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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低下头去。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若奴婢留在薛家,二爷……”
薛母把薛虯跟冯渊说的理由又说了一遍,又道:“便是出了孝期也不必忧心,只要你不愿意,那孽障不敢胡来!”
英莲松了口气,提起裙摆跪下磕了个头:“奴婢愿意留在薛家。”
薛虯和薛母并不意外,冯家虽好,到底只是做妾,好好的女孩儿家,若有旁的选择,谁会愿意为人妾室呢?出府另过虽然自由自在,但世道艰险,她孤身一个,只恐生出事端来。
相较之下还是留在薛家好一些,既不过分束缚,也有大树可倚靠。
不过英莲能下定这个决心也不容易,毕竟是为人奴仆,命运同样捏在旁人手里,倘若薛母变了心思,她的未来便不好说了。
由此也可见她对薛家的信任与好感(薛蟠除外)。
见她如此,薛母心中更加柔软,示意婢女将人扶起来,承诺道:“日后若遇到如意郎君,薛家照样好好送你出门子。”
英莲细声细气地应了一声。
宝钗拊掌笑道:“刚才我就说这丫头钟灵毓秀,合该是咱们家的人,可不正是如此!我瞧着她投缘,母亲不若把她给了我吧。”
薛母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英莲暗自去看宝钗,见她不过十一二岁,生得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①,见之可亲。
再想到住在薛家这几日,凡是提到大姑娘的,没有说一句不好的,谁说起她来都道温和大方,也十分愿意跟着这样一位主子。
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薛母又问英莲的年岁和名字,英莲细声细气道:“爹说我今年十二,没有正经名字,平日大家叫我三妞。”
薛母叹了一声:“年纪也就罢了,没有名字到底不便宜,不若先起一个叫着,日后知道本名再改。”
英莲连忙拜下:“求太太、姑娘赐名。”
“这一时半会儿,我也不知起个什么名儿给你。”薛母看向宝钗,“既是你的丫头,还是你给想一个吧。”
宝钗也不推辞,思索片刻后道:“你品貌出众,恰如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爱莲说》中说‘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屈大夫在《离骚》里写‘制菱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依我看便叫香菱为妙。”
薛母拊掌而笑:“不错不错,这个名字正适合。”
薛虯心中惊讶,没想到出了这么多变故,香菱还是叫了原著中的名字。
不过这回她不再是原书中谐音“相怜”的香菱,而是出淤泥而不染,自有清香环绕的香菱!
在香菱被带下去安置之前,薛虯问她对家乡还有没有记忆,香菱想了半日,只说她家周围似乎有个庙。
等人走了,薛母问:“你想替她寻家人?”
薛虯应了一声。
“她也是可怜,若能寻到她家人,也是咱们家的功德。只是这人海茫茫,仅凭知道的这点子东西,只怕是千难万难。”
薛虯便道:“我听她有些苏州口音,可叫人打探一下,看那拐子手底下是否有苏州人,或者在苏州居住过。”
人生任何一段经历都不是无用的,有些记忆可能丢失了,但本能却会留下来,且很难完全抹去,正如英莲的口音,即便过去这么多年,还是留下了一点故乡的影子。
薛母便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既然如此,便遣人打听着吧。”
顿了一下,她面露狐疑之色,目光怪异地看着薛虯。
薛虯:“?”
薛母:“眨眼之间,虯儿也十三岁了,翻过年就是十四,到成家的年纪了。”
薛虯:“??”
“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替你留心着,等孝期过了再提婚事。”
薛虯:“……”
他无奈道:“母亲多虑了,我对香菱并无他意,只是顺手帮一帮罢了。且我从前身子骨不好,即便现在瞧着不错,也要多加保养,观主的意思是,及冠之前不宜成婚。”
薛母暗自松了口气。
她方才的确担心,香菱长相出挑、身世可怜、性子又软,最能惹男人怜惜,薛
虯看上也不足为奇。
只是香菱是被薛蟠抢回来的,旁人多少会有些揣测,若她扭头成了薛虯房里人,外头不知要传出多少风言风语,兄弟反目争夺一女的难听话都能说得出来。
好在薛虯没这个意思。
至于二十岁之后才成婚,薛母倒不怎么放在心上。这时候虽然普遍早婚早育,但大户人家的小爷大龄成婚也不算罕见,薛虯又不是因贪玩胡闹之故,日后要找个好妻子也不难。
想明白这些,薛母便也揭过这一茬,说起另外一件事:“前儿京都来信了,你姨妈邀请咱们进京小住。”
第7章 选秀与否
薛虯闻言挑了挑眉。
薛母有好几个姐妹,不过多是庶出。嫁在京都、还能邀请他们去家里小住的只有一位,便是薛母一母同胞的嫡亲长姐、贾家二房太太王夫人。
王夫人向来眼高于顶,因为嫁入公侯之家,在“商户太太”薛母跟前颇为傲气,日常并不大走动,通信也不算频繁,逢年过节走礼也只是按旧例,并不显得热情。
眼下一反常态,未免显得奇怪。
他问:“姨妈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你这孩子!”薛母无奈地看薛虯一眼,知道他一向不喜欢贾家,对王夫人也没什么好感,辩解道,“你姨母这些年也不好过,你姨父为官端正,在后宅上却有些糊涂,屋里的莺莺燕燕不少,她难免要受些委屈。再者,珠儿那孩子……”
提起早逝的贾珠,薛母语气哽咽。
薛母与王夫人差了好几岁,贾珠出生的时候,薛母尚且待字闺中,没少与这个小外甥玩耍,心里对他是极爱的。贾珠年纪轻轻便猝然离世,薛母每每想起都觉心痛。
她叹道:“你姨母自小便比旁人好强些,日子过得不如人,哪里愿意跟人往来?咱们又不缺那点节礼,少与她计较些便是了。”
薛虯:“……”
这么想也行吧!至少薛母自己心里不难受。
他问:“那么母亲的意思,是想要上京吗?”
薛母点头:“一来我与你姨妈多年未见,心中牵挂,二来……”
她看向垂头不语的宝钗:“你妹妹要选秀,虽还有几月功夫,也要预备起来了。”
薛虯一愣:“选秀?”
“是啊,前些日子传来的消息,宫中要替公主和各府郡主遴选伴读,只要出身仕宦名家的女孩儿,年纪合适、品行出众即可参加,我将你妹妹报了上去,明年秋天便该选看了。”
薛虯垂下眼睑,心中沉吟。
原著里也有这么一桩事,彼时薛父去世,薛蟠不堪大用,薛家已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