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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啊娘哟,面朝黄土成天忙…娘啊娘哟,眼泪比那?丝线长…娘啊娘啊,忘了娃娃掉地上…剁大酱、炖肉汤,娃娃心慌慌,喊声娘啊娘……娘啊,娘呦,我阿娘,看看娃娃,娃娃小脸红又胖,娃娃头□□水上…”
细细碎碎的蚊声念唱,在圆妞的嘴里不知休止地重复着,一遍,一遍,又一遍。
丰收被这种声音扰得有些?头痛,她咳嗽两声,试着把?那?声音盖过去,却只能盖过一时,怎么也无法打断对方的吟唱。
她受不了想离开,可?是玲纳正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眼睛流转着隐隐的光晕,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丰收只好捂着耳朵上前?,介绍说:“她叫圆妞,就是她把?老鼠放进锅里的。”
玲纳面露好奇,念了一声:“圆妞。”
对方没有丝毫反应,那?首歌依然继续着。
好像世界上有那?么一首歌,她不敢唱出声来,也不敢停止歌唱。如果唱大声一点或是停止一会儿,她都活不成似的。
丰收念叨:“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疯了。胖姨还特意护着她,要不是我听见了唱歌声,还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哑巴而?已呢。”
【有意思】
玲纳歪头,仔细观察:“呀,怎么疯得这么小心翼翼呀。”
这疯子身上痛苦的味道很浓,香味让人忍不住舔一口。
“真疯啦?”丰收看看玲纳,又看看圆妞,也不知道谁更奇怪一点。她小声催,“要不然,我们快走吧。她人都疯了,万一闹起来……”
玲纳并没有要走的打算,她环视这间屋子。
玲纳曾经在铜娘身上闻过一股奇异的味道,和这个世界天然创造的东西完全不一样,那?给了她全新的灵感。她寻着味道一路找过来,最终停在这个房间里。
房间并不大,除了一张能睡好几个人的大通铺之外,就只剩一张破旧的小木桌,上面摆着一面残破的铜镜,还有一把?磨损到发?白的梳子。
没有衣柜,这里的人都是两身衣裳来回倒,今天洗了明天穿。要是有谁病死了,寨子里就多?出一身新衣裳来。
玲纳转了两圈,视线在铜镜残破的边缘徘徊了一会儿,最终在屋子的正中心站定。
她仰起头。
丰收双手?捂住耳朵,百无聊赖地守在一旁。她原以为玲纳只是放松一下脖子,可?谁知,玲纳的视线竟然停在了仰视的角度。
这上面有东西?
丰收也随之抬起脖子。
盖着干草的房顶,纵横交错的房梁,半截断掉的绳子一头系在最高处,另一头晃晃悠悠,张扬着自己的存在感,像是在为嗡嗡的歌声伴舞。
脑海中的信息一闪而?过,丰收马上对照起来,逻辑通了:“啊,那?根上吊绳!铜娘上吊过很多?次,这里就是她上吊的地方,这里是铜娘的屋子!”
第76章 (修) 抢大仙儿的日子……
丰收跳起来, 试图扒够到高高的绳子,但由于身高不够,始终挨不到。
一点?也?帮不到忙, 她看向玲纳的眼神有些歉疚。
而?出?乎意料的是,玲纳只是站在绳子底下,嗅了嗅,然后?转身就走。
丰收又跳了几次, 实在够不到,才急急忙忙跟在玲纳身后?, 往床边跑。
“…等一等, 虽然她也?住在铜娘屋里,但她好像真疯了, 问她也?没?有用……”
丰收伸长了胳膊, 什么?也?没?有拦住, 眼睁睁看着玲纳靠近床上的圆妞。
她有些害怕, 不知道玲纳会做出?什么?事来。
尽管她认为玲纳或许是来救苦救难的神仙,但那位“神仙”身上偶尔流露出?的怪异感, 那双眼睛里晶晶亮的好奇心?, 都让丰收感到不适。
就连现在也?一样。
玲纳的头发从鬓边垂下, 阴冷的气息缓缓向下侵蚀, 她身上好像慢慢多了很多冷的颜色, 也?许是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来。
她对床上喊了一声?:“铜娘……”
声?音轻轻柔柔的, 比圆妞不休止的歌谣声?更柔缓,泥鳅一样顺滑地钻进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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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收陡然打了个寒颤。
歌谣声?停下,床上的女人?抬起眼睛,忽然吓出?一个惊嗝。
圆妞的肩膀开始颤抖,然后?是手臂不自觉地抽动, 她的牙齿在战栗中发出?碰撞的声?音,她裹紧了自己的衣服,不住地蹬腿后?退,但是脸庞始终面向某个地方,像是在害怕某个切实的东西。
在害怕什么??
丰收也?往那个方向看去。
没?有,什么?都没?有,床的尽头只是一堵墙。
不会吧,难道墙里有东西?
房门紧闭,窗户被糊得严严实实,不怎么?透光。丰收紧邦邦站在屋里,左右手反复摩搓,她努力把自己的寒毛顺下去,但四周阴冷的气息又让人?头皮绷紧。
但是玲纳好像没?有一丁点?怕的样子,丰收小心?翼翼地观望着。
小绿绣鞋轻巧地移动几步,素白的手从长袍里伸出?来,径直越过圆妞的身体,来到床边的缝隙。
面对狭窄的黑暗缝隙,那双手深入探索,在未知中从容地游荡。
圆妞的寒颤幅度越来越大,好几次都快要?喊出?声?来,她的目光始终盯紧玲纳的双手,让人?担心?玲纳会不会从黑暗中拿出?什么?危险可怖的东西。
玲纳半阖着眼睛摸索,她的睫毛黑而?纤长,湿漉漉的,那双微微睁开的眼睛却冰冷生硬,没?有丝毫感情。
忽然,她歪了歪头,好像抓住了什么?。玲纳舒服地叹息一声?,重新?站直,轻轻一拉。
丰收的视线完全被吸引过去。
随着玲纳拉扯的动作,一截长长的红色从床缝里钻出?来,四五下过后?,也?没?有看见尽头。
那是一条大红绸缎,是那种,不管谁家办喜事都要?用到的普通样式。丰收见过很多次,新?娘子会牵着红绸缎,抱着大红花,出?嫁的眼泪就落在红色布料上,颜色深一点?浅一点?,斑驳着,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难过。
这条大红绸也?一样,上面的眼泪还没?干,用的染料也?肯定是便宜货,颜色根本就糊成一团。红绸从头到尾都有折过的痕迹,显然被使用过很多次,肯定见过好几个新?娘子。
但是不对,丰收皱起眉头,那些斑驳的深色痕迹似乎不是水渍,也?不是便宜染料。
丰收抱着疑惑,凑近观察。
刚一靠近,酸臭腐败的腥气就像闷头乱窜的蝇虫一样,嗡地冲进鼻腔里,尖锐地刺激着她的脑袋。
不是水渍,不是染料。
那是一条用血染成的,表面腐烂的绸缎。
干涸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