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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又该从哪里找到你这样的孩子呢?”
温柔的母亲再次用指尖轻轻揉上了那些或大或小的疤痕,微微用力地按压下去。看着孩子痛苦如同小兽般的哀鸣声,她那双海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诡秘的漩涡。
那个孩子不能流泪,他只能压下内心近乎死寂的痛苦,一遍一遍发誓:“我会好好努力的。”
这时候,父亲和母亲都露出了一个笑容,两人挽在一起,施施然走出了这间屋子。
那个孩子像只老鼠一样,蜷缩在角落里,望着窗外星光告诉自己:
我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老人的声音在这时候停顿一秒,身边的小孩子们听得非常生气,都恨不得进入故事中告诉那个孩子。
没有父母会是这样的!他们一点都不好!
老人笑了笑,他伸出枯枝一样的手摸了摸其中孩子的头顶,“是啊,这种父母一点都不好。”
接着,一场大火燃烧了整片庄园。而他,唯一一个幸存者,是因为晚上偷偷溜出来看流星雨才逃过一劫。
这是那个孩子被带到警局后的说辞。
他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脸上还有些泥灰,完全不像是个贵族公子,倒更像是街边恶臭的小乞丐。
局长对于对于这样一个小孩儿的理由完全没有在意,只是让人把他送到亲戚家中,或者福利院里。
当时正是各方面黑手党争夺势力的时候,没人会在意一个孩子的去留,这片庄园也因特殊的原因抵押给了幕后之人。
而他也流转在各个曾经与自己家族交好的其它家族中,但由于各种原因,总是被人赶出来。
他们将这个孩子安排在狗舍中,扔给他剩饭剩菜,看着这个从前颇为精贵的上流贵族少爷在冰天雪地中冻得瑟瑟发抖。
嘴上戏谑地说着:“早就看他们家族不顺眼很久了,那场屠杀中只有他活了下来,上帝,他不会是魔鬼的化身吧!”
那个漫长的冬夜中,那个孩子与一只即将待产的母狗相伴,彼此抱在一起取暖。那只母狗的身体比他母亲的双手要更加温暖,他人生中第一次将自己完全沉浸在梦中。
但母狗没有熬过接下来的春天,她在即将生产时被人用热水活活烫死,几只还未成型的狗崽子从她的身体里爬出来。
血水融进了泥土之中,肉沫混杂在门口枯败的柑橘树下。
母狗用最后的力气看向了她那还未出世的孩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另一个人类孩子,像是在同这个世界告别。
那个孩子人生中第一次流下眼泪,他呆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待了三天。直到春雨的到来,将已经腐臭的尸体冲刷开,他这才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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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默默将母狗和她的孩子埋进了那棵柑橘树下,他自己也躺了进去,与生长出蛆虫的腐烂尸体相拥,做了一个无比快乐的美梦。
这棵用糜烂、蛆虫、尸体与爱作为肥料的柑橘树,又重新长满了枝桠,它的果实饱满又多汁,但无法下口。里面总是长满虫子,密密麻麻的虫子。
这个孩子不见了,他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当然,没有人在乎他的死活。
周围的小孩儿被这宛如鬼故事一样的发展吓得不敢说话,他们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虽然很可怕,但还是很想要听下去。
老人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他闭上了眼睛,继续说道。
那个孩子抛弃了自己的名字,他走在空荡荡的街头,数着天空上的星星,每数一颗,就要向前走一步。
这时候他突然感谢父亲对于自己的教导,在第999颗星星时,他晕倒在原地,想要和星星一起飞到天上去。
但他的期望落空了,因为他不是星星,只是一只恶心的蛆虫。
一个站街妓女将他捡走,她刚开始确实有那么一些恻隐之心,但在给这个流浪的小乞丐擦干净脸上的泥土之后,她又有了别的想法。
那时的上流社会都会养着几个娈童,对于情色一事,他们能把那些有违伦常的腌臜事儿当成一种谈资。在他们的沙龙中,总要上演几场快活的□□。至于那些可怜小孩的结局如何,就不为人知了。
妓女对他很好,她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学识给这个疑似哑巴的孩子取了个名字。
“Giotto,你就叫Giotto。”
拥有了新名字的Giotto还是那副模样,他从不说话,没有表情,大多数时候都在角落里发呆。只有夜晚降临时,他才会高高扬起头,看着天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
那双无机质的眸子里,终于有些光彩。
妓女无疑是个很差的老师,由于晚上的工作,她白天总是昏昏沉沉。接着总要浓妆艳抹,在自己的脸上涂抹厚厚一层白灰,这是贵族女性的标志。
只有这样的手段,才能让她吸引几个客户。客户也总是要扮演贵族老爷的角色,看着自己身下的女人,恍惚间可能都认为自己就是那样的贵族。
当然,双方都没有戳破这样的谎言,心照不宣地进行着这样的交易。
那间屋子很小,小到里面只能放置一张用稻草铺成的床。在妓女工作的时候,Giotto往往就在门外,他能清楚地听见男人沉闷的呼吸与女人的尖叫声。
这种工作并不稳定,大多数妓女都会染病而死,这一位也同样不例外。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但她不想死。
妓女当然也有过去,当她躺在床上被人很狠压住时,她回想到了农场里那条小溪。溪水边上是农场主家的奶牛,在田野上,是许多只可爱又柔软的羊羔。
她小时候在溪水里差点溺死,而后再也没有靠近过水泊。
但她快死了。
妓女穿戴上自己最整齐的衣服,在一个艳阳高照、暖呼呼的一天里,一步步走向了大海。
海水比那条小溪要更加可怕,但慢慢的,她只感觉全身都被海水围绕,像是在金黄的麦穗中打滚一般,很温暖。
妓女突然就不害怕了这样的海,她努力张开被冻得僵硬的长满冻疮的四肢,与这温柔又平静的死亡紧紧拥抱。
没过几天,她的尸体就浮上了海面,被海浪无情地推到了岸边。
这样的事情当然也很常见,还有好几个人趁着不注意偷偷对着早就泡发的尸体摸了又摸。又过了一会儿,有几只野狗围了上来,美餐一顿后离去。
等到Giotto再次找到她时,那具尸体宛如许多天前的母狗一般,腐烂、蚊蝇、蛆虫,还有几条白骨。
几只黑色的乌鸦站在树杈上,红色的眼珠子盯着这里,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闹剧。
Giotto蹲下身,他盯着那些在骨头缝隙中扭曲生长的蛆虫,伸出一只手指,让一只只蛆虫顺着这条路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