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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一句, 为何。”

天色昏沉, 容栀半张脸掩在暗色里?,只能听见她?微冷的声音:“盯梢的人已经被他发现,再监视也没?意思了。”

亲卫长一惊,亲卫队身手非凡, 每次盯梢都是乔装打扮、来去无?踪, 何时被发现的。他抱臂就要跪下身去请罪,还?是容栀出声打断,“无?妨,左右我也不准备继续防着他。”

“这?件事不重要。”说罢,她?已然拉过门准备带上,“明日辰时, 亲卫队在候府正?门待命。”

“属下领命。”亲卫长恭敬应下, 旋即转身快步离去。

确定亲卫长走远,容栀才又返回去裴玄面前。“说吧,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方才在和?春堂,顾虑到李四?心思深沉, 她?没?有当面质问裴玄。

裴玄心乱如麻,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好在容栀也不催她?,就静静立在那等她?整理好思绪。

半晌, 裴玄才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县主可还?记得?在明和?药铺门前闹事的阿牛吗?”

“自然记得?。我让你送阿牛回家,并顺带给她?妹妹看病。”她?仔细回忆了一番,后来裴玄向她?禀报时,只是说阿花的病情已见好转,让她?无?需担忧。

刹那间,容栀突然明白了让裴玄脸色剧变的那句话,“阿牛一家,莫非也住在花溪村?”

裴玄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继续道:“那天我与女大夫一同去给阿花看病,当时阿花躺在床上,面色蜡黄,形容枯槁,双眼深陷。我原本以为只是因?为家中贫困,孩子营养不良,便给了一些?银子就离开了。”

“那女大夫也说是营养不良导致的体弱,发热拖延两日便严重了,服下药就会好。”裴玄沉默片刻,将自己的疑虑全?盘托出。

“但那村长的态度有问题。太热络了。”她?手攒成拳,狠狠捶了下地板,懊悔自己怎的此般迟钝。事情过了几日才想通其中关窍。

“花溪村都不富裕,可靠近溪畔的一家却一反常态,屋顶是青碧的瓦,砖石砌墙,精细得?连条缝隙都没?有。”裴玄当时便随口问了村长,这?户人家是做什么营生的,竟比城内有些?人家都讲究。

“村长说,是个独居的新?妇。汉子外出做活去了,只剩那女人独身守着。许是他家汉子确实有本事,我也没?多想便要走,可屋内居然传出了男子的咳嗽声。”

“还?以为是进了贼,我提刀就想踹门。”虽然生长在悬镜阁那种是非之地,但裴玄唯一的任务便是谢沉舟让她?杀谁,她?就杀谁。其他的于她?而言是很少去考虑的。

容栀搬了个竹凳,踩着就垫脚从书?架最上方摸下一张舆图。她?慢慢把舆图展开,端着烛台边看边问:“村长把你拦住了?”

裴玄猛然抬头?,眸子里?满是惊讶,“县主怎知?”

容栀一双眼眸里?毫无?波澜,淡淡道:“以你的性子,若无?人拦你,你早登堂入室了。”

“村长一拦,便说那女人对她?汉子日思夜想,嗓子都哭哑了,如今精神不济,冒然进去恐惹祸端。”裴玄是代表容栀去的,也怕犯了村子的禁忌,让他们对容栀心生怨怼。

“这?几日我琢磨了许久,总觉着心里?不踏实。今日和?春堂听李四?一说,我怀疑那户人家就是和?春堂闹事的女子。”

“可我还?是有一事想不明白……”因?着沉思,裴玄嗓音渐渐低了。为何要对外隐瞒她?夫君已归的消息,不出几日她?夫君就去世了,再加之阿花的病状……

空气中渐渐闷热起?来,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闪电飞哮着迅速划破天幕,烛光晃动的书?房内霎时亮如白昼。

大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雨点猛烈地敲打着地面和?屋瓦,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望着门外雨水形成的雨幕,裴玄倏然瞪大了眼,从地上一跃而起?,“不好,得?去花溪村一趟!”她?提剑就要推门往雨里?冲。

容栀愕然,急忙拔高了音量呵止道:“阿玄,回来!”

“县主,”裴玄的声音在雨里?显得?有些?凄厉,“阿花、死掉的那户男子,甚至整个花溪村,可能已被瘟疫染遍了。”

容栀又气又急,一向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终于多了几分?薄怒:“你现在去难道就能止住瘟疫吗?冲动行事,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

说着,她?用了狠劲,一把将裴玄拽回屋内,高声唤回廊外候着的流云:“快去拿葛布来。”

雨声太大,流云没?注意到两人的争执,还?傻乎乎地以为是茶水打翻了。她?拿着葛布一走进,就瞧见裴玄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全?身都在往下滴水。

丝毫没注意到裴玄肃然的表情,流云还?觉着她?这?副样子挺好玩,捂着嘴在一旁打趣道:“淋了这么大雨,成落汤鸡了吧。”

“闭嘴。”容栀揉了揉太阳穴,随手就将葛布甩到了裴玄脑袋上。

一个两个都不让她?省心,当这里是镇南侯府还是育幼堂。

流云后知后觉意识到气氛不对劲,登时不敢插话了,只沉默地拿下罩在裴玄脑袋上的葛布,替她?细细擦拭头?发。

“是不是瘟疫尚没?有定论。”前世沂州瘟疫蔓延还?在五年后,而且并非从城外起?源,反而是沂州的世家里?先有人病倒。

“这?件事不算你的错,”容栀瞥了眼靠在椅子上垂头?丧气地裴玄,软了语气宽慰道:“明日一早我便会随亲卫去探查,你先别着急。安心在府里?养着,如果真是瘟疫,你同那日一起?的女大夫两人,都有被传染的可能。”

裴玄慌张地用葛布捂住口鼻,向后退了退,避开流云:“对,对,你们离我远点,别被传染了。”

“你躲什么,”流云拽过葛布,不由分?说重新?帮她?擦拭头?发,翻了翻白眼:“我俩同睡一屋,你要是染了瘟疫,我现在远离你有什么用。”

容栀秀眉微蹙,颇有些?哭笑不得?。事情尚未定论,裴玄就如此草木皆兵,真不知是该夸她?有防范意识还?是数落她?一惊一乍。

“天色已晚,你们俩都回去吧。”容栀剪掉一截燃尽的灯芯,待火光更明亮了些?,又重新?用毛笔在舆图上圈画起?来。

哪知裴玄不愿走,膝盖一弯又要跪,容栀一个眼神投去,流云就心领神会地伸手扶住了裴玄,挽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我叫柴房给你烧一壶热热的水,你好好洗一洗,可别再生病了。”两人亲昵地挽着,身影缓缓穿过回廊消失不见。

书?房内终于清净了些?,容栀给自己沏了壶浓茶,颇有种整夜不眠的意味。舆图上画的是大雍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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