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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

还没?等他从这震撼中缓过神来?,又听闻谢沉舟今日?带来?合婚庚帖竟是要入赘。惊得?容穆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茶水溅湿了他的衣摆。

“这成何体统!”容穆也瞪圆了眼,当下便以为是容栀的主意。他厉声道?:“阿月,此事你太不像话了。”

阿爹这般反应,容栀并不意外?。甚至心里有些庆幸,倒比她预料还要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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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惊世骇俗了些,容穆一时无法接受也是正常,她宽慰道?:“阿爹,谢沉舟能提出此般主意,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莫忧心。”

谢沉舟今日?并未穿龙袍,而是选了件暗红交领锦袍,整个人稳重矜贵。他行了一礼,恭敬道?:“岳父,此事是沉舟主动提出,并非阿月的意思。”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坦然道?:“我心意已决,皇室那边也已同意。”

容穆一时还是无法接受。他容氏族谱,何德何能让皇帝也上去。“陛下,这也太……”

他还欲劝诫,一道?爽朗的笑声从门口传来?。“哈哈哈,镇国公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来?人正是茂王,他迈着大步走进花厅,脸上挂着一贯的玩世不恭,“这小子能入赘你们国公府,那可是你们的荣幸!”

茂王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容穆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入赘之事只有我们几人知晓,放心,民间不会有任何传言。”

容穆狠狠地瞪了茂王一眼,没?好气地说:“王爷!您不劝着点,还跟着瞎起哄!”

茂王笑笑,不置可否。目光越过容穆,定在容栀身上。他只上下打量了一眼,心中满意得?不得?了。

这小子眼光不错。他一瞧就知容栀是个聪慧的,容貌也生?得?舒服,配阿醉倒是正合适。

他掏出一叠地契,不由分?说塞到容栀手里:“来?,拿着,这是叔父给?你的一点彩头,不算做聘礼。”

容栀被?强行塞了一手地契,喉头一噎。她心中暗自腹诽,又想?起从前收到的那一箱地契。

不愧是叔侄二人,送礼的品味都如出一辙。

容栀清浅一笑,倒也不推辞,只行礼谢过。

茂王笑意更甚,将红纸递了过去:“这是陛下的庚帖。”

容穆本还在犹豫,可这天子庚帖都递到了眼前,他若不接,岂不是大不敬之罪。

容穆顿了顿,终究颤抖着手接下。

谢沉舟微微颔首,再次认真道?:“镇国公,我对阿月的心意,天地可表。我愿以入赘之礼,从此爱护她,敬重她。”

“等,等等。老夫还未到,怎的就要交换完了。”乌素怀气喘吁吁地扶着玉带,穿过回廊。

朝谢沉舟行了君臣之礼,乌素怀目光瞥向容栀时,老脸一红,有些不大自然。

实在是想?起不久前,为了陛下的婚事,联手诓骗容栀。

倒是容栀落落大方?,颔首笑了笑。

他拿出卷轴:“这是老夫拟订的条款,还请陛下与国公过目。”

容穆心底一咯噔,还以为是什么不平等条款。直到从头读到尾,他才愈发沉默。

他望着那写着,婚后容栀可于宫外?居住等一串条款,第一次觉得?自己对容栀的爱宠远不及谢沉舟万分?之一:“这会不会,太过纵容了阿月些。”

谢沉舟却?恰恰相反,眉眼渐渐舒展开来?,心情?十?分?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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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素怀解释道?:“这是陛下对县主的承诺。”

容栀接过,也愣了愣。各种关于自己的保障自不必说,那丹书铁券十?张……

她抬眸,撞入谢沉舟含笑的双眼,鼻尖一酸,也弯眼笑了。

……

帝后大婚当日?,皇城张灯结彩,大摆流水席三日?不停。

椒房殿内,烛光摇曳,暖黄的光晕轻轻洒落在地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影。

容栀端坐在喜床上,一袭凤冠霞帔将她衬得?愈发明艳动人。那凤冠上的珠翠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更衬得?殿内静谧非常。

“吱呀——”一声,殿门缓缓被?推开,谢沉舟周身带着些许酒气,脚步也有些虚浮。

流云见状,忙上前笑道?:“陛下,现?在可以掀盖头了。”

谢沉舟摆了摆手,视线从进门就开始黏在容栀身上。他嗓音带着几分?懒意:“你们都退下吧。”

宫女们纷纷屈膝行礼,鱼贯而出,很快,殿内便只剩下了谢沉舟和?容栀二人。

“哐当——”不知道?谢沉舟撞在了哪,案几椅凳发出乒呤乓啷的响动。

容栀也顾不得?什么盖头,一把掀了。左右她也不信那些,只觉得?头上顶着块红布碍事。

以为谢沉舟是喝多了,她轻声唤道?:“我备了醒酒汤,你过来?喝些。”

谢沉舟站在原地,未动。

容栀有些疑惑,连忙起身走近,想?去扶他。可刚碰到他的手臂,容栀便窥见他眼底那抹狡黠的笑意。

他揽着她的腰便打横抱了起来?,眉目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他低头,看到那让他魂牵梦绕的眉眼。羽睫浓密,杏眼清冷,朱唇樱红。

越看,他眼底神色愈发眷恋:“阿月今日?甚美,”他断断续续道?:“如同我初见你那日?。”

这样的姿势,容栀恰好能与他平视,她淡笑一声,随口道?:“胡说,那日?你哪有看清我,我刚准备救你,你就晕了过去。”

想?起什么,她撑着他的胸膛,又好气又好笑:“陛下可还记得?,那日?,你叫我杀了你。”

谢沉舟怔了怔,怜爱地在她眉间吻了吻,他鼻息间带了点酒气,却?不难闻:“是。可阿月救了我。”

她有些唏嘘,更多的却?是庆幸。温存了片刻,容栀指了指案几:“喝合卺酒罢,说起来?我还从未尝过这酒是何滋味。”

谢沉舟垂眸,也看见那红色酒壶。他顺势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而后慢慢站起身,拉着她一起走到桌前。

却?不是要与她共饮。他散漫扬眉,眉宇间那点桀骜又显露无遗。

如同许多年前那个深夜,她坐在马车里,突然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广济寺烤肉。

谢沉舟垂眸,笑道?:“走,带上合卺酒,我们去个地方?。”

想?也未想?,容栀便一口答允下来?:“好。”

马蹄一路狂奔,容栀被?谢沉舟用披风揽在怀里,不知奔驰多久,谢沉舟倏然勒马,缓缓停了下来?。

扒开披风,容栀有些茫然。四周空旷,除了三三两两的乔木,便是整片的草地。

“这里是?”她转头问他。

谢沉舟翻身下马,又将她抱了下去。他牵着她,一步一步往原野深处而去。

“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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