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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能跑出村?”
是黄麻子!玲纳竖起耳朵。
光听声音还不够,玲纳躲在墙和门的夹角,从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来,才看清外面的情况。
外面有刘家的三婶子和一个跛子,玲纳在卢春玲的记忆里见到过,能对上号。
“行了,知道你的能耐。你忙你的去,不耽误你做生意。”
“好嘞三婶,不用管我,你且去串门就行。”
跛子就此离开,他的脚步虽然乱,但车子推的很稳当。
他的木板车用的是陈旧开裂的木板,上面刷着红漆,顶头戴着两朵大红花,红布条随车子一晃一晃地飘起来。
要说不是接亲用的,太过喜庆,要说是接亲用的,又过于寒酸,怎么看怎么别扭。
车轮在雪地里留下两道笔直的印子,而红漆似乎不大中用,半途就化在雪水里,让车轮印血色斑驳,像刚碾压过什么活物之后留下的血痕。
黄麻子脸上没有麻子,他左脚虽然有些跛,却是抓人的一把好手。
玲纳还在辨别跛子身上究竟有没有散发出香甜的味道,三婶子就进了院子,径直吆喝一声:“爱梅,在吗。”
何爱梅早就听见了外面的声音,在里屋打扮半天,换上她最显年轻的衣裳,才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施施然迎了出去。
“诶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三婶啊,怎么样,吃了吗。”
三婶子摸上何爱梅的手,也装作和和气气的样子:“当然吃了,我有个好媳妇,每天都乖乖待在家里洗衣做饭,从不乱跑,做菜还非常好吃哩。”
三婶子:“我就路过你家,来看看你和云鹤。对了,也不知道你媳妇怎么样,听说人跑了,现在还好吗?”
何爱梅礼貌的笑容瞬间僵硬了几分。
什么路过?什么来看看她和她儿子?这人分明就是专程来奚落人的!
大冷天的,何爱梅知道对方待不久,也就没邀请三婶进屋。
何爱梅:“你说春玲啊,好着呢,当时没劳动别人,是我家当家的亲手抓回来的,回来之后就马上老实了。”
三婶子假装担心:“诶呦呦,你可要小心了,这种老实很可能是装的,不像我家媳妇,从头到尾都听话,我指南边她不敢往北走。”
何爱梅偷偷翻了个白眼:“是是是,谁能比得上你家二慢啊,人家那可是读过书的,聪明。不像我家这个,又蠢又坏,白眼狼一个。”
三婶子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纡尊降贵指点道:“要我说啊,教媳妇是有诀窍的,比如做饭,你得让她多学……”
“但春玲做饭还不错,味道很好。”何爱梅突然插了一嘴。
“我做饭味道真的很好。”
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跑出来的声音,让对话的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三婶子没想到才刚过几天,这家人这么快就能放玲纳出来。
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玲纳靠在墙边,热情地邀请:“要吃饭吗?尝尝我的手艺。”
这样的气氛有点怪异,虽然三婶说不上来是哪里怪。
三婶礼貌地拒绝:“不了,很可惜我还有事,这就走了,吃不下。”
玲纳目送三婶离开,何爱梅则觉得解气,追上去寒暄说:“别客气啊,尝尝我媳妇的手艺,我们全家吃了都说好呢……”
人类倒是能挑剔饭菜,而可怜的玲纳还在饿肚子。
西北方向的神正在源源不断散发香味,但隔着一堵墙和看不见的路,玲纳闻得见,吃不见。
【得想个办法出去才行】
刘家的门只有在晚上才会上锁,白天都会敞开。
而英花说:
白天敞开是因为不怕她跑。
晚上锁住是因为怕她找死。
“千万不要在晚上逃跑,虽然我没见过,但是听说晚上的刘家村比白天更可怕。”
玲纳琢磨着英花刚刚告诫她的话。
刚好,晚上她还要和刘云鹤一起睡觉,不如换个玩法,他们一起做点别的事情?
相信刘云鹤一定会很开心,很乐意的。
第4章 贵方宝地 守村仙人
一入夜,刘云鹤屋里的炕就烧得更热了。
玲纳之前睡西屋,还没感受过那股热乎劲儿,现在掀开刘云鹤房间的帘子,就感觉一股热气直往脸上扑。
她的习性喜欢阴冷潮湿,最爱在无尽的幽暗中游荡,但换成这副人类身躯之后,玲纳竟然意外地感觉到舒适。
【好像还不错】
她对这间屋子表示满意。
刘云鹤家是老房子,用的都是上一代人留下的旧东西。掉皮的红木大衣箱敞开着口,衣服全都团成一团塞进去,也不收整,就那么胡乱放着。
竖立的架子上挂着一条脏毛巾,底下放了塑料脸盆,还有桌上的茶缸,全都红艳艳的,窗户上的红双“喜”字也没揭,也不知道什么年月贴上去的。
刘云鹤半仰在炕上,岔着腿,舒服地阖迷着眼。
他听见动静,些微抬眼一看,嫌弃道:
“你怎么来这儿了。”
玲纳礼貌提醒他:“婆婆想让我生个孙子,让我和你睡一起。”
刘云鹤勉为其难嗯了一声,挪动屁股给玲纳让出半块地方,示意她躺上来。
玲纳也不上炕,就在暖和房间里松动一下人类关节,伸伸胳膊伸伸腿儿。
她的目光环视一圈,注意力停在那只红木衣箱,这个大小好像刚够装下一个平躺的人,四四方方的,还带盖板。
玲纳不擅长聊天,她忽然问:“你晚上出门吗?”
刘云鹤:“大冷天的,谁要出门。”
但是不对劲,他反应过来,瞬间提起精神道:“你想出门?”
“嗯,”玲纳说,“你和我一块儿出去,免得他们说我逃跑。”
刘云鹤往窗外望了一眼,外面风溜溜的,这天气,谁出门谁是傻子。
但卢春玲在家里闷了这么长时间,想出门放放风也算情理之中。
他拿起姿态:“行倒是行,但这是你有事儿求我,得商量。”
“怎么商量?”玲纳歪头。
“先给你老公打盆洗脚水来,要烫一点的,给我搓搓皮,说不定我一高兴,就带你出门放风了。”
刘云鹤下巴一指,洗脚用的搪瓷盆就在衣箱底下,那么大一个,上面还画着鸳鸯戏水图。
盆子刚好在玲纳脚边,她踢了一脚,盆子就叮啷啷转起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刺耳又吵闹。
刘云鹤捂住耳朵:“干什么,快去打水,小心一会儿把我爹吵醒,你就惨了。”
玲纳:“你不和我出门?”
刘云鹤不耐烦:“怎么着,让你打盆洗脚水是给你机会,磨磨唧唧的,连洗脚水打不好,以后怎么伺候我?这种态度还想让我带你出门,矫情什么,真以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