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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香,每一日,有无数熏着朱栾香的郎君从她身边经?过。却只有他身上的,当?那抹香钻入她鼻腔时,方能让她浑身一震,方可深深触动她。

容栀清楚地意识到,那是灵魂被触动的感觉。那是死去已久的心跳,重新复苏的滋味。

其实它从未真?正死?去。只是那些情爱,被她一点点刻意下沉,沉到寂静心湖里,就连她也够不到的地方。

他唇边尝到了一点湿润的咸,谢沉舟顿了顿,停住了动作,心中溢满怜惜与歉意。

他并未睁眼,就这么凭着直觉,用唇去贴紧容栀的面颊,轻柔地擦拭净那滴泪。

她很少流泪,即使是悲戚至极,她也只是倔强地抬着眼,从不允许自己轻易掉下眼泪。

“对不起。”他心中又甜又痛,一时化为微不可查叹息。

容栀扬了扬唇,敛去眼眶薄雾,而后主动在他脸颊吻了吻。

她嗓音清冷:“谢沉舟,你若再次负我?,我?还是会离开的。”

谢沉舟这才睁眼。他手背抚过她方才湿润的眼角,认真?地看着她:“我?定?不会负阿月。”

……

待容栀整理好情绪,重又恢复素日那波澜不惊的模样时,谢沉舟恰好点了暖手炉,捧着走进来。

他不由分说将手炉塞到她怀中,又颇为强势地执起她的手,确保每一根手指都能严严实实贴着手炉。

容栀哭笑不得:“又不是稚童,我?有分寸,不必这么小心。”在外?几年,她已经?学会了自己照看自己,即便没有流云打下手,她也能梳一个干练的发?髻。

谢沉舟却不依从,他不以?为意道:“你本就该被捧着含着,我?什么都未做,怎就过分?”

容栀莞尔,目光里的清冷刹那柔化为细碎的暖意。

她忽然?想?起谢沉舟抬进来那些东西,问道:“那些竹箱?是你给我?的?”

谢沉舟点点头:“这些年有了积蓄,我?时不时搜罗些小玩意。都是时兴的珠钗首饰,放在悬镜阁,也只是烂在库房。”

那些珠宝,本来就是要给她的。可惜在沂州时他没有机会。

谢沉舟眼里噙着笑,说道:“你得空去瞧瞧,如果不喜欢,赏赐了下人?便是。”

捧了会手炉,容栀觉得浑身都热乎不少,她懒洋洋地靠着太?师椅,似是随口提道:“我?的及笄礼你都未来,现在又送我?这些。”

谢沉舟神色一僵,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但他很快掩盖过去,只无奈又歉疚地笑了笑:“对不起。”

容栀喉头一哽,困意消散不少,她转头看着他:“为何不来?”一生一次的及笄礼,她那时是期盼着他来的。

她沐浴梳洗,穿了最华美漂亮的衣裳,宾客尽散,她独自站在花厅内,等?了许久。他终是没来。其实也并不完全是。月上柳梢头,她明明听见房檐上,有熟悉的声音。

她喊了几声,可惜无人?应答。

望着容栀澄澈的眼眸,谢沉舟险些将真?相脱口而出。他喉结滚了滚,只敛眸道:“有些事耽搁了,我?脱不开身。”

容栀一动不动盯着他,似要从他的神情中分辨出虚实。她问道:“你真?的没有来?”

谢沉舟缄默须臾,开口道:“是。”

他面色平静淡然?,容栀始终无法分辨那话中真?假,只得暂且作罢。

她笑了笑,那笑意浅淡,若不是细细分辨,几乎如若无物:“不说这个,说说别?的。”她主动转移话题。

“……好。”他应道。

“我?该称呼你什么?商醉?逐月?还是谢沉舟。”这曾是困扰容栀长久的一个问题。

他的名字太?多?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到底该以?什么身份看待他,她是确定?的。

但她看出来了,谢沉舟不确定?。

谢沉舟一怔,眼里竟浮现出些迷茫神色,他失神地将脸伏在手心,片刻后闷闷道:“我?也不知道。阿月,我?竟不知,我?到底是谁。”

过去那些回忆又浮现脑中。那个男人?的脸,那个男人?说的话,还有那个男人?死?前的模样。

他抿着唇,双目透着寒意,浑身温润的气质突然?变得阴戾乖张。

他吸了口气,不至于?吓到容栀,更为了抑制眼部隐隐的爆痛。

“我?三岁前,他连见都不愿见我?,又怎会给我?取名。商醉这个名字,是那个女人?,为了羞辱我?,施舍给我?的。”

醉,罪。醉后方乱心性。他不正是谢氏同商世雍醉后秽乱的罪证么。

容栀发?现,谢沉舟并不称呼他的父母为爹娘,商世雍直呼名讳,而谢氏女便只称为“那个女人?”。

谢沉舟顿了顿,继续道:“逐月这个名字,我?从前很喜欢。”可现在,他不满足于?只追逐她,他想?要拥有她,想?要登到权利顶峰,许她最尊贵的位置。

他在嘴边,过了一遍谢沉舟三个字,终究没说出口:“谢……谢氏,我?险些于?谢氏之手丧命。”

容栀安抚他:“谢氏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如今天下,已经?没有四世三公的谢氏了。”

谢沉舟眯了眯眼,而后自嘲一笑:“是,谢氏已经?覆灭……可除了谢氏那本族谱,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便没有了。”

不知何时,容栀站起了身,她走到谢沉舟面前,将他的手摊开,而后把手炉放在了他手心。

谢沉舟哑然?:“你用便是,我?不需要。”他素来习武,除开眼部的血翳,身体?素质还算过得去。

容栀却骤然?认真?起来:“你若不喜欢商姓,便不叫商醉。谢氏已亡,从你伊始,你会开创一个新的谢氏。”

她嗓音清冷,却莫名让谢沉舟觉得血液被鼓动,沸腾起来。

容栀眉目坚定?:“你是谢沉舟。”

谢沉舟仰头,只觉整颗心前所未有的宁静。他不是孑然?一身,他还有容栀。

“嗯,我?是。”他笑了,补充道:“阿月的。”

见谢沉舟终于?解开了方才同长钦的不快,不再纠结于?“他究竟是谁”,容栀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解决了他的疑虑,是不是也该她的了。天医节,明和药铺同悬镜阁竞争,悬镜阁……

容栀眼底闪过一丝微光,而后勾了勾唇,谢沉舟才是幕后真?正的阁主。

顷刻间,容栀有了主义。她明知故问道:“你是我?的,那我?呢?在你心里,我?在哪里?”

容栀笑道:“我?和悬镜阁,哪个更重要?”

谢沉舟一怔,又怎会不明白,她现在心中所想?。他气定?神闲地拉过她的手,就往自己心口放。

容栀只装不懂:“做什么?”

谢沉舟不许她躲:“如果我?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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