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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今日陪同纪望秋前来,他镇定自若,计划结束后就向蒋鸷分享他与纪向桐的遗像对视良久时有多勇敢。
可现在他在毫无征兆下被迫接受再一个真相,他重三迭四说尽信任的、卸掉警戒依靠的、义无反顾奔赴的,原来体内同样留着纪向桐的血液!
早上纪望秋问及彼此今后是否要好聚好散,他装作从容不置可否,其实知道自己在闪躲,毕竟蒋鸷给了他一双逃离原地的羽翼,他知道自己会飞得很远,或许不再一辈子守着他的小少爷。
但原来无论他立志飞得多高,背后的羽翼依旧有根丝线牵绊着他。
可能某个不留意的瞬间就会坠回原地,要命的是他清醒地知道自己离不开蒋鸷了。
这不是装沉稳就能回避的问题。
是必须面对的事实。
他爱上蒋鸷了。
纵使脑内兵荒马乱,这也是他抽丝剥茧后所恍悟的唯一真理。
和在场所有黑衣宾朋一样,戚缈望着那个方向,忘了移开目光,所以蒋鸷隔着绰绰人影忽然向他投来目光的一霎间,他根本来不及躲开。
明明疑云顿散,戚缈却如遇满堂迷雾,有种奇怪的错觉,前几天还同他肢体相缠的人,现在变得陌生又遥远,在那迷雾中心。
下意识地,戚缈后退了一步。
蒋鸷愣了一下。
无处可逃,戚缈本能地转身朝楼上跑,急迫于甩开蒋鸷的追视,甚至忘记把纪望秋丢在纪明越身边有多不仁义。
直奔到二楼原来的卧室,戚缈关上门,总算将源源不断的噪声隔绝于外。
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息了好一会,戚缈的眩晕感才勉强消散,他拖着双腿行至窗前,外面还淅淅沥沥下着密雨,雨势近似于曾经他和蒋鸷在园林餐厅檐下共观看的那一场。
不知道为什么白昙市总是在下雨,也可能是他往往记不住天晴。
戚缈真是厌倦了这样的天气。
唰地拉上窗帘,他转过身,撞见了穿衣镜里的自己。
怎么办呢,戚缈问镜子里的人。
再一次,戚缈只能独自消化情绪。
怎么办呢,他不是你所遐想的绅士有礼,原来他伪善残忍城府深,他步步为营机关算尽,表面仁慈装得滴水不漏。
怎么办呢,你毫无保留向他告知你所有,原来他最初就带着目的,即使后来关系至深也还对你有所隐瞒,在他心里,到底报复更重要,还是你更重要?
怎么办呢,你愿意从此在面对他的时候,忘记你是恨着纪向桐的吗。
那你呢戚缈,对你来说,是恨更深切,还是爱更重要?
镜中人双目迷茫,戚缈无法为他做什么,只能像往常的每一次,细致地为他整理好着装。
踱到书桌前,戚缈睃巡一遭,拿下那本他读不懂的纪伯伦诗。
这本读物他向来是不会静心从头读到尾的,只能随手翻开一页以做消遣,今天大概是最后一次读这本书,因为他不打算带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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捻着页脚,戚缈得到了一枚“89”的页码。
目光落在当中一行字,他的瞳孔缩了下。
“憎恨是一件死东西,你们有谁愿意做一座坟墓?”
不愿意,戚缈清楚,否则他在很多年前就已偷偷死去。
好似被一本书洞窥,他啪一下把书合上,抬起脸直愣愣地望着某个点。
静心半晌,戚缈再度低头,抽取了一枚页码。
然而下一瞬,一滴泪水就猝不及防地砸下来,打湿了散文诗的某行字,令他无法再聚焦别处——
“爱别无他求,只求成全自己。”
第54章
没有带走任何东西,戚缈把纪伯伦诗推回原位,用手背抹了把眼角,折返到镜子前检查了几遍仪容,随后大步过去拉开门。
比逃离厅堂前更吵嚷数倍的噪声从楼下灌入耳里,芸芸音色中戚缈毫不费力就捕捉到了蒋鸷平稳的声音,他脚步一滞,抓着二楼的护栏朝下望去。
白花满目,今日的主角被人遗忘在墙上相框中,无人再为他悼念一二眼神,灵堂像是成了戏楼,甭管政商名流地位卓然,此刻一个个围成了圈看热闹。
不知何时,纪明越站到了蒋鸷面前,疲态尽显却竭力撑起得体微笑,有商有量道:“蒋生,不管怎样,今天是缅怀家父的日子,伯母这样登门是不是不太合适?”
蒋为萤面露诧异,扭头看向蒋鸷,抬起右手在他小臂拍了拍:“Falcon,我才几年没回国,现在都出了新规明令禁止离婚后不能参加前夫的白事了吗?”
蒋鸷与纪明越相对而立,双方身量旗鼓相当,但蒋鸷的面容更沉着淡定,毕竟留学时便头角峥嵘,未毕业就赤手起家,阅历比纪明越深,气场也比他足。
他安抚性地覆上母亲的手背,也冲纪明越笑笑:“我妈没有出言不逊,也没有踩踏贡品,能请纪总明示一下哪里不合适吗?”
“是呀,”婕姨帮腔,“再说这屋子本就是蒋小姐的家,回自己家哪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
早看纪家的人不顺眼,两位在行桨打拼过的叔叔纷纷附和:“这位后生,蒋小姐住这里时你还没出世,确实还轮不上你指手画脚。”
群叔出言更为狂妄,到了这个岁数,没什么好忌讳:“别说这位纪总,躺着的那位就算这会坐起来,那他也没资格!”
都说死者为大,吊唁还没正式开始,先是蒋为萤红裙冲撞,再是群叔点名讽刺,几人什么态度已不言而喻,众人七嘴八舌,好事者还掏出手机录视频,若是搁网上传开,这可是第一手料。
纪明越被群起攻之,有些站不住了,他深谋远虑到今天这一步,眼看水到渠成,谁想到招惹来这帮人!
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内有企业职工外有利益相关方,他再咬牙切齿也得强压火气佯装大度,行桨好不容易重建形象,绝不能前功尽废。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护父心切,担心家父亡灵被干扰,二来伯母您穿这一身容易惹阴煞,何必呢。”
“阴煞?”蒋为萤不屑地嗤笑一声,“你让纪向桐今晚给你托梦,让他亲口告诉你,他敢不敢来找我!”
“他算个什么东西!好父亲、好领导?放屁!”松开蒋鸷的手,蒋为萤跨前一步,“成家立室不到两年,在外面搞大别人的肚子,把人囚在山里,瞒天过海回来继续觍着脸当我父亲的乖乖女婿,你挑个在场资历老的人问问,行桨如日中天的时候跟谁姓,有他纪向桐什么位置!”
“过河拆桥,忘恩负义,握了大权就暴露嘴脸,怎么不想想政商纽带没在他手里断掉是看谁的面子!”
“你是孝顺了,怎么不敢把你妈接过来给纪向桐上香念悼词,是不想吗?”蒋为萤手指墙上遗照,“只怕你妈上门做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