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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中人也未可知。
“你与她长得很像。所以我想,如果向你祈愿,或许她?也能够听得到。”
他并不信奉神明,此刻却?又坚信通过与相似之人祈愿,对方就能接收到这份心?意。
容栀哑然失笑。
他似乎与平日里那个温文尔雅的谢沉舟略有不同,多了几分天真和?傻气。
“既然如此,那?你何不对真的对着我许愿?我?也还?算有几个小钱,只要你告诉我?你想要的,说不定我?真的能够让你实现。”
听听,好大的口气。
“我?的愿望,还?真只有县主能实现。”他眼里尽是粲然的笑意,托着下巴认真道。
容栀气定神闲地?等?着他的下文。是要孤本,要银两,或者要扶风院的地?契,她?都可以毫不费力地?答应。
寺院外夜风阵阵,海棠花扑朔着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我?想一直陪在县主身边,为县主做任何事?。”任何事?,无论他有没有能力做到,只要容栀想,他都会在所不辞。
这算哪门子愿望。哪有人上赶着想为别人鞠躬尽瘁的。少年?人眸光一片真挚,全然把一颗忠心?袒露在了她?面前。
容栀微愣,而后唇角也爬上笑意。“这可是佛祖面前,你说的话,可都是作数的。”
他坦荡道:“沉舟说话算话,从来不会骗县主。”
佛像高立着,低垂着眼眸,慈悲地?注视着被烛光包围着的两人。
从大殿出来,容栀敲开稷山的门,要了个炭盆。谢沉舟还?以为她?是又觉得冷了。“我?把外衫解下来给你取暖?”
说着他伸手就要脱了蹀躞带。容栀急忙制止。“你怎么动不动就要脱衣服?”先前撕烂两件衣袍还?不够么。
她?把炭盆往谢沉舟手里一塞,以免他手一空着就要蹂躏自己的衣裳。
容栀找了片还?算空旷的地?方,指挥着谢沉舟把炭盆搭在了石阶上。
她?点了火折子引燃,瞬间在木炭上窜起一束火苗。谢沉舟斜坐在石阶上不解地?瞧着她?的动作。
容栀小心?翼翼取出一本用牛皮纸包裹着的书册。书册虽不崭新,但边角整齐,显然被她?精心?呵护着。
谢沉舟一眼便认出,这本书册正是她?近日在药铺得空便坐下抄录的那?本。书中密密麻麻地?记载了容栀从各类医书上摘录的药方,她?还?在旁边认真地?做了些批注。
现在拿出来是做什么?借着月光就着火,月夜夜读?谢沉舟剑眉微挑,好整以暇地?瞧着她?。
下一秒。“唰啦”——伴随着书页被撕烂的声音,片刻的呆滞后,谢沉舟脸色陡然一变,怔怔地?眯了眯眼。
跳跃的火苗如同恶魔般贪婪地?舔舐着纸页,转眼间便将它?们吞噬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丝缕灰白色的灰烬飘散。
“你写了这么久的手抄本,就这般烧掉了?”耗费那?么多心?血写成,就为了烧掉么。
她?面色淡淡,不以为意。而后又利落地?撕下一页纸张,然后将它?们放入炭盆中。
“本来就是为阿娘抄录的,不烧掉,怎么给她?。”
“烧医书给先夫人?”他心?里微微诧异。每年?先太子的忌日,悬镜阁都会焚烧金、银、香烛和?纸钱来祭奠。
烧医书祭奠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这明和?药铺原本便是我?娘的陪嫁之物。母亲生前对医术药理也有着颇深的造诣。食疗最初也是由母亲提出来的。”
容栀就这般碎碎叨叨的说了许多,眼眸中满是对阿娘的眷恋。
“阿月,”她?还?记得在院落那?颗海棠树下,妇人边替她?缝着帷帽,边和?蔼地?看着她?皱眉读医书。“你身为明月县主,一定要记得有良善之心?。”
谢沉舟叹谓一声 ,眉眼寂寂,无端地?有些落寞。尽管他知晓她?突如其来的柔肠是因着那?位早逝的先夫人,心?中却?还?是有些闷闷不平。
他无奈地?笑了。寻到她?的那?刻,本以为心?愿已了,却?未曾料到,如今伴她?左右,心?中竟又生出诸多杂念。
谢沉舟闭了闭眼,须臾便敛去所有不应有的念头:“先夫人定是个很好的人。”
容栀怔怔然看着火光吞噬了所有书卷,沉沉叹息了一声。“她?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良的人。”
这样好的人,最终却?缠绵病榻,油尽灯枯而死。
“被阿爹禁足那?日”,容栀轻掸衣裳上的余灰,缓缓说道:“他问我?为何执着于一间无足轻重的药铺。当?时我?嘴硬,坚称是为拯救沂州全体百姓免受病痛之苦。”
她?呢喃着,似是自言自语:“我?是有私心?的。药铺对阿娘意义重大,无论怎样,我?都要守护好它?。只要药铺还?在,我?就会有一种?错觉,仿佛阿娘并未离去,而是还?陪在我?身侧。”
指尖染上些纸屑,她?捻了捻,没擦掉。谢沉舟递上一方竹绣素帕,眉宇柔和?一片。
“县主今夜似乎,格外多愁善感。”
容栀垂下双眸,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月色轻柔,她?鬼使神差地?同他说了许多心?中埋藏许久的情绪和?秘密。
自从那?场生死轮回后,她?下定决心?想要摒弃的所有柔软与脆弱,此刻又像浮萍般飘荡起来。
许是木柴沾染了夜露,不多久火势便渐渐弱下去。两人隔火对坐着,容栀唇角微勾,感慨道:“上一次与你围火而坐,还?是剑拔弩张时。”
那?时她?对他满是猜忌戒备,每日都盘算着他接近自己的目的。实在是想不到,能有促膝长谈的这一日。
谢沉舟微微扬了扬下巴,脖颈上隐约显现出一道暗色。是她?用匕首划破的那?处。
“你没好好涂药么?”容栀皱着眉问。他生得白,哪怕细微的伤疤也会异常显眼。
“涂了。”谢沉舟伸出手抚摸过那?处伤痕,笑着宽慰道:“别担心?,只要不凑近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
这可是阿月亲自为他留下的“印记”,他又怎舍得让它?轻易消失。说不定哪天阿月想要抵赖不认账时,这道疤还?能成为一个有力的证据。
这点小伤疤算不得什么,他的背部、手臂上都布满了比这更深更狰狞的。
他调侃道:“县主那?日未对我?痛下杀手,想必是与先夫人一般心?地?善良。”
容栀微挑没有,出乎意料地?辩驳:“你想多了。我?不过一介俗人,哪有那?么多的慈悲心?肠。”
“那?县主为何……”
“你生得好看啊。”她?眨了眨眼,眸光里有水波晃动,“若是就此殒命,我?岂不是见?不到如此俊俏的郎君了。”
容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