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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毕竟是我生母,就这一次,我以后再不提了,母亲,我知道您心疼我……”

“我心疼你,你就往我心上插刀子!”安国公夫人质问着,“你这孩子、你这孩子!”

有那么一瞬,她想说“我才是你生母”,可看到在旁的安国公,她一个字都不能吐露出来。

两个孩子的秘密,本来就要带去棺材里,怎么可能大白?

安国公夫人骂不了章瑛,只好去骂陆念,张口闭口全是疯婆娘挑拨离间。

“夫人!”安国公头痛得很,“阿瑛说了就一次,你睁只眼闭只眼……”

章振礼也道:“您说您不曾害过她生母,为了一个您没有害过的人,伤了你们之间感情,实在不值当。”

“那你还和陆念凑一块?”安国公夫人的怒火一下子有了宣泄的口子,冲章振礼道,“我不管你们叔侄谋算什么,那女人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她一门心思挑动我们家中是非,若让她进门来,家中还有宁日?”

“八字没有一撇的事……”安国公道。

“没一撇?”安国公夫人道,“孤男寡女去看水戏,也不怕她赖上来!过几个月她说肚里多了个种,我们认是不认?”

安国公:……

章振礼偏过头。

这种胡搅蛮缠的质疑,他没那个耐心与伯母解释,留给伯父头痛去吧。

而边上,章瑛瞪大了眼睛。

安国公一时之间与老妻说不通,只得先交代女儿:“你大哥自有分寸,你别掺和那些事,安抚好你母亲,别再为了一点事就起心结。

你听我的,你母亲这些年为了你付出多少,你自己最是清楚。

嫁人,想办法给你挑选,哪怕结果没有那么圆满,却也是当时能挑出来的最好的了。

岑家出事,她说什么也要你回来,一心要护下你和阿淼。

你别做不孝的事了,听听你大哥的。”

章瑛看了章振礼一眼。

她记得大哥教的,阳奉阴违。

她先前不肯是想弄清楚姨娘究竟是不是被母亲害死的。

现在,罢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

至于真相,等母亲老了之后吧……

她肯定能活得比母亲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到那时候,她再好好说、好好求,母亲会给她一个答案的吧……

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

她烧香,她供奉,也是想给姨娘求个往生,盼着她投个好胎,不要再惦记着她。

她也就心安了。

是的,心安。

思及此处,章瑛自嘲地笑了笑。

章振礼几乎是在一瞬就琢磨透了章瑛的想法。

他从屋子里出来,看着外头染红的晨光。

阿瑛不配合,陆念的算盘珠子打得再响,也是沉入水面。

同时,他又觉得无趣得紧。

阿瑛太无趣了。

朱氏若是那飞不过河的象,阿瑛就是那只会围绕着帅转圈的仕,走不出那九宫格,还自诩忠诚守卫。

至于能不能突破着“忠心”的仕,还得看陆念别的手段了。

她辛苦这么一遭,总不至于半途而废。

中元。

安国公夫人惯例去相国寺给两个儿子念经。

她也叫上了章瑛。

免得这被陆念骗得晕头转向的女儿去烧经添香,为“生母”掉眼泪。

她这个生母明明还活着,怎么可能受那死人香!

而陆念和阿薇先回了一趟定西侯府,在祠堂里盯着陆骏板板正正、重重地给白氏牌位磕了头,又给陆驰留下一句“这里没有你母亲牌位、但我好心好意允许你回去自己院子里拜一拜。”

然后,一辆马车出府往相国寺去。

第163章 憋不死她!(两更合一求月票)

往生殿,安国公夫人神色悲戚。

章瑛看着两位兄长的牌位,陪着念了会儿经。

殿内檀香浓郁,以往她心平气静,今日只觉得闷得慌。

没有打搅嫡母,章瑛起身出了大殿。

廊下,她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陆念和阿薇。

两厢照面,陆念先发制人:“你母亲在里头?你怎得没有陪着?说来,今儿中元,你祭拜你姨娘了吗?”

三连问。

前头两问还算偶遇时会有的家常话,后一问,把章瑛直接问倒了。

“我……”她不知道如何说,更怕叫安国公夫人听见,下意识回头往殿内方向看去。

陆念观她这心虚模样就晓得答案了。

“有了养娘不管亲娘?”陆念问她,“你那回与我送信,我当真以为你牵挂得很,想尽法子给你寻出个当年的旧人来。

我这么说不是为了让你感激我,而是我见不得你这种想一出是一出的人!

你既然不敢与你嫡母要一个真相,劳烦我做什么?

满京城帮你找人,很容易?”

章瑛被她说得脸色一阵红又一阵白。

她到底没有说什么“你本就不怀好意”这种火上浇油的话,只是哽咽着道:“不管你出于何种想法,你确实替我找了人,我承你这个情。

但我有我的困难,并非我不想为我姨娘做什么,而是我……”

陆念一副没有耐心听的样子,打断她道:“有奶的才是娘!你多说什么?”

这厢争吵还是传到了安国公夫人的耳朵里。

听见陆念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三步并两步冲了出来。

“你又同阿瑛浑说些什么!”安国公夫人一把扣住章瑛的胳膊,老母鸡护仔一般把人挡在身后,瞪着眼睛冲陆念道,“挑拨我们母女,你是个什么居心?”

陆念闻言反倒是笑了:“挑拨?陈述事实也算挑拨吗?让她有了嫡母也不要忘了姨娘,记住一个孝字,也是挑拨吗?”

“别跟我说你那套歪理!”安国公夫人厉声道,“你那些龌龊事……”

陆念突然问:“您要脸吗?”

安国公夫人一愣,嘴边的话也顿住了,一时不解。

“中元节,相国寺,”陆念抬手指了指远处经过的僧人,“您说我一样,我回您一桩,您嗓门有我大吗?您要是喊不动,我把人都喊来听个热闹。

我就是这么一个名声了,不怕丢活人,也不怕丢死人,半夜有鬼来敲门,我兴高采烈打开看看是不是我娘来看我。

你敢开门吗?”

安国公夫人的脸色仿佛刷了层白芨浆子。

深吸了两口气,她才咬牙切齿地道:“枉我先前真心与你往来,你却包含祸心,事到如今还这么威胁我。你不要脸,我要!”

说完,她扭头就走,还不忘拉上章瑛。

陆念哼了声,面上肆意神色渐渐散了。

阿薇拍了拍她的胳膊:“辛苦。”

“这算什么辛苦?”陆念笑了起来,“与她那种人吵架一点不辛苦。”

有来有回,比嘴皮子利索,比脸皮厚实。

比一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无力与痛苦,畅快太多了。

阿薇莞尔,又问:“你说,她们互相还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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