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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东西。
她怕吵醒他,蹑手蹑脚地从他身上越过去,直到脚落了地,才舒了一口气。
他在屋里,她实在不好如厕,于是出了屋子。
这会儿时辰尚早,院子里暗沉沉一片,天上还亮着星。
听到动静的淡烟从旁边的耳房出来,小声道:“小姐今日怎么起那么早?”
纾妍:“我要如厕。”
淡烟愣了一下,随即想到自小姐得了离魂症后,姑爷头一回宿在澜院,想来是不好意思,赶紧服侍她去如侧。
纾妍净过手后才小声问:“他几时回来的?”
淡烟低声道:“一个时辰前。小姐可再去睡会儿。”
纾妍想到屋里有个男人躺在床上,实在不好蓬头垢面,让淡烟给自己打水盥洗。
不过她并未回去里屋,而是睡在外间榻上。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光大亮,腰也沉得很。
睡意朦胧的女子伸手摸到一条结实的手臂,扭头一看,对上一张冷白俊美的面庞。
她怎又回到床上来?
纾妍这回彻底醒了,刚要起身,他将她紧紧搂进怀里,睡意浓浓,“再陪我躺会儿。”
她低头瞧了一眼被他顶得有些疼的小腹,脸瞬间烧了起来,红着脸挣脱,往床里挪去。 W?a?n?g?址?f?a?b?u?Y?e?ⅰ????????e?n?Ⅱ??????5?????ò??
谁知他又伸手将她捞入怀中,结实温热的身躯紧紧贴着她的身子。
他身上只着了雪白里衣,隔着薄薄一层丝绢,她能够清晰得感受到他身上灼热的温度。
纾妍动也不敢动,“裴叔叔不是说困,怎非要抱我。”
“是很困,”双眼紧闭的男人嗓音喑哑,“可霓霓躺在我身边,我睡不着。”
纾妍心想这本就是我的床,是你自己偏要过来睡。
不过看在他一夜未睡的份上,她大人有大人量,不与他计较,正要把床让给他,他颀长结实的身体已经覆在她身上。
第37章
纾妍身子一沉,心里慌乱,“裴叔叔要做什么?”
裴珩望着满面通红的小妻子,强压下自己的欲望,在她身侧躺下,“今日让秦院首替你瞧瞧。”
“我不想治了,”纾妍想起吃药就烦,“大人治好我又如何,我不见得会比现在快活!”
裴珩不置可否,“今日想去哪里玩?”
她自枕头下翻出那份手札认真看了一遍,“那我们就天香楼吃蟹黄包。”
裴珩应了声“好”,“不过要等下午。”
两人又说了会话,裴珩见时辰不早,起身更衣离去。
他一出二门,就吩咐书墨:“即刻请秦院首过来一趟。”
三刻钟后,秦院首出现在听雨堂的书房里,还未行礼,就听负手立在窗前的裴阁老问道:“院首可想到法子能够让内子的记忆快些恢复?”
秦院首十分为难,“这,这恐怕有些难,从表面来看,大娘子额头的伤早已无大碍,记忆一事听从本心,若大娘子自己本能抗拒不愿忆起过去,药石也无医。”说完,又觉得这话有歧义,听起来倒像是阁老与大娘子从前不睦,又补充,“当年沈大将军一事对大娘子造成的打击实在太甚,大娘子也许内心无法承受那种痛苦,连同与那件事有关的一切都不愿记起。”
裴阁老听了这话,心下一沉,“院首是说那些药吃与不吃都一样的结果?”
秦院首硬着头皮道:“那些药大多给大娘子补身子。若是阁老执意要医,可试试针灸的法子,就是有些疼。”顿了顿,又道:“下官活到这把年纪,见过的病人不计其数,有些病人想要忘记一些旧事,却怎么都忘不掉,到头来郁郁而终。我
第一回替大娘子看诊时,大娘子内心积郁已深,长此以往,莫说有孕,恐伤及根本,难易长寿。可后头这几回我观大娘子内心积郁一扫而空,气血充足,再养些日子,也许就能为阁老生儿育女。古人云:福祸相倚,这对阁老与娘子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裴珩沉默良久,“内子怕疼,有劳院首再想想别的法子。”
这便是执意要医。
秦院首应了声“是”,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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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秦院首,书墨上前提醒,“今日文渊阁要集会。”
裴珩回过神来,大步向外走去。
待他归来时,已近傍晚。
澜院里静悄悄一片,他本以为小妻子还在睡觉,谁知一入屋便瞧见她正坐在桌前沉思,而桌上摆了各种各样的香料。
她沉寂下来时的神情与从前一模一样。
裴珩正望着她出神,她突然转过脸来,扬起小脸灿然一笑,“裴叔叔回来了!”
裴珩行到她跟前,“制香?”
她“嗯”了一声,向他抱怨,“想不到制香这样无聊,快要闷死我了!”
裴珩摸摸她的头,“不喜欢又制它做什么。”
她叹了一口气,“可我都答应宁王殿下。”
他道:“我帮你推了。”
“我再试试吧。”她一脸认真,“裴叔叔,我今日一直在想,过去三年里我一定是中了邪,做得全都是些我不爱做的事情。”
裴珩神色微动,“那你过去爱做些什么?”
她笑得天真,“吃喝玩乐,怎样快活怎样过!”
裴珩道:“那么我们现在出去玩?”
她高高兴兴去内室换衣裳。
淡烟正要收拾东西,裴珩已经在桌前坐下,拿起那张名为忘忧的方子。
只见十几味香料过后写了几句话:一分相思,两分愁苦,三分喜悦,四分希冀,五分忐忑,六分无措,七分茫然,八分悲戚,九分绝望,抵不过十分欢喜。
又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此所谓忘忧。
正宗的簪花小楷,显然是过去三年所书。
裴珩盯着那张方子,问道:“你们小姐练了多久的字?”
书法需练腕力,她那样娇气
淡烟不明白姑爷为何会问这句话,想了想,道:“小姐自成婚后就开始练字。”顿了顿,又道:“小姐说姑爷不喜欢她的字,所以写了信也不敢给姑爷寄。”
裴珩蹙眉,“我说过这种话?”作为男人,就算自己的妻子字真写得不好,他也绝不会当面指出来。
淡烟道:“小姐是这么说的。”
裴珩问:“她写的那些信可还在?”
那些信小姐打算和离时就锁了起来,如今小姐失忆,她也不敢贸然拿来给姑爷瞧,只好道:“奴婢也不知。”
裴珩吩咐,“找一找。”
淡烟应了声“是”。
这时换好衣裳的纾妍从离间出来。
她内着了一件雪白的窄袖襦衫,外罩一件橘色坦领半臂,下着石榴裙,明艳而妩媚。
裴珩起身迎上前,眸光落在她额角上。
她注意到他的视线,立刻用手捂住额头,不满,“人家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