那精美的墙砖,墙内的宝物,空置出的宅邸……

大头捞不着,也不妨碍有人往怀里揣团小的。

那日正阳门外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卯来,阿薇还想过让闻嬷嬷往冯正彬的对手处漏些讯息,结果、根本没要她们出力,外头就把“不敬发妻”的罪名按在了人脑袋上了。

也是,有尚书之位这样的饵料在前,再笨的鸟都飞得快。

“传言起了,再到寺中求证,那畜牲编不出什么好故事!”闻嬷嬷恨恨道,“奴婢今日在正阳门外不远寻了个茶楼坐着,那畜牲早早就走了。

也不晓得招了什么,他打街上一过,边上人哗啦啦全散开了,跟个臭虫似的。

他现在算是走投无路,应该会找岑太保商量。”

“岑太保未必会帮他,半路师徒、谁知道有多少真心,”阿薇冷声道,“若岑太保有心扶他,尚书之位眼看着能落袋,他何必让那徐夫人走岑氏的门路?

如今他自己又惹了麻烦,升官定然没有指望,能寻个避过风头的机会就不错了。

他但凡清醒些,这会儿就不该惦记升官,先保住侍郎的帽子吧。”

闻嬷嬷没接这话,只看那两大桶红薯丝,斟酌了会儿,问:“等他声败名裂、丢了官帽,姑娘就消气了吗?”

阿薇不答。

取了一只大碗来,她从盆里抓了几把红薯丝,又从挂着的篮子里取出两只鸡蛋。

啪——

蛋壳敲开,鸡蛋落到红薯丝上。

黄橙橙的蛋黄被阿薇一筷子搅散了。

“不消气。”

“血债血偿,母亲喜欢。”

阿薇抿了抿唇。

“我也喜欢。”

第43章 有你好果子吃!(两更合一)

闻嬷嬷看向阿薇。 网?址?发?b?u?y?e?í????????è?n??????????????c?o??

外头夕阳余晖淡了,只一层薄薄的金粉透过半边窗户撒进来,落在她家姑娘的身上,静谧、平和、安稳。

都是假象啊……

闻嬷嬷知道,从九年前起,这些词语就和姑娘没有关系了。

姑娘的心里头是烧得滚烫的血。

她自己也是。

“姑娘,”想明白了,闻嬷嬷肩膀一松,笑道,“奴婢来热油吧。”

阿薇应了声好,往碗里添了点糖,又加了点面粉,拿筷子完全搅和开。

锅里的油慢慢冒了小泡。

阿薇等着,又说起了旁的安排:“红薯丝切得多,那两桶送去大厨房那儿,随她们看着清炒、煮粥。”

“好,”闻嬷嬷道,“全炸了饼也不耽误,热有热的滋味,冷的也有冷的口感。”

阿薇莞尔。

她以前还挺喜欢吃这个的。

财不露白的时候,买不得大鱼大肉,嬷嬷就与她做炸货。

用的油多,但闭起门来、邻居们闻不到肉味,没人晓得她们在做什么吃食。

有一次运气不好叫人发现了,闻嬷嬷就又是肉痛又是无奈的埋怨。

“非要吵着吃,成天就知道吃!”

“亏得红薯便宜,不然都叫吃穷了去!”

“给她炸一盆,不潮能吃十几天,堵她嘴。”

“好在这东西看着一锅油,炸完放凉了还能再做菜,要不然哪里吃得起。”

这时候,阿薇就是嘴馋又任性的小孩儿,躲在门后没心没肺笑,哄得邻居帮着说“哪家娃儿嘴不馋”,“一点红薯就能哄好,已经够乖了”,“不似我家那几个,没吃到肉哭天抢地,天天打都没用”。

再后来,她们在保宁府治下的一镇子里长住下来。

闻嬷嬷靠着手艺与人做灶娘,手上自然就“宽裕”起来,过日子再不用藏着掖着,好办许多。

阿薇跟着嬷嬷去置办席面,从最初的看灶到打下手,杀鸡杀鸭、切菜切肉。

嬷嬷的名声大些了,便搭上了当地的四司六局,跟着他们与富贵人家置宴,得的赏银多了,日子越发“富裕”起来。

吃食上再不用小心翼翼,馋虫更是活跃起来。

阿薇时不时也想吃炸红薯丝饼,就像她也依旧喜欢最朴素的豆腐菜汤。

油已经热了。

阿薇把碗里搅好的红薯丝一点一点下锅,炸成巴掌大的小饼。

热油滚烫,噼里啪啦。

不擅厨的看着危险、怕溅开的油落在身上,阿薇倒是习惯了,一手拿锅盖稍作遮挡,一手用长筷子把小饼分散开。

如此炸了五回,一碗用尽又拌了一碗,沥了油。

阿薇自己留了不少,余下的又让给定西侯与桑氏那里送去。

院子里,桑氏正听陆骏说话。

不是什么多欢喜的事,偏陆骏说得兴起,她不好打断,正巧得了热腾腾的红薯丝饼,乐得当零嘴。

陆骏也被香到了,顾不上说他那故事,一块接一块吃着。

桑氏还让人装了些给书院里的陆致送去。

另一厢。

冯正彬在太保府吃了顿山珍,却是食不知味。

老师依旧面慈语善,耐心安慰他。

“无利不起早,你有心谋尚书之位,自然就有人盯着你。”

“真记岔了还是叫人陷害了,眼下都不是关键了,最要紧的是怎么把这回的事度过去。”

“老夫将你培养起来,又怎么忍心看你被人拖下水去?”

“不说那些大义,便是论个‘自私自利’,你是老夫的学生,老夫也盼着你能爬得更高些。”

“你今日不上门来,老夫也要使人与你捎几句话,刑尚书说着要告老,但具体时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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