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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两人赶出门,还抢人家家业!王庆虎你真不要脸!”

王庆虎在骂声与议论声中,火冒三丈,烧得自己一张脸臊得慌。

毕竟是旧事了,隔了那么多年,原也没人再提。

今朝全翻出来,他往后如何在这条街上做生意?

左右商户有不少是镖局主顾,也有家中独女又招婿的,看王庆虎那眼神,简直是腊月大雪般凌厉。

“屁的还宗,她柳氏又没给我生儿子!”他不由气道,“你许富德又是什么好东西!上门女婿表忠心?当心马屁拍在马腿上!”

“我比你有自知之明!上门要有上门的样!”许富德高声道,“我许家有个屁东西,值得生个儿子大张旗鼓?

久娘要是能给我生儿子,我就让他跟亲外祖父姓,让他做大富大贵人家的公子。

我以后就是我媳妇我儿子的马前卒,让往东绝不往西。”

许富德多年在街上讨生活,先前混得一般,但嘴皮子学了不少。

低头哈腰是生活所迫,现在豁出去骂出了一身汗,浑身都有劲。

却也还记得那日大舅哥的警告,不把“定西侯府”挂在嘴上,至于别人知不知道他是侯府女婿,那是别人的事,反正不是他嚷嚷出去的。

楼上,阿薇呵地笑出了声。

“许富德还挺能说,”她点评道,“不比以前镇子里几个婶娘的嘴皮子差。”

闻嬷嬷失笑。

王庆虎再一次想冲进铺子里抓他,被铺子的伙计们拦了下。

嘴上说着“别砸了东家的货”,实则都想再听听热闹。

王庆虎一身蛮劲使不出:“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你不喘,你把镖局还我岳母!”许富德从掌柜的背后探出半边身子,仗着距离安全,喊道,“谁不晓得镖局挂在你远方亲戚名下!

就是你和你那拜把子兄弟合谋做局,把镖局夺了去!

挖人跟脚的玩意儿,活该没儿子,活该给别人养闺女!

老王八!绿王八!”

王庆虎最听不得这个。

刚与柳娘子成亲时,他倒也没有在乎过一些私下传闻。

保住镖局的银钱固然是定西侯出的,但对老百姓来说的巨资、对人家侯爷根本不值一提。

柳氏若与侯爷真有情意,早进府做妾去了,何必守着个差点倒了的破镖局?

久娘出生时,王庆虎也相信稳婆说的“早产”,不足月的孩子看着就比足月的瘦弱。

但架不住别人议论。

镖局里全是男人,嘴上什么浑话都有。

一年两年还成,七年八年被人在背后笑话,王庆虎也慢慢信了。

他给别人养了女儿。

所以,有机会把柳氏母女赶出镖局时,他想也不想就付诸行动了。

他戴了那么多年绿帽,镖局是他应得的报酬!

再之后,他另娶了方氏,又生了个儿子……

对,他有儿子!

“你个癫公!”王庆虎大声道,“老子有儿子,你晓得个屁!”

许富德骂上了头,一句不让:“你确定你现在的儿子是你亲生的?

我岳母跟了我老丈人那么点日子,就得了久娘,嫁给你十几年没点动静。

是你不行吧?要不要去看看大夫,别给人养了女儿,再又给人养儿子。

我看我那老丈人老当益壮,回头再添个老来子,你、你你……

你那小媳妇脸色这么差,不会真的……”

许富德的骂声渐渐小了下去,惊讶地看着人群中的方氏。

自家仇人,镖局上下几张重要的脸,他都认得。

他和王庆虎对骂,本没想过拖别人下水,实在话赶话,很上头,嘴巴快了没管住,他有罪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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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这方氏的脸色,难道是他胡说八道说中了?

许富德的眼珠子在王庆虎与方氏之间来回转,看着王庆虎从气愤到狐疑再到愕然的神色变化,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哎呦我的娘哦!

这可真不能怪他。

王庆虎不会气得不管不顾来砍他吧?

怎么说也是那方氏不地道,绝对不是他胡咧咧的错!

王庆虎这会儿有些顾不上许富德了,因为方氏的反应不是无措、不是悲愤,而是心虚。

“当家的……”见王庆虎瞪着她,方氏颤声道,“你得信我,我不是那种人,那泼皮泼脏水……”

楼上,阿薇把手里的茶盏放回了桌上。

如此曲折,不宜饮茶。

她怕自己手一抖把茶盏摔出窗去。

但不得不说,瞎猫也是猫,许富德抓耗子的本事比预想中的强些,愣是捅了个耗子窝出来。

她轻声问闻嬷嬷:“穿蓝底袍子站那儿的就是王大青?”

“是他。”

阿薇点了点头:“那他就是那个奸夫了,刚才他明显慌了。”

也就是人多,注意力全在王庆虎身上,才无人注意他。

偏阿薇占了窗,居高临下,看得真切。

“挺好的,”指尖在窗沿上点了点,阿薇道,“夺镖局的案子做得周全,原还以为得胡搅蛮缠一番,现在叫他们起内讧,也省得我们做仗势欺人的恶人。”

“外祖父要脸,舅舅瞻前顾后,都是不愿意行那套的。”

“我倒是挺想当个恶人。”

“可惜……”

第64章 恨屋及乌(两更合一求月票)

日光温柔。

初冬的阳光落下,萦绕在身上,连发丝都染了一层薄薄的金粉。

闻嬷嬷看着窗边光下的阿薇,唇角轻轻抿了下,终是一声无声的叹息。

楼下,有人质问,有人辩白,有人议论,有人起哄,喧闹极了,而在这小楼上,声音却像是被笼了起来。

她的耳畔,还是阿薇念叨的“可惜”。

短短两字,揪得闻嬷嬷心中难受得很。

旁人都不晓得,但闻嬷嬷很清楚,姑娘对“仗势欺人”的感觉很是复杂。

多年前,她们生活过的村落、小镇,时常有各种欺人的事。

亲眼所见的,道听途说的,一件件一桩桩,带着生离死别的悲剧,刻在了姑娘的心里。

谁都无能为力。

她们自己都是小心翼翼地过日子,如何能帮得上旁人?

能仗势欺人的都有势,全是横行霸道。

除了看着听着,别无他法。

有一次,亲眼见着知府儿子欺男霸女。

在那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知府已然是一手遮天。

姑娘回来后磨了一夜的刀,却也只能如此了。

恨恨时,姑娘说过“也想当那仗势欺人之辈”,能有势,才能救人助人,也才能报仇。

时隔几年,身份处境变化,她们身边少了很多“恨不能拔刀相助”的不平事,但闻嬷嬷知道,那股劲儿还压在姑娘心里。

“姑娘,”闻嬷嬷心念一动,轻声与阿薇道,“仗势欺人,也有好些办法。”

阿薇回过头看她。

日光映出了长睫弧影,她眨了眨眼睛,笑了声:“也是,我不能欺人,那就给许富德做个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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