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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土壤中逐渐渗透至他的脚底,低头看去,那已然成了暗色的血从脚尖攀岩至小腿处,留下发麻的痒意,血还在向上缠绕……

幻术?

向后撤步,下意识想要挥剑将这些不对的东西砍去,只是感觉手心发麻,完全没有力气握住剑柄。

指尖一个哆嗦,

长剑落地,瞬间被血液所侵蚀,锈迹斑斑,融化在土壤之中。

斯库瓦罗感觉自己陷在层层流沙之中,愈是挣扎就愈发陷落,直至不能呼吸。

就在他即将失去所有视线的前一秒,刚刚那具四分五裂的尸体幻化成点点星光,风一吹,消散不见。

手掌无意识在空中划过,想要抓到点儿什么,却无能为力。最终还是陷进地底,尘封在这片诡异梦中。

……

呼吸停止了60秒,胸腔里积攒着沙子,和长剑融化成一片血雾。

斯库瓦罗猛地睁开眼,他做了个很诡异的梦。

但细想又不记得梦中的具体场景,刺痛的太阳穴中只有悲鸣和血月。

拉开眼罩,赤脚慢慢游荡在城堡中,他还握着剑。

也不知怎么的,推门向远处悬崖走去,夜晚呼啸着呜咽的风,其中夹杂几片不成形的枯叶。

悬崖边没有人影,斯库瓦罗觉得自己现在的举动过于可笑,可依旧控制不住地走到那里。

耳边可以听见瀑布湍急的水流声,他下意识向瀑布方向看去,有人站在瀑布下冲刷着身体。

再熟悉不过的人,

就是他自己。

“你想死吗?”

有人在身后用剑刺穿他的心脏,他在下坠时看见了那人的面庞,依旧是他自己。

嘭的一声,

尸体落地,溅起呛鼻尘土。

迷迷糊糊中看见另一个自己跑了过来,然后被吸入流沙漩涡消失不见。

……

呼吸停止了75秒,胸腔中是被刺破的心脏,手中握紧了长剑。

斯库瓦罗猛地睁开眼,贪婪呼吸几秒空气后直接提剑走了出去。

他跟在前面那道模糊身影后,直到对方抽出剑才肯定刚刚就是这人攻击了自己。

接着果断用剑对准这人的胸口,一脚把人踹下悬崖。

所有的一切简直算是一气呵成,他甚至没来得及回想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身体先一步支配大脑运作。

杀了人——可还是好累。

下一步呢,平常的自己会做些什么?

看向不断冲刷着的瀑布,他提着剑慢悠悠从悬崖边陡峭小路下去,将上衣脱下,剑上沾染血迹的污浊洗去,任由大水打湿全身,感受到心脏又慢慢恢复了跳跃。

时间过了许久,亦或着仅是几个呼吸,

他睁开眼,悬崖边有人在盯着他。

……

“斯佩多的魔镜?”

“那就让可怜的斯库瓦罗先生来当第一个试验品吧。”

第103章

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个世界其实是用幻术搭建而成的虚假木桥?

看着手中不停摇晃的饰品,我露出个带着自嘲意味的微笑,以此来回答这个问题。

“从得到这块镜子后吧。”

它还有一个更加广为人知的名字——魔镜。

听起来很像是童话故事里出现的魔法宝物,特指那种子供向可爱故事中的重要角色。这是个极为特殊的物品,但偏偏毫不遮掩地藏在古堡转角、被红丝绒厚步遮盖的油画深处。

我还记的自己做过一个梦,梦中有人将她的一切全盘托出,不带任何隐瞒。也不对,或许她隐瞒了什么,但我并不知道。

她还告诉我,要离开这里。

从梦中醒来后,大脑将一切都忘得差不多,只是还记得她最后的叮嘱——

离开,快离开吧。

最初,我误以为是离开她身边,离开这个梦,离开这片大陆,离开我所牵挂的一切。

可一切认知在看见彭格列初代雾守持有物——魔镜后,都发生了改变。

她不单单指的是现实,更深一层,是在说这个虚假的世界,用幻术构造的虚假世界。

斯佩多·魔镜:可以看见更深层次的真实,一切幻术都会在其中消失。

这是魔镜上面书写好的使用说明书,也不知道初代雾守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在自己的武器上写了这么一段话。

找到它其实费了些力气和勇气。

「在夜里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后,背对着镜子用火柴点燃蜡烛,在烛光熄灭前不要回头,直到清楚听见自己的第13下心跳声后回过头,看向镜子中的人。

运气好的话,祂会告诉你魔镜的下落。

如果运气不好的话,那么很抱歉,请你去死吧。」

——《初代逸闻怪事杂谈·雾守·收录D册》

我是在古堡的藏书阁楼中找到这本布满灰尘的书籍,上面还结着层蜘蛛网,好在书页并未被时间腐蚀,纸张泛黄,里面字迹如旧。书的末尾还有一部分没写完,不过可以隐约看清作者的名字。

福尔摩斯·本世纪最完美的作家·音乐家·兼职暗影杀手·家庭教师·侦探。

ps:如果这本书没写完,那一定是被某人销毁了,是谁呢,好难猜哦:)

究竟是何等自恋的人才会给自己取这么一长串代号啊喂!

莫名其妙的,我凭空生出几分羞耻感,奇怪,这书又不是自己写的,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晃晃脑袋,将身上冒出的鸡皮疙瘩甩开。

用力书本上的灰尘吹开,我打算再从这里面找找线索,如果能有更多关于「幻术」这一方面的知识就更好了。

只可惜在指尖碰触到下一页纸张时,眼前闪过一道灰雾。

本来只是有些脆弱的纸张在顷刻间消散成灰烬,什么都没留下。

如你所想,我按照书中的方法去寻找那个魔镜。

至于在镜子前坐着的人自然不会是我,是谁呢?很难猜诶。

忽略还在xixixixi笑着的贝尔,颇有些不耐烦地揉着太阳穴,质问道:“你究竟记没记住步骤。”

“这种无聊的把戏,王子怎么会记不住?”

“那你最好能按要求做到,不然——”

我故意拉长音想要引起对方的好奇心,但现在已经不能用惩罚来威胁他了,这家伙完全就是个疯子,现在惩罚算得上是奖励,我很难搞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转换的。

好诡异的世界。

顶着贝尔愈发黏浊的目光,我坚决摇头,继续说道:

“不然我明天就不用鞭子抽你,改用羽毛挠你脚底板。”

他瞬间没了兴致,恹恹地耷拉着眼皮,还打个了哈切,简直就是消极怠工的模样!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快点儿点蜡烛。”

抽了他几鞭子,果然治好了对方的懒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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