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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曲邬桐第一次质疑自己的记忆力。

游戏画面中的钻戒广告重播,曲邬桐长长叹气,认命地录屏,一点一点地拆解动作对照着找出具体的手语动作,然后再将那段手语进行翻译。

食指指自己的动作是“我”;摸下巴的动作代表“喜欢”。

解密地点从客厅沙发转移到书房书桌前,曲邬桐握着笔,翻开笔记本,实时进行记录。

这个动作是“一”的意思,而下一个碰嘴唇的动作代表的是表示“红”吗?

双手比画圆圈的动作可以代表果子。

皱眉,曲邬桐笨拙地进行着翻译。

手肘撑在书桌上,脸颊躺靠在手背上,这是一道比英语六级翻译还难的翻译题,她用笔尖反复在那一大堆关键词下画着重点笔记,郁闷。

红色的果子——是苹果,还是番茄呢?

陷入死循环,曲邬桐丢下笔,有不管不顾冲去健身房找梁靳深追问一个正确答案的冲动。

所以,那天在出租屋中,他想教她的那一句手语就是这一句吗?

“我喜欢一颗苹果”或“我喜欢一颗番茄”。

这是两句南辕北辙却又让人分辨不明的语句,明明她的高考语文成绩比他高,却总在这种文字游戏中输给他。

不玩了!

曲邬桐忿忿地合上本子,退出游戏,孩子气般地掩耳盗铃。

有这些胡思乱想的时间,还不如好好去练练钢琴呢!

踩着拖鞋,拖拉着脚步,曲邬桐躲出书房,坐在那一架属于她的施坦格列泊钢琴前。

手指按上琴键,重重的一声“哆”,沉甸甸的情绪的具象化。

影影绰绰的月光挂在发梢,阳台玻璃窗敞着,彩色的衣物在肆意舞蹈,新鲜空气浸上洗衣凝珠的味道。

手指急停,她挺直了背,不舍得往黑白琴键上撒气,深呼吸,调整状态,下意识地开始弹奏起那一首越来越流畅的《路小雨》。

腰部的肌肉被横贴的两块膏药拉紧,右手中指侧边的茧逐渐软化,食指指腹上的指纹被摩擦得生硬。

踩下钢琴踏板,按下琴键,曲邬桐躲进音符中。

都怪梁靳深!

“我想在我们的婚礼上弹钢琴。”

灯下,曲邬桐往身上抹着奶油质地的身体乳,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好。”梁靳深擦拭着湿发的动作一顿,与语气一同变得轻快。

“我想弹《路小雨》。”

“好。”

“我想要四手联弹。”

“好。”

“和谁?”

从善如流地连声应着三个“好”,梁靳深险些没反应过来,慢了半拍才想起来追问。

发梢的水珠掉到睡衣领口,沾湿一片。

“和……”拉长了音,曲邬桐坏心思地故意折磨他,悄悄欣赏着梁靳深坐立难安的在意模样。

“之澄会弹钢琴,”她才说了半句话,梁靳深的头就低了下去,“还有李竟小时候也学过钢琴,找他们俩应该都会同意的。”

睡衣领口湿透,梁靳深缓慢地擦干头发的水汽,艰难开口。

“我可以和你一起弹钢琴吗?”

“可是你不是不会弹吗?”她假装漫不经心。

梁靳深回答的语速比平时快,“我可以学的。”

没有急着答话,曲邬桐不紧不慢地将小腿上的身体乳抹匀,欣赏着自己身体所漫上的温润光泽。

恨自己的莽撞,毛巾被捏得皱巴巴的,他的心也是。

“也不是不行。”

好长一段静音,曲邬桐将自己在“AppleRhapsody”中自作自受而寻到的所有苦恼复制粘贴嫁接到梁靳深身上。

她就是这样蛮不讲理的人,宁愿为难别人也不想让自己难受。

“我明天就去报个钢琴培训班学习。”他下定决心。

憋笑,曲邬桐将那一罐身体乳放回梳妆台,好心提议:“要不然我教你就好了。反正你只学会《路小雨》就够了。”

“可以吗?”梁靳深强装平静。

点头,她的声音脆爽得像是刚摘下的青红番茄,“可以。”

哼,都怪他买的这台钢琴,让她平白无故地丢失了三十天的晚间休闲时光。

曲邬桐坦然承认自己的锱眦必报,故意的,她也想让梁靳深在钢琴上丢一点时间。

小学时所目睹的那些隔壁栋邻居姐姐与男友伴着破碎钢琴声而飘洒的欢笑与斗嘴在眼前重映。

她的记忆力好像总是东一榔头西

一棒槌地掉落,曲邬桐扶起桌上倒塌的口红与水乳,还是为被她遗落的那一句手语而遗憾。

“我教你钢琴,你教我玩游戏吧?”

曲邬桐站起身,走近,抽出他手中的毛巾,踮起脚,难得温情地替他擦拭头发。

“领口都湿了。”她嘟囔着,摸了摸他睡衣上斑驳的湿迹。

“好。”

“你怎么只会说好呢?”她逗他。

顺着她的方向微微低下头,俯下身,减去她踮脚的痛苦,梁靳深没说话。

顺着他低垂的领口,曲邬桐瞧见自己前几夜故意留下的深深牙印,良心闪现,语气一软。

“以后叫你好好先生算了。”

“叫我曲邬桐先生会更好。”

梁靳深抬起眼睛,从乌青的睫毛缝隙中瞧她,圣女果般红润的唇与脸颊红晕。

第42章 Level8.183%

手指被打湿,沾上了薄荷洗发水的气息,意外地,她好像已经对这个味道免疫了。

“你看了那期《普通罗曼史》?”曲邬桐几乎可以肯定。

“嗯。”梁靳深抬起手,在昏暗灯光下,用拇指与食指轻轻捻起掉落在她脸颊上的他的头发。

“好听吗?”

歪着脑袋,曲邬桐询问,搞不懂他收听的原因,是出于好奇,还是无聊打发时间呢?

“好听。”他重复,“你的声音很好听,你回答的每一句话我都想摘录在册。”

在他暧昧不清的目光中,曲邬桐患上失语症,那些游刃有余的交际技巧全部失灵。

伸手揉了揉他那逐渐变得干燥而依旧软和的头发,曲邬桐将吸饱了水汽的毛巾搭在他肩上,落下脚跟。

他昨夜玩笑般说出口的解释错拍地在今夜让她有些羞赧。

伸手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她的脚步往床榻的方向拐,“感觉还得再去吹一吹头发。”

“好。”梁靳深从卫生间中乖顺地找出吹风机,将头发烘烤得温暖才躺上床,躺在她身边。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是薛定谔的橡皮筋,一会儿紧绷得马上要错音,一会儿又松弛得能将两颗心系在一起。

按灭壁灯,番茄叶蜡烛没有值班,屋内很暗,只剩窗外的霓虹在闪烁。

翻身,曲起腿,曲邬桐用膝盖撞了撞他的腿,“喂,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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