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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的哪一件事儿不是为着海州厂长远考虑?”
她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般,一一列举秦今朝自从1979年9月份来到海州厂后,给海州厂办的大事儿。
这些事情都是实打实的,几乎都是靠着秦今朝自己个人能力完成的,便是马良想睁着眼睛说胡说,也无法反驳。
听着听着,他头垂得越来越低,不细数不知道,短短三年多的时间里,秦今朝竟然办了这么多事儿!联想到以前的海州厂,再想想现在的,他不得不在心里头承认,秦今朝确实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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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不说,就说海州市纺织厂,在咱们大化厂开起来之前,那可是整个海州县最好的工厂,谁要是能去纺织厂上班,能让人羡慕死!可是现在呢?我听说欠了好几个月的工资没发,还是他们厂的厂长求到咱们厂这里,买了他们积压的纺织品,才有钱给工人发工资的!我琢磨着,要是秦厂长没来咱们厂,做了这么些的个事儿,咱们厂早晚也得跟纺织厂似的!纺织厂这回把工资发了,以后还不定怎么着呢!”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海州厂那次因着天然气突然供应不上,差点停工的那次。当时这些信息工人们并不知道,事后,等生产恢复正常后,才听说了原因。
工人之中,很多人都觉无所谓,认定海州厂不会出事儿,认为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国家不会不管他们这二千来号的工人,有种事不关己的态度。
可是等到纺织厂出了这次的事情,大家才恍然间有了些感同身受之感,原来堂堂国营大厂也有可能发不出来工资,端上了铁饭碗的职工,也有失去吃饭家伙的风险。
“要是以后,天然气真的供应不上来了,海州厂还有双氧水工厂,大家还能有口饭吃!咱家孩子以后也能有个班上!”赵桂莲说着,又用手指头点着自家男人,说:“你们这些人,不去夸奖秦厂长也就算了,背后还骂他,你们就是没良心!”
被媳妇这么骂着,马良倒是也不生气,只是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赵桂莲,问:“你啥时候懂这老些了?”
第96章
赵桂莲没少去参加吴兆仙组织的课程, 有文化课程,有技能课程,还有就是单纯的座谈会。
大家围坐在一起, 每人面前都放着茶水、花生、瓜子、糖块之类的吃食, 有厂里的, 或者外聘的一些妇女干部跟大家讲话,不是照本宣科那种,而是跟日常聊天似的, 每期一个主题,聊聊自己针对于这个主题的看法、想法什么的。
比如本周二晚上就举办过一次座谈会, 主题是《谈一谈孝道》。大家也可以畅所欲言,有些观念,大家要是觉得不对了,就可以站起来反驳。
赵桂莲也大胆地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赢得一阵阵掌声, 虽然有人站起来驳斥她,但也都是善意的, 气氛和平而友好。
去的次数多了,赵桂莲觉得自己的脑子比以前清楚了, 想问题也更容易想明白。以前总觉得马良有些话说得不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驳斥他,但现在,却能够驳得他哑口无言。
她看着马良的样子,心中得意,扬了扬下巴, 说:“但凡有点脑子的, 都能懂的好吧。你就是脑子不好使, 用笨方法想,秦厂长借几百万的贷款,得承担多大的责任?要是换了以前那个姓梅的书记--别说姓梅的了,就是沙厂长也不敢担这么大的干系!这些钱一分钱又落不到自己的口袋里,秦厂长是为了啥?你们这些人啊,就是一点长远目光都没有!赶上秦厂长这样的老领导,你就心里头偷着乐吧!”
这话说得咄咄逼人,但细琢磨下来,却很是这个道理。马良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又不想被赵桂莲给压下去,最后只是说,“反正,反正,我还是觉着借贷款这事不靠谱,这不是寅吃卯粮嘛!”
这么说着,马良又觉得自己有道理了,说:“对,就是寅吃卯粮,充大个,咱们中国人讲究有多少钱办多少事儿,自来,我就没听说过借钱开厂子的!每个月还得还利息,你说说,这不是瞎闹是啥?”
赵桂莲哼了一声,说:“合着你没听说过的事儿,就是瞎闹呗?我看啊,吴主任说得没错,有些人啊,就是井底之蛙,鼠目寸光,只看得见头顶上的一小片天空,还自以为是!人啊,就得多学习,多读书!”
马良是中专学历,而赵桂莲只有小学文化,居然被她教育着要多学习,多读书,马良想嘲讽赵桂莲,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赵桂莲瞧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头咋想的,缓和了语气,语重心长地说:“市妇联的黄主任说了,她说学历不代表学识,人能没学历,但不能没文化。我虽然学历不如你,但在文化程度上,你比不过我!”她肯定地说。
马良被她气笑了,终于想起来该怎么辩驳她,说:“那我问你,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
赵桂莲哪儿知道,她白了眼马良,不答反问,“这次亚运会上我们国家拿了多少金牌?”
马良自然不知道,亚运会不亚运会的,跟他一个海州厂的碎催有啥关系?
他倒是知道这一届的亚运会是11月末12月初在印度举办。因为厂工会在厂里贴了不少亚运会相关知识的海报,还有为我国亚运健儿加油、庆祝的标语。广播里也经常播报亚运相关的新闻、捷报,他偶尔瞄一眼,却没放在心上。
赵桂莲就充满优越感地说:“我们国家一共取得了夺得61枚金牌、51枚银牌和41枚铜牌,把得了好几届冠军的小日本给超过了,占第一!”
马良不屑,“我知道这玩儿有啥用,不妨碍我一个拿六十多块的工资!”
赵桂莲:“那我知道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有啥用?”
马良又是一噎。
赵桂莲说:“我知道咱们国家拿了多少金牌,好歹跟姐妹们聊天时能有个话题,你呢?跟大家伙显摆你知道茴香豆的茴有几种写法?你知道茴香豆是个啥东西不?你当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从鲁迅的《孔乙己》里来的?”
马良脸上又露出惊讶的表情,他觉得自己的妻子越来越陌生了,她居然知道鲁迅,知道孔乙己!最近这几个月,她确实没事就捧着报纸或者书本看,但以为她是在猪鼻子插大葱-装相!
他时不时就嘲笑她两句,说你字儿认全了吗,就假模假式地学人家读书看报,愣装文化人?
每当这个时候,赵桂莲也不分辨,就淡淡地撇他一眼,一副别耽误我看书的样子,马良就觉好笑,调侃妻子,成了最近这段时间的乐趣之一。
赵桂莲瞧着马良这又傻又蠢的样子,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咋地,我知道鲁迅,知道孔乙己就把你吓成这样?我要说我下回准备报英文课,还不把你吓死?”
马良双眼瞪成牛眼睛,“啥,你还准备学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