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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铁头咽了咽口水。
他状似不经意地挺起胸膛,弯起手臂,露出那一身结实的肌肉:
“看我干什么。我是你铁头哥哥,以后有什么事啊,来找我就行。”
他又摆了一个更显露体魄的姿势,伸手指给?她?:“看,咱到了。以后那就是你和铁头哥哥我的家喽~家里有吃的有喝的,保准比山下的日子好!只要?是来了我天甲寨的姑娘,全都不想走了呢!”
到了,这次是真的到了,山寨的大门正在玲纳面前缓缓打开。
玲纳心里刚冒出一句话,就听到了丰收在旁边吸着鼻子发?出同样的感叹:“好香啊……”
人类也能?闻到这股香味吗?
原来苦痛的源头对人类而言,也是香的啊。
修士营地,掌门下令集体转移,去距离天甲寨更近的地方,便?于观察神的踪迹。当天晚上就行动,毕竟修士不需要?吃饭睡觉。
二?长老还没收好自己的法器,只往外看了一眼,就急急追出去。
他紧赶慢赶,在一架纱幔轻扬的轿辇前停下:“神女这就走了?”
修长的手指掀起纱幔,神女侧身回眸,笑道:“长老留步。”
“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便?不再需要?我了,绝顶山还有事,我一刻也离不得。”
二?长老提起勇气?,俯身:“神女说的是真的,可以帮我?”
“哦?”神女的目光意味不明?,“这就要?看,你想让我怎么帮了。”
第73章 (修) 死去的女人
手里的鞭子高高扬起, 打在地上一声脆响,铁头对着寨门高喊一声:
“开?——门——,新人来喽!”
那声音带着点调子, 像是在唱山歌。
四下应和,寨子里传来打鼓的咚咚乐声和不成调的号角,伴随着阵阵粗哑的欢笑,厚重的寨门从里面缓缓打开?。
铁头深吸一口气, 被寨子里浓郁的肉香勾得不行。
他立刻生拉硬拽,等?不及似的, 拽着所有人往里走, 埋怨道:“这么快就开?席了,也不等?我。”
铁头小跑着走在前?头, 却在门口迎面撞上两个扛东西的人。
寨子里面吹吹打打, 而那两个山匪一前?一后?, 边说笑边走出寨门。
他们用?肩膀合力扛着一卷草席, 里面不知道卷了什么竖长条状的东西,看着死沉死沉, 压得俩人的身子都歪了。
铁头还没来得及骂他们不长眼, 那俩人就先惊呼一声:
“你干什么?”
铁头这才?看见, 不知怎的, 队伍里那个最漂亮的女人忽然就越过了自己, 站到两个山匪面前?。
她把耳朵贴在草席上, 用?手抚摸草制的粗糙表面,目光望着虚空,神情?恬静而柔和。
漂亮是挺漂亮,但那妹子的动作慢条斯理,说不上来, 反正让人看了心里凉凉的。
俩扛草席的山匪其中一个声音细一点:“放开?!那是你能碰的吗!”
另一个的声音粗些,也说:“就是,也不怕烂手烂脚,要是被丢去喂大?仙儿?了,多?可惜。”
他们准备腾出手来教训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女人,却被铁头的鞭子一横,挡了回去。
铁头拽着的绳子松松垮垮,逗小猫玩似的晃悠着:“她喜欢看嘛,让她看看,也少不了几块肉。”
那漂亮女人并没有因?此表现出感激,反而竖起手指,环视一圈:“嘘——”
寨子里的乐声似乎也因?此而舒缓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铁头,抗草席的男人,绑在一条绳上的观众,全?部都有意识地保持安静。
玲纳白?皙的手指在草席上轻轻抚摸,她侧耳听着,忽然一扽,抓出一大?把黑乎乎的东西。
她用?手理了理,大?家才?看清,那是人类杂乱的黑发?。
草席里发?出一丝虚弱的痛呼。
被绑着的人们全?都抬头,目光汇聚在草席上,似乎想用?惊疑不定的眼神来把席子掀开?。
草席子卷尸体,是在这世道里见惯了的事情?,但里面的人似乎还没死透。
玲纳发?出一声轻笑,摇着头说了句有意思。
乐声恢复吵闹,人们交头接耳。
铁头直接上前?,一把掀开?草席。
露出一张浸满汗水的惨白?的女人脸,狰狞的表情?诉说着她的巨大?痛苦。她一动不动,似乎是死了,也许还有最后?一口气。
铁头依稀辨认出是谁,笑道:“哟,是铜娘啊。终于生了?生了几个?”
听到这个声音,那张惨白?的脸上,眼睛珠稍稍颤动了一下。
那俩扛草席的男人就笑:“正好生了四个。还是金老大?更聪明,有远见。铁头哥,你赌输了。”
铁头不怒反喜:“赌输了好啊,输了好!我就知道金老爹比我厉害,金老爹还要再厉害一百年呢!好啊!”
惨白?人脸的嘴唇微动,她其中一只眼睛已经?僵住了,另一只眼睛斜盯着铁头的脸。
“铁头哥,她好像想和你说话。”其中一个扛草席的说。
“肯定是想谢谢我,”铁头思索片刻,得意地炫耀自己做的好事,“这娘们儿?之前?差点上吊,还是我给救下来的。”
“死前?生了四个,能哄我干爹开?心,也算死得其所喽。”铁头说。
惨白?的女人应该是听见了这话,卷在草席里的脸竟然一下子舒展开?,表情?那么畅快,那么舒心,她露出这辈子最后?一个笑容。
铁头耳朵动了动,忽然低下头问:“你说什么?”
他在问草席里的女人,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其中一个扛草席的山匪用?手杵了杵:“铁头哥问你话呢,你得谢谢……”
他顿住,不信邪,又把手伸进去摸了摸,一手的凉意。
扛草席的人面露尴尬:“铁头哥,听错了吧。”
“人都凉了透,还说什么话?”
铁头看了眼那死人,脸色灰白?,瞳孔涣散,眼睛里的血丝凝固住,确实不像活的。
他挠了挠头:“刚刚明明说话来着……算了,你们忙着,我吃席去。”
草席盖住,凉透了的女人脸重新回到黑暗中,无声无息,就像她脸上诡异的笑容是与生俱来,从开?始就注定了的命运一样。
玲纳目送那卷草席走远,若有所思。
她眼睛转动,轻轻念出那人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真好?”
“真好……真好啊。”玲纳回头,是丰收拽着她的衣袖,劝她快些往里走。
丰收忍不住咽着口水:“真好,里面的肉味,真香呐!”
铁头的队伍走得慢,是最后?回来的,其他人早已经?回来多?时。摆上好酒好肉,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