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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消息。”而容栀嗓音冷淡。

两人同时开口,话说到一半又同时缄默。

他无奈地笑?了笑?,“别急,慢慢说。”

容栀颔首同意,掏出?沾湿表面的锦盒,“商九思身边的红缨,与此次哗变的策划者有些渊源。这是他的口供。里面有关?于那?人的讯息。”

亲卫队搜查过红缨的讯息。江都人士,几年前意外入京,而后便?一直跟在商九思身边。哗变者亦然,母族来自江都,入京时间节点,与红缨如?出?一辙。

这背后最紧要?的一股推力,便?是来自当今天子,商世承。

思虑再三,容栀还是嘱咐道:“此人心机深不?可测,殿下自当小心。”

他们算一条船上的蚂蚱,提醒他是理所应当。容栀如?是说服自己到。

她垂首等着谢沉舟的回应,亦或是对此事不?以为意,又或者瞬间有所警觉。

但显然可见,容栀没猜对。

谢沉舟连瞧都不?打开瞧上一眼。他只是把锦盒顺手放到案几,而后望她身前挪了挪。

他嗫嚅着唇,似乎去拉她的手,可刚一伸手,却又想起什么,触电般缩了回来。

有多久未这么紧张过了?只有在容栀跟前,他才觉得自己还是个毛头小子。

“不?聊这个,聊聊别的。”谢沉舟嘴角噙着笑?,斟酌了许久,才终于缓缓道:“关?于你?和我。”

容栀错开视线,于是瞥见他手背凸起的青筋。还有数不?清的,细小的伤口。

她就?事论事,不?带一丝感情,“方才是我情绪激动了。”

“不?要?道歉。”谢沉舟轻轻摇了摇头。紧接着,容栀便?听?到他说,“我们是一路人,阿月。”

怎么又绕回去了?容栀心头被掀起些恼怒和微微的不?耐,起身就?要?推开他。

谢沉舟却如?有预判,在她动身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撑着身子就?往前倾。

容栀被虚虚圈在他的胸膛,动弹不?得。她往后仰倒,他就?往前俯身。直至她快要?躺倒在榻上,容栀急忙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将谢沉舟隔开。

“我知晓你?的野心,你?的欲求,你?的不?甘。正如?你?了解我一样。谢怀泽呢?”他轻笑?出?声,不?知是在对谁嘲弄,“他连花环尺寸都对不?上。”

谢怀泽编的花环,她带在手腕上还空出?一大截,显然不?适合她的腕宽。

但这不?是让他信心倍增的理由。他终于有了实感,是在看到谢怀泽那?盏玉兰灯时。

谢怀泽从未了解过她。他想象里的容栀,有如?玉兰花般纯洁娇贵,与世无争。可容栀不?是活在他想象里完美无缺的人。她有自己的算计,有自己的良善,有自己的明暗。

容栀终于开口:“这是我们的事,与谢怀泽无关?。”

他重又如?愿以偿地听?到“我们”。他隐约感觉到,从前那?个直截了当,不?爱拖泥带水的容栀,终于被他激了出?来。

于是他继续道:“我欺骗了你?,是我的错。但那?是因着想要?回到你?的身边,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

一个合理,能够对她有用,同时又不?会造成太大威胁的身份。

“倘若我从开始就?表明身份,我实在难以预料,你?会站在我这边。”

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说得慢条斯理又不?咸不?淡。容栀一抬眸就?再次对上他深邃的双眼。

她知晓他说的是事实。倘若两人初遇时,他的身份就?暴露无余,她是真的会绑了他,押到商世承那?里为阿爹邀功。

“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守着你?。”他笑?着摇了摇头,似乎也?对自己的愚笨失望。

他从未敢奢求过容栀的心悦,于是当爱真真正正降临,他想的不?是如?何与她长?长?久久,而是,她是否会在某天离他而去。

实在是他从未得到过什么。亲情,友情,他什么都没有。除了容栀,他在这个世上竟然了无牵挂。

“对不?起。”他说。

他发丝轻贴着她的手臂,刺得她心中?微痒。

容栀看向窗牗。月落星没,空旷沉黑。她听?见他问?,“还爱我吗?”

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说爱这个字眼。有些拗口,有些生?硬,却足够让她沉寂的心湖卷起不?小的浪。

“你?说看不?到我对你?的需要?,不?确定我会不?会义无反顾的爱你?。”言尽于此,他摸出?早已准备好的匣子,“我把玉玺,连同调动悬镜阁的镇符,我名下所有的宅邸地契,全都交给你?。”

也?不?管容栀接不?接,他就?这样把他的全部身家性命,放在了一张裂痕斑斑的小木榻上。

耳边忽然回想起黎瓷那?番话。

“阿月出?生?的时候,容穆正四处征战。他没有时间照顾她,而她的阿娘在阿月刚刚蹒跚学步时,便?匆匆将她托付给了邻里,而后追随容穆的脚步而去。”

“寄人篱下,不?过是能让她不?忍饥挨饿。很难以想象吧,一个咿呀学语的孩子,竟能不?哭不?闹,也?不?问?父母去向,乖乖地任由邻里拉扯长?大。”

“稍微大些了,她的阿娘便?从军而返,肩负起独自照顾她的责任。那?时正值先太子与当今圣上党羽争斗,母女俩为了不?给容穆添麻烦,整日?东躲西藏。”

“你?知晓她如?今沉稳冷静,可你?又可曾知晓,她的步步为营,审时度势,是因何而起?”

“她阿娘并不?是因为病逝。而是替当今陛下挡了飞来的那?枚箭羽。她用她的生?命换了容穆的侯爵之位,可最后抱憾而终时,只有阿月陪在她身侧。”

“只是因着随行侍从一句,恐怕那?箭染毒有异,商世承便?把她阿娘打发到寺院里,与世隔绝。得不?到该有的治疗,病逝只是迟早之事………”

是他想岔了。他以为她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却未曾想到,她要?的究竟是什么。

于是他深深地望着她,“现?在的谢沉舟,不?过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男人站在你?面前。所以你?能不?能重新考虑,爱我。”

阴雨天弥漫着的湿意,在顷刻间被男人身上带有的甜香所覆盖。

一股前所未有的悸动,霎时间将容栀重重包围。她看到了他的真心,在尔虞我诈中?,在刀光剑影里,那?是一个男人最深的真心。

她咬着唇看他,眸光倔强。如?同院中?那?颗枝繁叶茂的海棠,枝丫互相缠绕纠葛,密不?可分。

那?是一种宿命。一种无法抗拒的,引人沦陷的宿命。

“我不?是故意引诱你?,不?是故意逼你?先开口。”谢沉舟叹息一声,心知自己拿她根本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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