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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不可?自抑地皱起。前方营帐内走出几个兵士,将碗里的粥糊倾倒在了帐外。

其?中一个朝营帐内探进?头去, 骂骂咧咧道:“娘的,爱吃不吃,成天病怏怏的, 什么活也做不了,不如死了算逑!”

有眼尖的瞥见了容栀一行人,扯了扯那兵士,使眼色道:“哎,军爷来了,快住嘴。”

几人立时换上一副唯唯诺诺地模样,哪还见方才的颐指气使。

长钦还未正式任职,但已在军营中统帅不少人马,有人认了出来,紧张道:“见过军、军爷。”

这是青州军中最下等的营帐,平素鲜少有什么大?人物到访,几个兵士心里都纷纷打起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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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钦点了点头,倒是容栀先发话道:“谢怀泽在帐内?”虽是问句,她语气满是笃定。

“在、在的。”那兵士一愣,谄媚地笑着?搓了搓手:“小的带几位爷进?去。”

说罢他掀开帐帘,容栀率先踏入。

只见营帐内昏暗潮湿,只有简陋的床榻排成一排。整个营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地上有滩不明物,似是谁呕吐导致。

床榻陈旧,年久失修,风吹营帐,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最内侧的一张布满青苔的床榻,兵士用眼神?示意?道:“喏,他就在那。”

谢怀泽形容枯槁地蜷缩着?。面色如死灰般惨白,嘴唇干裂起皮,呼吸微弱且急促,胸膛剧烈起伏,每喘一口气都伴随着?沉重的 “嘶嘶” 声。

与?上次最后一别时,那个忧郁温润的郎君相去甚远。

容栀紧蹙着?眉,手背贴上他额头的瞬间颤了颤,那里温度烫得一塌糊涂。

谢怀泽眼睛紧紧闭着?,似乎陷入梦魇,在高烧中难以?清醒。

她试着?唤道:“谢郎?”

谢怀泽眼皮动了动,没有反应。

容栀接过脉枕,用纤薄的丝帕盖住谢沉舟的手,边切问边吩咐道:“去舀盆井水来,还有,按照这个药方去取药,通知灶房生火。”

长钦瞥了几眼容栀指尖贴着?谢怀泽腕部的地方,动了动唇,终是什么也没说,捏着?药方出去了。

麦冬见她就这么坐在脏污的床榻边缘,心疼道:“小姐,若真是疫病,您应当离他远些。”毕竟一旦染上瘟疫,药石无医,传染性还极强。

容栀解释道:“无事,这种疫病是靠唾液传播。只要蒙好面衣,不接触患者?有可?能沾染唾液的物品,便会安然?无虞。”

麦冬闻言,连忙将面衣的耳罩扯得更紧,而后才敢离近稍许。瞥见床榻上眼窝凹陷,形容枯槁的男人,她免不得唏嘘:“这真的是传闻中的江都谢氏么?竟落到这般田地。”

容栀从药箱里掏出耳筒,贴在谢怀泽胸腔处听音,片刻后取下,她浅淡道:“富贵生死,不过圣上一念之间。”

谢怀泽所有的症状都和瘟疫对得上。这个认知教容栀的心微微发凉。

前世尸横遍野,哀嚎震天的景象重又?浮现在她眼前。这场瘟疫一旦在军营中蔓延开来,后果将不堪设想?,不仅会危及无数士兵的生命,更可?能让整个青州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按下翻涌的情绪,深呼吸了几口气。这一世她知晓瘟疫医治的法子,又?提前储备过药材,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榻上之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胸腔抖动起伏。容栀面色微变,不好,他是被肺部瘀血呛住了喉咙!

“麦冬,快按住他!”说罢,容栀按着?谢怀泽的头往下,另一只手重重拍打着他的脊背。

不多时,谢怀泽张嘴呕出几口污血,呼吸终于顺畅许多。

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帐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声音颤抖地说道:“不好了!旁边营帐也出现了几个和他症状一样的人,都咳得厉害,还吐血,这可?怎么办!”

饶是心理有准备,容栀闻言,眼皮还是狠狠跳了跳。瘟疫已经开始扩散,若不立刻采取有效措施,局面将迅速失控。

她努力镇定下来,问道:“秦郎在哪?”

正说着?,营帐被人挑开,尚不知晓发生了何事的秦惊墨笑意?盎然?:“嫂嫂,你来军营怎的不通报一声。”

话音刚落,他的笑就僵在了嘴角。觑见被衾上大?片血污,他不淡定了:“这是……”

容栀扔过去一个面衣,点头道:“疫病,会传染。”

秦惊墨愣了愣,倒吸一口凉气:“那整个青州军营,岂不是……”在他的认知里,瘟疫是绝症。倘若真的蔓延,只能一把火烧掉。

但这些青州军是他和谢沉舟废了许多力气才招安,就这么沦陷,秦惊墨心有不甘。

容栀打断他,坚定道:“不会。”

她此刻还算冷静:“我有治疗瘟疫的方子。且谢怀泽从未出过军营,一直待在后勤营,后勤营接触军士并不多。”

来通报的那兵士闻言,心里又?惊又?怕,将气撒在了谢怀泽身上,若不是顾忌秦惊墨还在,恐怕上去就想?踹。

“娘的,都是这小子带将病进?来的,要老子说就别医了,直接杀死埋掉。”

容栀冷冷瞟他一眼:“谁的命都是命。若今天染病的是你,你也希望被放弃救治,一把火烧了?”

秦惊墨道:“嫂嫂莫气,这些都是刚收编的山匪,哪懂道理。”

说罢,他抽出刀柄就朝那兵士打过了去:“现在说这些有用?立刻去通知所有营长,让他们把各自的士兵都集中起来,仔细检查是否还有人出现类似症状,一旦发现,即刻隔离。”

那军士敬怕他,不敢多言,认错领了命,一刻不敢耽搁地飞溜出去。

几乎是当机立断,容栀指了指秦惊墨口鼻上的面衣,说道:“立刻按照这种样式,叫绣坊赶制面衣,越多越好。瘟疫是唾液传播,面衣能有效隔绝。”

秦惊墨虽不知容栀为何对治疗瘟疫十拿九稳,但如今除了相信她,也没用更好的法子。他略一思忖,拱手道:“嫂嫂放心,此时我必定办妥。但我担心的是,瘟疫突发这事,瞒不住幽幽众人。一旦传遍青州,必定人心惶惶。”

秦惊墨目光始终盯着?她,眼里的笑不乏试探。这场疫病,容栀站在哪边,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容栀虽不喜秦惊墨的言外之意?,然?而她本?意?也是要医治疫病,便表态道:“我会尽力帮助你们治疗疫病。若是能镇压下去,殿下不止在青州会威望大?震,许多地方都会自发拥护他。”

秦惊墨这才松懈下心神?,恭敬道:“有嫂嫂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在殿下回?来之前,我会替他守好青州,不叫任何人觊觎。”

床榻上,谢怀泽动了动身子,隐隐有苏醒的迹象。秦惊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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