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75
动,呼吸声都很平静。卫灵尘不再有其他动作,只保持着将他的手握在手心的姿势,指尖交缠,安稳沉定。
荆榕自然是非常愿意的,根本没有反抗,仍然和卫灵尘你贴我,我贴你地睡了。
一夜雪重。帐篷顶上盖了雪,外边的声音也听不见了,所以格外清静。
卫灵尘在外边的生物钟极准,天要亮前,就先醒了。他绕过荆榕下床,穿衣洗漱,让外边人准备形状,仍然是等早餐送到了,才叫荆榕起身,好让他多睡一会儿。
早饭有一杯热茶,随后是烤饼与肉干酱菜,卫灵尘带的人备了肉干和粟米饼,以备出巡时就地生活做饭。
总的来说,出发的人一共十几人,卫灵尘打头,荆榕跟在他身边,与南营的王征碰了个头。
出发前,传令官又偷偷来报:“大人,太子今日仍不舒服。沈大人说接太子回城中休养几日,随后再来。”
卫灵尘不动声色,只嘱咐道:“让太子功课不要落下。这件事沈大人劳心留神,我与王将军近日都不在大营,要太子小心行事。”
荆榕骑马跟在他身边,歪头问:“太子病了?”
他这会是正经问话口吻,卫灵尘就正经答他:“是,说是风寒。这阵子的确也冷。”
听不出倾向的句子,是卫大人语气。
荆榕知道卫灵尘这是蛐蛐太子呢,笑一笑后,就策马往前往后,由黑马撒着欢儿跑。跑远了许久后再回来跟上,又讲了许多途中见闻给卫灵尘分享。
王征由卫灵尘引荐,也介绍给了荆榕,两人粗粗打了个照面。
卫灵尘点的人,性情刚毅,更如虎狼,骨子里有杀伐气,不是什么人都能调动的。
王征与荆榕初一照面,心下大异。
他久在边关,但只一瞬间,就想起了宫中的传闻——不是代祯帝上来后有关的传闻,而是与先帝在时的传闻。那年青州支援渤海的水战,代祯帝还是霑王,宝殿里坐的是先帝。
那时先帝慈和,百姓喜欢,将士却不喜欢,王征彼时还是个百夫长,听人议论过,说先帝虽然是个太平性子,但新立的小太子确实从小有神异之像,或成明主。
具体怎么神异之法,王征没有细打听,但这就是他与荆榕一照面,第一时间想起的形容。
王征昨夜已经审了两个奸细,知道这两个人是荆榕顺手抓的,本来就多几分注意。
眼前的人相貌是一等一的英俊漂亮,看着像从没吃过苦,娇养长大的小公子,但那浑身凛冽气度,却根本不似凡人,进退有度,冷静从容。
这是卫灵尘养出来的?这什么人?
不说和谁比,就是和太子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第370章 逆天权臣(失忆世界)
王征和卫灵尘身边跟着的这些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几个要点巡过,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走得越远,队伍越安静,荆榕也和他人一起屏息缓行,留意着周围动向。
待巡至一处被雪覆盖的裂谷狭缝,荆榕眼尖,撬棍出手,从层层雪粒中勾出一截断裂的铜辙,那铜辙埋在新雪下边,老雪上面,可见是北曷部队刚走不久的痕迹。
王征及其他人往下查看,把周围的雪都清开,陆续找到了一些北曷人活动的痕迹。先前的斥候仔细查看说:“恐怕是两天前的痕迹,昨夜雪重,看样子埋了两场雪。”
后边的人把养的狼犬放出来嗅闻,跟着走了一段路,随后不得不终止。他们到了裂谷地带,马极其容易陷进去,连人带马摔进狭窄的地缝里去,这种路只能雪化后走,而且到了那时候,恐怕敌人部队已经走远了。
荆榕说:“看雪辙,很深,是粮草辎重,送往大营的。这路不好走,说明去的方向很重要,而且是非去不可。”
他一出声查看,其他人都没有动静了,专注听着。王征更是心下大骇,这少年谈及军务,更不似寻常人,反而有久经沙场的人才有的敏锐与洞察。
卫灵尘则早已习惯荆榕的卓越天赋,伸手递来一张粗绘的地图,荆榕看了一会儿,随后指着一个地方说:“必然是这个方向,离水源不远。往北是最近的古苏淖尔盐湖,他们往回是修整补盐,说明从此到我们城内区域,必有两个以上的遮蔽点。现在是大雪,他们埋伏得这么近,会在近期发动进攻。”
一切只在雪停。
王征与卫灵尘此前巡逻,一是常遇下雪,二是敌人是老练的草原游牧骑兵,最知道如何掩藏行踪,他们二人对此做出的判断也十分一致,只是还缺乏关键信息。
王征看了卫灵尘一眼,当即请示:“是否回去调动?”
卫灵尘沉吟片刻:“调轻骑三千,带三日粮草,等我传令。我与公子继续带人跟着。”
“大人久不归营,对我放心?”王征眼看着卫灵尘,紧声问道。
卫灵尘说:“用了你,就不怀疑。将军尽去,有事我担。”
“对了,只有一件事。”卫灵尘轻描淡写说,“看住太子。”
这四个字一出口,在场人除了荆榕,脸色都变了。王征领了命,很快带着他的人回去了。
剩下卫灵尘和荆榕及几个心腹斥候,调转方向寻觅修整地。
荆榕来之前已经看好了方向。在雪原中生火扎营,要选有遮蔽的地方,因为北曷人善用鹰隼视察情况,雪天热气也会变得非常明显。
荆榕一边骑马看路,一边问卫灵尘:“你和那位将军在打什么机锋?”
卫灵尘笑了:“殿下猜猜吧。”
荆榕拱手说:“我人比较懒,拿一会儿的炊饭换卫大人说明白话。”
可恶。
这诱惑力太强了。
卫灵尘慢悠悠地说:“你来之前没过北风关,走麟城,那儿是太子舅父沈南楼的地方。王征将军上来之前,这里的全军统帅是他。不仅如此,他与王氏、韩氏此前联系紧密,京城防务,北边要塞关卡,全在他们手中。”
他一说,荆榕就了解了。卫灵尘这是把原先掌兵,最先跟着代祯帝发迹的那一批老将全部赶回了养老位置,边境势力就分出了非常明显的两派,一是新军,二是老军。
难怪王征还有“对我放心”之问,原来营中斗争,实在是暗流涌动。
荆榕:“嗯,他怕老军听人教唆,把你和王将军刀掉。而且太子一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是个好时机。”
他说话太直白了,幸亏身后几人跟得远,没有别人听见。
卫灵尘倒是不在意:“是。你自小远离俗物,我并不打算用这些事烦你的耳朵。”
荆榕说:“那要看谁烦,你来烦,就完全不烦。”
卫灵尘听了很受用,眼底一抹笑,却看着荆榕说:“你现在知道也很好,来日不必受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