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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把他害了、还来骗我!”

岑太保听不下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嬷嬷又把布塞进她嘴里,把人拖走了。

岑太保铁青着脸进屋里坐下。

太保夫人陪坐着,时不时抹一把眼角。

“阿睦若真的不回来,老太爷,我们会怎么样?”她颤声问。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岑太保道。

朝堂风向,他太懂了。

若是岑睦无影无踪,那畏罪潜逃、岑家渺视皇恩的弹劾会一本接着一本到来,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君心更加无法挽回。

甚至,比起阿睦活着回来,似乎被人谋害了性命更有利一些。

有人害阿睦,那先前的所有罪名也能往泼脏水上引,甚至、这就是针对他岑文渊的一次陷害。

只要运作得当,他的倒台固然无法避免,但、但舍了这地位权势,换一条活路,还是有机会的。

这时候也别说什么舍不得、可惜了。

留得青山在,哪怕山头倒下,也要留下一株苗!

幸亏他这几年生财有方,还有许多不在岑家明面上,足以让活下来的人衣食无忧。

岑太保深吸了一口气,坚定重复了一遍:“死要见尸!”

岑睦失踪的第三天,岑太保的长子、岑睦的父亲岑睿往顺天府报案。

在被其他人发现之前,得一份主动。

“杨大人,我们家中心急如焚。”

“我知道官府会调查与犬子相关的旧事,他不见踪影后我们该早早报上来,但他一个男子、心情烦闷之下几天不见人也不能说就出了事,家父闭门自省、亦不想因为这点事让衙门操劳,这才在报不报之间犹豫。”

“但毕竟过去三天了,不得不来了。”

杨府尹接了这事,问:“可有什么线索?”

“他前段时间常去广客来,别的就不晓得了。”

待消息传到镇抚司,顺天府的人已经往广客来走过一圈了。

元敬一五一十禀道:“翁娘子说岑睦天还没大亮就去敲过门,说是寻余姑娘。余姑娘那么早定不可能在铺子里,翁娘子又说姑娘那几天几乎都不来,岑睦就走了。”

“后院那条胡同口,那个时辰,有人瞧见过一身影,衣着打扮和翁娘子说的对得上,应该是岑睦无疑。那人说,岑睦往西走的。”

“那就和燕子胡同反了,他没有去定西侯府。”

“余姑娘也说,没有见过岑睦,侯府各个门上的人也被问了话,均是没有见人。”

“倒是西城门下问了守城的官兵,有人记得岑睦,说他出城去了。”

“不过余姑娘那日出城过,她说采野菜,前头几日都有去,所以好几天不在广客来。”

沈临毓按着眉心,久久没有说话。

元敬每日都去广客来买吃食,他们当然知道余姑娘几日都不在酒肆。

但要说岑睦的失踪和余姑娘有什么关系……

良久,沈临毓起身往外走。

穆呈卿忙问:“你要帮顺天府找那岑睦?”

沈临毓留下一句“我去一趟广客来”,很快就没影了。

午前,广客来的厨房里正忙着准备。

翁娘子正拨算盘对账,见了沈临毓,起身道:“难得今儿您亲自来了,楼上雅间坐?”

沈临毓本要点头,心念一动,问:“余姑娘在后头?”

“在。”

“我去后头找她。”

阿薇没有在厨房里。

她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面前一盆清水,水面浮着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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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临毓走到近前,这才看清楚,那是一层杏花。

洗净的花瓣捞起来控了控水,放入边上的竹簸箕里。

没有开门见山,沈临毓漫不经心地问:“这是做什么?”

“王爷,”阿薇微微颔首,道,“想试试酿酒。”

“余姑娘好兴致。”沈临毓道。

“酒肆嘛,”阿薇检查着花瓣的状态,“除了吃食好,还得酒好,之前都是各地采买来,今年试试新酿,酿得了拿来卖,酿得不好,我自己喝着玩。”

沈临毓的视线落在那双拂过花瓣的手。

纤细、白皙,又因常握厨刀,能看出一些骨节。

沈临毓不由地又想起来她之前说过的话。

“我会杀鸡,不等于我会杀人。”

沈临毓定了定心神,目光顺着那双手往上,看着手的主人:“依余姑娘所见,岑睦为什么会失踪?”

闻言,阿薇抬眸看向他,神色平静:“王爷想听场面话还是实在话?”

意料之外的应对,沈临毓不由轻笑了声:“余姑娘愿意说,我就都想听。”

“稍等。”

说完这两个字,阿薇把杏花瓣在簸箕上铺平,挪到边上的架子上。

水盆端走,把那石桌清空了,她又去边上那屋子里端了茶具茶叶出来。

厨房外的小炉子上烧着热水,取来就能用。

不多时,茶香四溢。

沈临毓看着她有条不紊一步步做事,没有看出来一点心虚和回避,反而是一副要坐下来细说的模样。

将一盏茶推到沈临毓面前,阿薇也坐下来了。

“场面话是,我不知道。”

沈临毓的手指落在茶盖上,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阿薇解释道:“王爷清楚,我和岑睦往来只是为了从他口中挖出一些对岑家不利的事情来,除此之外,我对他别无兴趣,也不了解,更不关心,所以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又为什么会失踪。”

沈临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复又问:“那实在话呢?”

“我认为他逃了,或者说躲起来了,”阿薇抿了一口茶,“从他之前处置彭家的事可以看出来,他的性格是遇事就当缩头乌龟,给他收拾残局的是岑太保。

酒后吐真言,但他那日其实没有醉得那么糊涂,我一问、他敢说那么多,可见在他看来,彭家出事跟他无关。

他未必不清楚彭家的死很离奇,读了那么多年书,他又不是真的一头草包,他只要认真思考过就会有答案,他没有,因为他不去想。

他酒醒后察觉到自己说多了,我骗他‘酒桌上的事酒桌上了’,他信了。

不是他真的信任我,而是逃避,不做最坏的打算。

所以,他没有把说漏嘴的事告诉岑太保,以至太保在金銮殿上被王爷打了个措手不及。

如今这么个局面,他恐怕是觉得自己早晚会被衙门抓进去,才跑了。

人总是怕死的,留下来必死无疑,潜逃还有一条生路。”

“有理有据,”沈临毓弯了弯唇,不算是个笑,反倒是透出了几分无奈来,“在我来看,心存侥幸之人会更依赖他人。

这么些年,他惹出事来,有他祖父、他姨娘替他收拾摆平,他习惯了,就不会轻易改变这种习惯。”

阿薇恍然大悟一般,赞了一句:“术业有专攻,王爷不愧是镇抚司指挥使,我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沈临毓把茶盖掀开了。

余姑娘这话并无任何阴阳怪气,恭维得能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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