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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手所提,他老人家写得一手好字,可惜抄家时损毁了。”

“这块匾原也坏了,好在写匾的人还在,九皇子前几年亲自登门去求,请他写了一块一样的回来,但毕竟是新物、不是老物了。”

“瞧见那落地花瓶了吗?抄没入了公库,前些年姐姐生了皇孙,圣上高兴、让九皇子在公库里随便挑些给姐姐与皇孙作礼,九皇子挑了好些,除了这花瓶外,还有七八样,全是原先的。”

园子才走一半,连闻嬷嬷都心跳不已。

原本以为内里怕是连格局都变动了,没想到几乎都保留了下来。

恍惚间,闻嬷嬷自己都有些迷糊,仿佛还在十年前,仿佛她还是太师府里姓花的厨房嬷嬷。

穿过长廊,假山入目。

有那么一瞬间,阿薇愣了下神。

她好像听到了几道爽朗笑声,看到了哥哥们在假山上攀爬的样子。

明明,她的印象都来自于闻嬷嬷口述,来自于她看着自己亲手画的宅子布局图时的想象,但这一刻,想象有了实感。

不是虚的,是她曾经亲眼所见过一般。

这就是脑海深处的记忆吧。

就像陆念与她说的那样,人的记忆很玄妙,凭空想象没有收获,但若身处其中,看到屋墙梁柱,或许什么时候就会有心领神会。

九皇子妃在假山上的亭子里。

见了来人,她笑容温婉又亲切:“阿黛话多,一路过来,没有叽叽喳喳烦着你吧?”

“怎么会呢,”阿薇行了礼,“听黛姑娘介绍宅子,我很是欢喜。”

九皇子妃问:“喜欢这宅子?”

阿薇看了眼四周,居高临下,大半宅子映入眼帘。

有一些她刚才没有走到的地方,从整体布局看,亦是旧时模样。

“气候、习惯不同,所以蜀地那里的大宅布置,与京中也就有许多不同,”阿薇寻了个由头,“不瞒您说,我回京这一年,除了定西侯府,还不曾仔细走过其他大宅院,今日长了眼界,看什么都新鲜。”

九皇子妃闻言,笑容更盛,指着罗黛道:“阿黛也是这么说。

我在闺中时,曾祖还未告老,我便是京中长大又嫁在京中。

阿黛比我小很多,随曾祖返乡时她年纪也不大,这些年习惯了老家那儿的起居,年初进京时也是看什么都新鲜,说宅子不同,吃喝不同的。

这半年我带她出去走走,也去妯娌们那儿转转,叫她长些眼界,能早日适应京城。”

罗黛丝毫不介意姐姐抖搂的这些“短”,坐得紧挨着九皇子妃,乐呵呵的。

除了用花做食材,九皇子妃还问阿薇不少厨房上的事,说是夫妻久了,偶尔也要讨些“新鲜”。

厨房嬷嬷们介绍起来这也简单那也简单的,可她实在不开窍,时常失败,便想问问阿薇有什么是当真简单到有一双手就行的。

亭中交谈,饶是阿薇另存心思,都觉得愉快。

直到前头来人递话,说是郡王爷要走了,罗黛才把阿薇送了出来。

“过几日我下帖子给你,我们玩尽兴些,”罗黛道,“你教我们做点心。”

阿薇应下来。

路上不好说事,直到回到广客来,她和沈临毓才互相交换消息。

总的来说,各有各的收获。

第196章 阿薇姑娘关心我?(两更合一求月票)

从七宝胡同出来,沈临毓观察了阿薇与闻嬷嬷神色。

两人一切如常,没有忿怒与不安,顶多就是些许疑惑,应是没有遇着为难事。

想来也是如此。

哪怕九皇子“做贼心虚”,他也不能在自己府邸对阿薇姑娘发难。

若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在定西侯府和御史的责问之下,另有浑水摸鱼、落井下石的,便是皇子也不能轻易全身而退。

若不痛不痒,反把自己曝露出来,那就愈发愚蠢。

在沈临毓看来,李崭不是那等愚不可及的人。

话说回来,在外头看,追查巫蛊、在朝堂上对几位皇子有直接威胁的其实是镇抚司和沈临毓,把主意打去阿薇那头,只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也是沈临毓从窗户中看到阿薇被人请走时,并不怎么担心的缘由。

此刻,阿薇整理好了思绪,开口道:“我见了九皇子妃姐妹。”

“罗黛姑娘很热情,引我过去时一路给我介绍府中布局,几乎是把‘九皇子在竭尽所能地原封不动保留太师府’给亮在脑袋上了。”

“我所看到的一景一物,和闻嬷嬷这些年告诉我的基本都能一一对上。”

“闻嬷嬷也说,她有一种回到往昔的感觉。”

说着,阿薇抬眼去看一旁泡茶的闻嬷嬷。

闻嬷嬷便朝沈临毓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阿薇又接了话继续往下说:“不改布局,甚至连亭台楼阁院落屋舍的名字都不曾改,这不太寻常。”

京中寸土寸金,好地段早就在建都初期就被皇亲国戚、勋贵高官分得差不多了,大宅院更是稀缺,便是稍微次一等的官员宅邸也很稀罕。

因此,外来的官员要置办,告老、外放的官员要出手,宅子易手十分常见。

只是每每换了主人,除了门前匾额换字,内里也少不得改动一番。

最起码,要给这阁那院的改个名字、换个对联,以示新主人的才学与品位。

而九皇子得了原太师府,可以算是反其道而行。

除了外头看着从官员府改换成皇子府的规制之外,内里依旧“朴素”。

“黛姑娘透露出来的口吻,就像是九殿下对原本的主人十分尊重。”

“九殿下分府也已经有小十年了,不可能突然改改样子、装模作样。”

“我随王爷过去打些金桂,皇子妃其实可以不招呼我。”

“我想,皇子妃就是故意让我看一看府内状况。”

沈临毓认真听阿薇说完,才问道:“你觉得,九皇子妃知道你的身份吗?”

这一点,阿薇在面对那对姐妹时就已经在思考了。

此刻再次慎重思索后,她答道:“我认为她不知道,她们没有给我一丁点试探的感觉,更像是想要借我的口,把我看到听到的都告诉你。”

说直白些,九皇子妃是在代替九皇子对沈临毓示好。

沈临毓听懂了:“九殿下或许知道当年真凶、或许不知道,但他清楚自己清白。

可他又不能直接自证,更怕一着不慎、反倒被其他人看出端倪。

于是绕了一圈……”

沈临毓回忆了一下李崭这些时日的态度。

李崭不会单独与他见面说话。

今日去九皇子府也是一样,说不好其他几位殿下是李崭故意叫来的,还是自己寻上门来的,总之没有给予沈临毓和李崭私下开诚布公的机会。

“但有一种人……”阿薇顿了下,似是原本不想提及的模样,“我母亲称之为‘有病’。他们享受自己的胜利成果,保留、侵占对手的东西来满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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