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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嘴上把锁,不要什么话都往外说。”梁淙压住心中的怒火,“最后跟你说一遍,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卑鄙,到这个时候了还做这种事。”

周倾眼里情绪没有任何波动,甚至没有愤怒和反驳。她好像早已熟知事实,只是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在判断什么。

梁淙的呼吸慢下来,突兀地抬手摸了下她的脸,“其实你不是因为这件事对我的信任崩塌。是之前有根刺一直在你心里,从来就没有解开过,对吗?”

周倾依然没有说话。

梁淙也不需要冷战的时候周倾回应他什么,她这张嘴,除了说出难听的话还会干什么?麻烦的确是他带来的,这个时候也说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来。

这个时候楼下有人叫周倾,梁淙松开她,周倾下楼,他则是直接离开了,开车的时候他再次看见了包成伤员脑袋的食指,的确十分滑稽,但也幸亏不是中指。

许励给他打电话来,说话的语气明显比前几天轻松了许多,扯了几句有的没的,梁淙说:“你要没事我挂了,在开车。”

“有件事我想问你,你确定财务数据被提交到证监局了吗?”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我找熟人问了几圈,都没有收到风声说举报材料,人家有道理瞒着我吗?”

这个结果在梁淙的意料之中,他摸了下耳机,说:“那就是没有。”

“什么?”

“没什么,我挂了。”

周倾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怒急了,诓骗他一下,也许兼顾展示一下她有反击的实力和准备。

梁淙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也根本没有在想周倾的反击,他只是觉得如今的感觉很熟悉,却又不熟悉。吵架时时常会脑补他们再次走到分手的分岔路口,如同平地变悬崖,不自觉心惊肉跳。

梁淙把耳机摘下来丢在副驾,前方红灯,车停在十字路口。就像很多事都来到了分叉口。

眼前的红绿灯,眼花缭乱,导航提醒为事故多发地。在来来往往的车辆里,梁淙的大脑随着视线混乱了一瞬。

似乎看见从前他们分手的场景。

那一年他们都像灶上的火,烧得噼里啪啦。

他在和周倾谈恋爱之前,很少有闲情出去旅行,一开始是学业压力大后来后因为工作忙,他从来都不是个耽于生活享受的人,最放纵自己也无非是一个人开着车自驾。

和周倾在一起之后,他的生活才真正开始变得精彩。他告诉周倾他所有恋爱的体验都是她带给自己的,不是假话。

他从来都没有把爱情这种东西神话,一种情绪是美好的,也是糟糕的,没有例外。

他只是爱她。

包括那场分手,她那样的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冷静,说恋爱谈不下去了,咱们各走各的路吧。我知道你怕伤害我不好说出口,现在由我做这个坏人,我先说,你不用有负担。

她真可笑,以为自己是什么美好的人设吗?

我他妈被你分手还得谢谢你?梁淙内心发笑,但是嘴上说好。因为清醒的人应该做出对自己有利的判断,那么他最后也要做个好人,贴心地为她安排后续的生活。

分手的当天晚上,他没想到在那个房子里

也住不下去了,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所有的行李,搬去酒店。大脑对身体的感知是最准确的,有没有生病,自己清楚。

房间里全都是她笑,她闹,她抱着他的脖子撒娇,异想天开地说着他们有的许多未来。

见鬼了,她的声音竟然像鬼魅一样留在房间里缠绕着他,这个轻狂的人说走就走,自己凭什么又要遭受这一切?

航司短信提醒他有行程,是他们约好的旅行,去尼亚加拉看瀑布。梁淙一个人飞去加美边境,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来了。

在游轮上浑身被淋湿透,身边尽是情侣,小孩,尖叫钻入他的耳膜,梁淙不知道这群人为什么兴奋。

他完全体会不了,一个人心情犹如腐木,又极尽灰白毫无色彩。生活不会改变什么,往后睡觉没有人跟他抢被子,没有人在他耳边聒噪,更没有跟他无休止的吵架发脾气了。

他和她分开了,心情不好是很正常的事。他让自己像正常人一样,吃饭,走路,拍照。

照片拍得不错,拿起手机就发给某个人,完全没有心理过程,发送失败的提示,告诉他已经被周倾拉黑。

这也不算个事。

没意思透顶,回到酒店。房间是她定的,据说有最好的视野可以看见日出。他彻夜看电影,打游戏,喝了很多酒等着太阳跳出来。在凌晨模模糊糊地睡着。

毯子压在身上很热,喘不过气,他在梦里想:肯定是她又踢被子了,但是他已经学会哪怕睡觉也要小心翼翼地转身,因为手臂会打到她的后背,不小心还会压到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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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倾这个人,哪怕在做||||爱的时候也要提醒,“你压我头发了啦!”最煞风景。

他掀开被子的时候没有睁开眼,含糊地问了句:“冷不冷”,手臂又往旁边一捞。

捞空的瞬间,他惊醒了。

阳光和水雾弥漫在一起,是冰火两重天,美到无法呼吸。周倾说她要和爱的人,来看日破云海出。

他再次给她打了电话。说我来了,但是只有一个人,你没有来很可惜,没关系,下次我们还有机会,日出就在这,不会消失。

那头只有盲音,他还是说完了整句话。

手机滑下去,他的手掌蹭到了脸上的湿痕,他不能否认,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分离都是痛苦的,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冷静,他是有血有肉的人。只是他的痛感滞后了,但持续蔓延。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分手的后遗症显现让他变极端,想把她抓来撕碎。

经过漫长的红灯等待,终于跳转。梁淙的视线在眼前辨认了一下,现在是哪个方向的车流。

他忽然变得迫切,几乎无法再等待。覆水难收,很多东西掉在地上时间长了都无法捡起来。他必须马上去找周倾。

他掉头返回了园区,周倾的车位上没有停着她的车,是一辆白色的金杯,他下车上楼,她的办公室门是关着的,碰见林薇,问:“周倾呢?”

林薇见他脸色很差,有来者不善那意思,连忙说:“好像是厂里有事,周总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林薇见他眉头深锁,含蓄地提醒:“周总的手机是24小时保持开机状态的,您有急事可以打给她。”

梁淙又什么都没说走掉了,重新坐进车里才意识到自己着急的样子像个蠢货,日出在那里不会走掉,他也不会和周倾再也联系不上。

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联系她,喋喋不休地说车轱辘话,而是把事情解决掉。

*

周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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