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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陆淮在县衙入职的事敲定了,同时在阮姐的帮助下,夏如嫣也看好了云襄镇一处一进小院儿,正好在县衙和布庄的中间,去哪边都很方便。
两人没有贸然买房,只跟房东交了一年的租子,想着先在镇上住一段时日看看,如果一切顺利,再考虑买房的事。
大黄也跟着他们来了镇上,它对新地方十分警惕,先绕着屋里屋外转了好几圈,又跑到院墙外撒了几处尿,这才安下心来。
夏如嫣对它的行为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大黄的脑袋笑话它,大黄还以为她在夸奖,高兴地挺起胸脯,尾巴翘得比天还高。
那个王捕头没有食言,陆淮正式入职后,他便将陆淮收入自己的小队,每日带着他,偶尔夏如嫣还能在街上碰到他们,当知道夏如嫣是陆淮的妻子后,王捕头一群人都直叹陆淮好命,又觉两人般配,一时间颇为羡慕。
而布庄那面的事夏如嫣也得心应手,那些绣娘大都本分,偶有一两个心思多的,夏如嫣只交给阮姐去处理,自己从不插手。
在这些绣娘里,有几个比较有天赋的,夏如嫣会重点再教导一番,如此一段时日过后,那些简单的订单已经可以交给她们去绣了,着实为她减轻不少负担,而她的收入也噌噌地上涨。
这样过了几个月,已近年底,天气也冷下来,这日夏如嫣穿上一身水蓝色夹袄长裙,脖子上围着陆淮去山里猎的貉子皮毛,衣袖里揣了个袖珍的暖炉,叮嘱大黄好好看家,出门朝布庄那边走去。poベ裙ベ|*Q`Q2446142362
一路上偶尔有人跟她打招呼,都是街坊邻居,夏如嫣和气地浅笑回应,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她和陆淮跟附近的邻居算是比较熟了,这些人都挺好相处,许是知道陆淮在衙门做事,对他们俩格外客气。
到了布庄别院,夏如嫣先检查前两日布置的功课,挨个指导下来,一个时辰已经过去,她放下手中的绣品,让绣娘们午休,自己则拿起手炉,准备回家去吃饭。
才刚出屋子,就看见骆文安和他的小厮站在外面,他披着一件白色狐毛披风,看起来比前段时日清减些许,见到夏如嫣便冲她微微颔首,开口道:
“我有些事要告诉你。”
夏如嫣以为是布庄的事,点头道:“我正好要回家用饭,咱们边走边说吧。”
两人出了院子,小厮跟在几步开外,这么走了一截,眼看快到布庄了,骆文安才道:
“废太子被放出来了。”
夏如嫣一怔,脚下有稍微的迟缓,她抬起头,看着骆文安:“你的意思是……”
“听说是皇上去了趟庙里,回来就把废太子放了,不过没有恢复他皇子的身份,他依旧是个庶人。”
“那——”
夏如嫣想到自己的亲人,心跳不由稍稍快了些,骆文安继续说:“如果前太子能安分守己,下半辈子锦衣玉食应当还是不成问题,至于当初被卷入的那些官员,皇上下了口谕,不再追究其族人,阿嫣,你应该安全了。”
夏如嫣袖子里的手抓紧暖炉,唇紧紧抿了起来,这些时日她的记忆断断续续恢复了不少,从前的事已经想起九成,梦醒后她会悲伤哭泣,但在陆淮回家之前,她也会整理好情绪,不叫他看出端倪。
在此之前她是有一点担心的,担心自己假死的事被发现,担心会使陆淮受到牵连,但今日骆文安说的话终于让她心头的那块石头落了地,只是此时此刻,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复杂的心情。
“……我知道了,谢谢你,骆公子。”
良久,夏如嫣终于开了口,嗓音有些涩,却透着几分轻松。
“阿嫣,你以后再也不用再担心安全问题了,你的事我已经告诉父亲,他想请你去澜城,亲自见你一面。”
澜城是骆家所在的地方,他之前没有把夏如嫣的事告诉自己父亲,直到这回废太子被放出来,才将一切告诉他。
骆父本就对夏府的事很伤怀,一听好友的女儿竟然还在世,惊喜之余自然是想要见见她的。
夏如嫣有些犹豫,片刻后才道:“待我找个机会,和陆淮说一说再定吧。”
听她提到陆淮,骆文安反射性蹙眉,但他很快就恢复寻常,善解人意地道:
“好,我等你消息。”
夏如嫣冲他笑了笑,刚要道别,骆文安又问:“阿嫣,从前的事你全部都想起来了吗?”
她点头:“差不多想起了八九成吧。”
“那我的事呢?我们小时候一起玩的事情,你有想起来一些吗?”骆文安小心翼翼地问。
夏如嫣看了他一眼,他眼里透着期待,从前他也问过两三次这个问题,但她每次都让他失望。
夏如嫣笑了一下:“想起来了。”
骆文安一愣,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真的?你全都想起来了?”
夏如嫣轻轻颔首:“是,之前做了个梦,基本上都想起来了。”
“那——”
骆文安正要说些什么,夏如嫣忽然扬首冲街对面喊了一声:“陆淮!”
他看见那个高大的男人从对面走过来,夏如嫣小跑着迎过去,极其自然地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你怎么过来了?”夏如嫣笑着问。
陆淮护住她的后背:“我回家没见着你,就过来接你。”
夏如嫣抿唇一笑:“今日是晚了些,咱们快回去吧。”
“好,我已经把饭烧起来了,回去炒两个菜就能吃饭了。”
两人同骆文安道了别,往家的方向走去,骆文安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小厮轻声唤他,他才回过神,问道:
“你瞧着他们俩般配么?”
小厮摸不清主子这样问的意图,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说实话:“夏姑娘秀美端庄,陆差爷英武俊朗,小的瞧着是般配的。”
骆文安垂眸喃喃自语:“般配么……”
半晌他才转身往酒楼去了。
猎户与千金(七十一)
转眼已是十二月,陆淮在县衙表现不错,入了县太爷的眼,原本他算是编外人员,前不久衙里正好有个典史病故了,县太爷的意思是想让他去顶那个缺,要是做得好,以后还能往上提一提。
典史其实比捕头要累一些,但饷银倒是差不多,王捕头私底下提点过陆淮,这活儿虽累,却是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只要他干得好了,以后必然是有前途的。
陆淮本就是个能吃苦的,这算不得难题,且典史的饷银比现在要多,他自然是乐意的。
总之陆淮在县衙算是比较稳了,而夏如嫣这边也同样顺遂,那几个重点培养的绣娘表现出色,更多的订单可以交到她们手上,估摸再学个一年半载,那些复杂绣品她们也能帮着夏如嫣一起完成了。
日子越过越好,小两口也在家里盘算,要是明年陆淮升了典史做得顺当,那就在镇上置办个小院儿,至于青石村的屋子就继续留在那儿,毕竟是陆淮父母留下来的,两人也不打算卖掉。
只是骆文安那边,夏如嫣一直没给他答复,有关她恢复记忆的事,她不知道如何跟陆淮开口,拖到骆文安问了她两回,她才终于鼓起勇气,准备在年三十之前把这件事说了,省得影响过年的气氛。
这日夏如嫣难得在家里扫了院子,还主动将饭给蒸上,只等陆淮回来炒两个菜就能吃饭了,早些吃完饭,才好说正事。
到了放衙的时候,陆淮和同僚一起出了衙门,刚道别完朝家走了几步,就发现街边停着辆马车,式样有些熟悉。
他停下脚步,看见马车的帘布掀开,里面露出骆文安的脸,陆淮顿了一下,抬步走过去,客气地向他打招呼:
“骆东家。”
骆文安显然是在等他,他对陆淮点了点头,做个请的手势:“耽误陆兄片刻,有些事我想和你聊聊。”
今早陆淮出门时,夏如嫣特地叮嘱过他放衙早些回来,但骆文安有事找他,陆淮迟疑了一下,还是上了马车。
在车内坐定,骆文安递了盏茶过来,陆淮摇摇头:“多谢,我不渴,我赶着回家烧饭,骆东家有话还请直说。”
骆文安并不生气,将茶盏放回矮几上,问他:“陆兄在县衙做得可还顺心?”
“还行,目前没遇到什么棘手的事。”陆淮道。
骆文安点点头,又说:“骆家在澜城那边的酒庄缺个二掌柜,不知道陆兄有没有兴趣?”
陆淮没想到骆文安竟是来找他说这个的,一时有些意外,不等他回答,骆文安伸出两根手指道:
“月银是这个数,每年还能拿一笔分红,住所我会替你解决好,你只需要带上家当,自有马车送你夫妇俩过去。”
骆文安比的这个二,陆淮当然不会以为是二两银子,他指的必定是二十两。
但无缘无故,他为何要给他这样大的好处?陆淮微微蹙眉,不但没心动,反而在心中警觉起来。
骆文安也没指望一两句话就能说动陆淮,他慢条斯理喝了口茶,又说:
“我听说你明年会升做典史?倒是比现在要好,但典史那活儿除了累,还危险,且若出了什么差错还要担责,运气不好,有可能还会累及妻儿。”
“而你若帮我做事,会有人手把手带你,且进项远非留在县衙可比,况且澜城繁华富饶,在那边生活,想必你——你和你的家人能过得更加舒适。”
他放下茶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如何?陆兄可愿意考虑我的提议?”
陆淮拧着眉,没有立刻回答,他望着车厢底部铺的华贵坐毯,过了许久才抬起头,定定地望着骆文安:
“骆东家为何突然提议?我与骆东家没见过几面,你却忽然开口要我去补这样重要的缺,我想骆东家应该不会是一时兴起。”
骆文安轻笑了笑:“你的疑心不必这么重,我不过是想帮你…和你的家人一把罢了。”
他屡次提到他的家人,陆淮不得不警惕起来,他眸色微沉,向骆文安一拱手:
“多谢骆东家的关心,但我对现在的日子很满意,并不想改变,内子还在家中等我,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一撩帘布就要出去,骆文安却忽然在身后道:“我和阿嫣是旧识。”
陆淮身形一顿,有些不可思议地转回头来,就见骆文安双手拢在长袖中,面色平静地道:
“我和阿嫣从小就认识,是很要好的朋友,我会对你说这些话,不过是想让她过上更好的日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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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文安: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只是想帮助你们。
陆淮:…………绿茶!
马上就要完结这个世界了,有宝宝说这个世界太平淡了,我也觉得确实是这样,下个世界会考虑剧情丰富一点的故事
猎户与千金(七十二)
夏如嫣去看了下锅里蒸的饭,又去院门口向外张望,心里正嘀咕陆淮怎么还没回来,就见他从巷子口走了进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夏如嫣迎过去,陆淮脚下微顿,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垂眸道:
“有点事稍微耽搁了,饿了吧?我现在就去烧饭……”
“米我已经蒸上了,你炒两个菜就行。”
夏如嫣跟着他走进灶房,陆淮揭开锅盖,看见浸在水里头的米:
“……水放多了。”
“啊?”
夏如嫣一呆:“不,不是要放点水进去的吗?”
陆淮挽起袖子,将锅里的甑子拿出来:“水没过米一个指关节就行,你放得太多了。”
夏如嫣原想主动帮忙,没想到帮的是倒忙,脸不由热了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那怎么办?现在重新再烧?”
“没事。”
陆淮拿了平日熬粥的小锅过来,将米倒进去:“再煮一会儿就能喝粥了。”
看他动作麻利地把锅架上,又搬了铁锅上来准备炒菜,夏如嫣小声地解释:
“我是想帮你做点事的……”
“不用。”
陆淮摇头:“这些事你哪里弄得来,仔细伤了自己,烧饭油烟大,你别呆在里头,出去和大黄玩儿吧。”
夏如嫣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男人背对着她,手中有条不紊地择菜、切菜,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的陆淮有些不一样,好像要格外沉闷一些。
许是衙门的事太累了,毕竟今日这么晚才回来呢。
她想着走了出去,大黄正守在门口,一见她就拼命摇尾巴,夏如嫣揉揉它的脑袋:“自个儿去玩吧。”
她也没什么心情陪它玩儿,等会儿吃完饭还要跟陆淮说正事呢。
过了一刻多钟陆淮就把菜炒好了,吃饭的时候他也没怎么说话,今晚饭菜简单,两个香葱煎蛋,一盘辣子炒青菜,一碟泡萝卜配白粥。
不过陆淮手艺好,简单的饭菜吃起来也香,夏如嫣满脑子都是等会儿要跟他坦白的事,也没在意陆淮的反常,心不在焉地吃完饭,在院子里打了好久的转,终于看见他从灶房里出来了。
“陆……”
“我有点事想问你。”
夏如嫣声儿还没飘出去,陆淮就先开了口,她愣了愣,此时天已经差不多黑了,陆淮的眸色在夜色中特别的沉,夏如嫣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她来不及多想,已经反射性地说:
“什么事?”
“外头冷,先进屋吧。”
陆淮进了堂屋,将油灯点亮,再把一直烧着的火盆挪过来,关上房门,寒冷的空气被隔绝在外面,房子里一点点暖和起来。
两人坐在椅子上,气氛有些微妙,夏如嫣捏了捏掌心,不解地问:
“陆淮?你怎么了?”
陆淮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看着她问:“嫣娘,我想问你一件事,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实话。”
夏如嫣愣愣地点了下头:“什、什么事?”
“你是不是,早就恢复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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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最近更得少,腰真的好痛,回家就躺下(?_?)在吃医生开的药,感觉自己好废哦?(;′Д`?)争取这周内把这个世界完结了
猎户与千金(终)
屋子里的气氛完全凝固住,只有炭盆噼里啪啦的声响,夏如嫣坐在椅子上,放在膝头的手一点点捏紧,脸上的表情已经僵住了。
陆淮不错眼地看着她,想要从她口中得到答案,刚才在骆文安那儿得到的消息太过惊人,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只想先亲耳听自己的妻子说出事实。
“……为、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过了许久,夏如嫣终于干巴巴地开了口,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我只是想知道,嫣娘,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
陆淮没有解释他这样问的缘由,而是再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
夏如嫣咬了咬唇,垂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陆淮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这样又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轻声答道:
“是,我已经差不多全部想起来了。”
陆淮的身体猛地绷紧,喉咙像是被什么攥住,一时间竟说不出话,而对面的夏如嫣顿了一顿,好似鼓起勇气般,继续说道:
“……其实我让你今晚早些回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的。”
“我这些日子一直断断续续地做梦,梦里总能梦见从前的事,在梦中我知道了我的身份,也知道了我为何会来到青石山……”
夏如嫣声音轻缓,将自己回忆起的那些事慢慢说出来,她没有看陆淮,而是仿佛陷入从前的梦境,神色有一些恍惚。
在听到她是尚书府的小姐时,陆淮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只是她的身份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以为她是寻常官家小姐,没想到竟是尚书那样大的官……
再听她说到家中遭难,她在雷雨夜逃出京城,护卫在遇到匪徒时以性命相护换得她逃离,而另一名老仆在接下来的路途中得了病,没能救回来。
陆淮的心像是被捏了一下,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竟受过这样多的苦,在梦中要将这些重新经历一遍,还要面对父母家人已亡的现实,她的内心该是怎样的煎熬?
可她在他面前却从未表现出来,始终以笑脸面对他,亦或是…他太过粗心而忽略了?
陆淮的拳头握了起来,唇紧紧抿着,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夏如嫣偷偷瞥他一眼,以为他生气,心中不由忐忑,小声向他解释:
“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只是我是罪臣之女,若贸然说出来,怕你有心理负担……”
“我怎会有心理负担?”
陆淮倏然看向她,眼中情绪翻涌,沉声道:“你是我的妻子,若你告诉我,我只会想办法更加周全地保护你,难不成你认为我会将你视作拖累?”
“我、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
夏如嫣咬了咬唇:“我自然是百分百信任你的,但形势没完全明朗化之前,我告诉你只是徒增你的压力,我不想咱们两个都生活在惶惶之中,至少…至少让你一个人轻松一点,不是更好吗?”
“嫣娘。”
陆淮盯着她,眉头已经蹙了起来:“我们是夫妻,已经约定了要相互陪伴一生,这样重要的事你却瞒着我,若真的有危险,我连个准备都没有,又要怎样来保护你?”
“我……”
夏如嫣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只得攥了攥裙子,抿着唇不吭声了。
陆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夏如嫣以为他要出去,一抬头,却发现他走到自己跟前来了。
他在她身旁坐下,将她的手拿过来握住,轻声道:“嫣娘,我不希望你独自承受这些苦痛,也希望你可以更依赖我一点。”
“我是你的丈夫,本就要为你撑起所有,你这样担惊受怕,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不能保护好你。”
听见他的话,夏如嫣心里一急,抬起头来:“没有,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没用,你知道的,我一直很依赖你!”
“还可以再依赖一点。”
陆淮捧着她的脸,眼中并没有埋怨或怪罪,有的只是心疼。
“嫣娘,我会努力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也会待你更好。”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所以日后,任何事情你都要和我共同面对,好吗?”
这几句话令夏如嫣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她点点头嗯了一声,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陆淮看她这般要哭的模样,又不免心疼,先前还有的那些烦闷情绪烟消云散,妻子在他面前露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哪里还舍得怪她呢?
他把她拥进怀里,缓缓抚着她的发丝,怀里的温度使夏如嫣渐渐平静下来,两人将事情说开,从此再也没有任何隐瞒,彼此之间的距离在这一刻又贴得更近了。
夏如嫣环抱着他的腰,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定与踏实,这些日子她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开口,现在这个心结解开,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她半眯着眼享受男人的拥抱,就在这个时候,陆淮忽然又开口问:
“所以骆东家在我之前就知道你恢复记忆的事?”
夏如嫣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虽然男人的语气很轻缓,但她总觉得这句问话有些不妙。
“我…他……”
她支支吾吾,声音像是卡了壳,陆淮眸色沉了沉,还要再问,夏如嫣忽然推开他,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嫣娘!?”
陆淮快步追出门,发现夏如嫣撑着墙,一手捂住胸口,正打着干呕,他赶紧过去扶住她,轻抚她的后背:
“嫣娘?你怎么了?”
夏如嫣呕了好几下也没呕出东西,抬起头时嘴唇都白了,陆淮赶紧将她抱进屋里,倒了杯热水给她,还没递过去,她又伏身呕了起来。
这回是真的呕出东西了,把晚饭吃的全部吐了出来,直到再也吐不出东西,夏如嫣才软软地倚在椅背上,整个人一副虚脱无力的模样。
陆淮照顾她漱了口,将她扶去床上躺下,顾不得收拾堂屋的秽物,抬脚就出门去请大夫。
还好附近就有间医馆,虽然关门了,里头的人还没睡,陆淮领着大夫急匆匆回到家,大夫一把脉,立时就笑呵呵地告诉他,夏如嫣有喜了。
这下陆淮可再没有心思想旁的了,他本来就把夏如嫣照顾得好,现在妻子怀了身孕,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原先夏如嫣两三天就要去一次布庄指导绣娘,现在陆淮可不赞成了,让她在家里把头三个月呆满,再考虑去布庄的事。
夏如嫣也没反对,虽然对这件事毫无心理准备,但接受了之后,她也是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前三个月自然要好好休养身子。
布庄那边对夏如嫣的请假没有任何异议,还让她在家好生休息,半个月后骆文安亲自来了一趟,那时陆淮刚和夏如嫣用过晚饭,正扶着她在堂屋慢慢走动消食。
外头正在下雪,骆文安撑着伞进去,看见站在屋门内的夏如嫣,她看起来圆润了一点点,许是屋中烧的炭盆旺,双颊红润,气色很不错。
骆文安走到她面前,不敢靠太近,怕身上的寒气过给她,他定定看了她几息,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话:
“阿嫣,恭喜你。”
旁边陆淮听见他这亲昵的称呼,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夏如嫣抚着小腹,冲他笑了笑:
“谢谢,劳烦你过来看我,快进来坐吧。”
三人在堂屋坐了一会儿,并没有说太多话,骆文安问候了一下夏如嫣的身体就起身告辞,陆淮送他出去,两人走到巷口,骆文安开口道:
“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陆淮没看他,只淡声道:“嫣娘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是要好好待她的。”
“她原本可以过更好的生活。”
骆文安的声音有些发涩,似在为夏如嫣不平。
“我会尽我所能给她最好的生活。”
陆淮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很稳,似乎毫不怀疑自己能办到。
“你——”
骆文安转过头看他,似还要说些什么,陆淮却先一步开口:“骆东家,嫣娘是我的妻子,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很感谢你对她的帮助,也谢谢你今日来看她,她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就不送你了,你慢走。”
骆文安抿紧嘴唇,从伞下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陆淮,半晌才道:
“请一定记住你刚才说的话。”
陆淮点一点头,转身大步朝家门走去,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夏如嫣身边,有她的地方,就是他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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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完啦,让大家久等了,下个世界有几个梗想写,还没定好,我先构思一下,下周内会开更的(* ̄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