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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一挡,手机摔到他手背,他不顾钝痛,顺势夺过了手机的掌控权。
“这要是没置顶,恐怕得自动沉底了吧。”蒋鸷以身作笼困着人,居高临下地质问。
戚缈没敢告诉他一开始就是揣了这个想法,哪想过后来联系频繁得没机会沉底,蒋鸷就像不期然驶入他这潭死水里的巨轮,明朗璀璨永不陷落地浮在他的水面,亦搅起他悸动不息的颤颤波纹。
握住蒋鸷的小臂,戚缈把脸庞贴过去蹭了下,不嫌烦地哄:“那你改一个你喜欢的。”
蒋鸷看似很体贴:“你说,我改。”
戚缈小心翼翼道:“蒋生?”
“戚缈,”蒋鸷拿手机一角去轻戳戚缈被他咬红的一枚,“你真的在跟我谈恋爱吗。”
戚缈被辗得笑着躲闪,没记起还抱着蒋鸷的手臂,反把人拽下来,未熄屏的手机落在枕边,无人再去管,汗还未晾干,相交时又洇湿了床。
最后备注还是没改成,不过戚缈在后面添了颗黄色的心,左挑右选,认为这个颜色最与明灯贴切。
他没改口,还是喊蒋鸷“蒋生”,叫顺嘴了,别的称呼怎么斟酌都觉得奇怪。
蒋鸷也就由着他继续喊这半生不熟的称呼,反正别人叫是恭敬,戚缈叫起来则透着三分黏,他乐观地想,若是以后有幸共事,办公室门一关,也算是忙里调情。
法定假期连休五天,戚缈没闲下来,趁着复赛还未出结果,暂且不用为团队探讨抽时间。
他在网上相中了十几套房子,离学校都挺近,天天骑着买了季卡的共享车去看房,修好的吉利银河在公馆地库落了灰。
戚缈把车匙交给纪望秋,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财产,本来就没想过要据为己有,递出去时心里毫无波动:“啾啾,你想去哪里的话可以自己开车去。”
纪望秋被天天上门监督他备考的庄意泓折磨得不成人样,捏着笔杆枕在习题上:“你看我像是有空出门的人吗。”
随即想到了什么,又抬起头追问:“还是没蹲到人吗?”
戚缈摇摇头,他看房之余又跑了两次“井底”,别说秦落廷,他们乐队的人也没碰到。
“他们不是每天有演出。”纪望秋又趴到了桌上。
“怎么不给乐队的人发消息问问呢,”戚缈提议,“你跟他们不是都认识吗?”
纪望秋有些失落地说,他只进了那个乐队群,自打秦落廷退出后,那个群就解散了,他联系不上其他人。
戚缈还想说什么,在阳台上打完电话的庄意泓返回客厅,抬手看看表:“纪望秋,题目写完了吗。”
不欲卷入纷争,戚缈甩上书包,再次出门看房。
蒋鸷不忙的时候戚缈就跑去他家里,窝在沙发上给他看房子的视频,让他参谋参谋,蒋鸷挑刺儿,说这个的床不够大,那个的卧室窗跟隔壁家近得能握手,怎么戚缈你想天天嚎一嗓子让邻居半梦惊醒?
戚缈觉得蒋鸷批得莫名其妙,他又不说梦话,哪来的半夜嚎一嗓子。
但处于热恋期,蒋鸷什么表情,戚缈都觉得顺眼,蒋鸷说什么话,戚缈都觉得权威,就乖乖说好吧好吧,那这个怎么样。
“距离近么。”蒋鸷问。
这点是戚缈优先考虑的,马上答:“骑车去学校最快二十分钟。”
“嗯,”蒋鸷说,“到我家多久?”
戚缈声音弱了点:“坐地铁,六个站就能到。”
“骑车过去地铁站多远?”
“……也是二十分钟。”
蒋鸷关掉戚缈的手机,指着昨天撤掉饲养箱的门厅空地,说:“戚缈,我过几天就抓个猫回来,你负责它的吃喝拉撒,最好别饿着它。”
戚缈有些后悔让蒋鸷参谋了,没想到隔天下课,他就收到了蒋鸷发来的几套房子详情,地理位置及环境租金都很合心意。
低头划拉着手机,戚缈边仔细对比边走出校门,边上飘来呛人的香烟味,戚缈皱着鼻子躲远了些。
忽然,有人捏着自行车铃紧急提醒他注意避让,戚缈骤然停步,一辆飞车虚影刮过眼前,片刻的怔忪后,视线聚焦,戚缈瞳孔微缩,下意识退后一步。
几米开外的行道树下,纪明越面无表情地拿下唇边的烟,丢到脚下踩灭后举步走向他。
第50章
转身就走显得做贼心虚,戚缈原地不动,等纪明越走近了,他神色未变,像以往的每一次,谦恭有礼地道了声“纪先生”。
半个多月没见,纪明越还是那副模样,道貌岸然,眼神轻慢,要不是戚缈知晓了他的小人行为,仍会以为他做事正派,只是偶尔揣了些不逾分的自私心态。
“活蹦乱跳,看起来恢复得不错。”纪明越的眼神将戚缈从头扫到尾,“小秋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戚缈没想起自己刚刚哪一秒活蹦乱跳了,他从教室到校门这段路一直走得很平稳,除了被那飞过去的自行车吓得蹦了下心脏——
但纪明越总不至于窥到他内心去。
于是戚缈反问:“您知道我们出车祸的事了?”
纪明越斜了他一眼,像有点不满:“那天晚宴突然闹失踪,电话也不回,难道我能当什么事都不知道吗。”
“我——”
“我知道小秋什么想法。”纪明越继续道,“嫌我千方百计拆散他和那个姓秦的,恨我反对他的意愿把他安排到蒋鸷身旁去,又怕我继续不择手段打乱姓秦的正常生活,所以嘴上附和着我的要求,背地偷偷跑去跟那穷小子见面。”
“……”戚缈定定地望着纪明越,就算对方看破他和蒋鸷的关系,他也坦白认了,他不认为纪家现在还有挟持他自由的本钱,“您都清楚。”
却不知道自己一双清瞳反而容易迷惑人,不逢迎不躲闪,甚至有些呆板,让人误会他依旧能任凭拿捏。
“车祸也来得巧,是么,正好避免了商业联姻的公开,也就人家蒋生大度,被耍了也还诚意满满跟行桨合作。”纪明越毫无对亲弟弟的伤势关怀,“他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因祸得福?趁此远离了我这空有掌控欲的哥,从此继续他的一意孤行。”
“您不问问他伤得怎么样吗,纪先生。”戚缈问。
“在外面过不下去了,他自然会回家。”纪明越突然俯身,脸凑到戚缈面前,“以你的能力可以护着他多久,戚缈?”
攥着书包肩带再次后退半步,戚缈尽力克制才没把拳头抡到这张虚情假意的脸上去:“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这当哥的当然很高兴看见小辈能独立生活,他不回来,证明他在外面过得比在家舒服。”纪明越直起身,“就是得辛苦你替我养着这不学无术的弟弟,他要是能不靠家里的财产活一辈子,我也很欣慰。”
戚缈听懂了,纪望秋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