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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刚刚止住血。
现在能?坐到?酒席上,和?没事人一样喝喝笑笑,全凭他铁头的硬骨头!
瘦秃子啊瘦秃子,你要是再不回来,谁都替你兜不住喽。
不过,当铁头心里刚出现这种想法的时候,就看见一道瘦长的身影从锣鼓声深处走来。
那道身影一点点变大,一直来到?铁头的眼前。
还是昨晚的装扮,布巾蒙着头脸,身上被灰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只能?凭借身形来辨认出,这人就是瘦秃子。
瘦长人影自己走到?铁头身边,见没有座位,就直接把酒碗扫开,空出一片桌子坐上去。
山匪嘛,都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尤其喝酒的时候,不算什么?大事。
铁头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他单手搭在瘦秃子肩膀上,边摇头边庆幸:“兄弟你可算回来了,去哪儿?了,咋这么?晚?”
瘦秃子的声音隔着一层布巾发出来,但依然尖细怪异:“当然是去婆婆营。”
周围很吵,那伙子抢大仙儿?赢了的山匪仗着自己喝醉,就把锣鼓抢到?手,非要给金大疤瘌表演个锣鼓喧天。
而女人们叽叽喳喳,还在讨论之?前说?的红嫁衣鬼影。而且越传越邪乎,竟然还有人说?,那鬼影现在变成人了,就混在宴席里面!
铁头耳朵被吵得疼,没听清瘦秃子回答了什么?,但他也不咋在意。
“什么?红色鬼影,傻子才信鬼呢。”铁头嘟囔出声,“秃子,你信吗?”
第86章 铁头哥,我好看吗
瘦秃子稍微笑了一下, 十分顺从?地说:“铁头哥信,我就信。铁头哥不信,我也不信。”
瘦秃子的?声音向?来怪异, 比老鼠还难听,但今天尤其难听。
这话听起来……铁头不得?劲,总感觉拍马屁的?意味比之前?少了,多了点真情实感。可问题是为啥这种真情实感, 听起来怪叫人难受的??
铁头的?余光一直关注着玲纳,望见她频频低头, 好像地面上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
他?也低头往下看。拿自己的?脏鞋在地面呼啦两下, 拨开一层尘土才看见,居然是头发, 很多很多的?头发。
谁的?头发这么多, 还这么长?
真脏啊, 在地面铺了一路。
瘦秃子:“铁头哥, 别看了,你看看我。”
瘦秃子说:“铁头哥, 你说, 我好看吗?”
可铁头的?注意力都?在地面上, 他?没过脑子, 敷衍地回答一句:“好看好看。”
瘦秃子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像个小媳妇一样。
铁头的?视线顺着那长长的?头发一路寻找, 绕过桌子凳子腿儿,铁头抬腿,发现自己脚下也是同样的?长发。
好家伙,这么长的?头发!?铁头暗自犯嘀咕,不会?真是什?么女鬼来索命的?吧。
视线再往上, 长发最?后汇入了……
他?抬头,瘦秃子的?小眼睛弯成两道缝,笑吟吟问他?一遍:“铁头哥,新娘子好看吗?”
铁头心里一个咯噔,双目瞪大,结结巴巴:“秃子你、你的?头发?”
“我的?头发?”瘦秃子缓缓抬手,兰花指抚在头巾侧沿,发出一声娇俏的?鼻音,“嗯,被你发现了,铁头哥。”
“你说,新娘子好看吗?”
瘦秃子的?身子逐渐靠近铁头,尖细的?声音跑进铁头脑子里乱窜。
他?轻轻一拂,长布就从?肩头落下,露出里面如同鲜血般艳丽的?红衣。
脑袋上的?头巾也摘了,五官比之前?柔和了许多,他?涂着口脂,描了眉毛,羞怯怯地微低着头,看向?铁头,目光含春。
原本光滑的?头皮此刻毛发茂密,又黑又粗的?头发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剩下的?长发披在后背,垂入地下……
俨然一副新娘子的?装扮。
那头黑发乌泽发亮,但凑近了看才能发现,它是蠕动的?,仿佛不停在生长,从?头皮到?肩膀,再到?地面!噌噌地从?头皮里冒出来,比铁线还要粗还要硬,就这么硬生生冲破他?的?头皮,疯狂地生长着!
见铁头没有回答,瘦秃子面露埋怨,又问了一声:“你怎么不说话,我好看吗?”
铁头瞳孔骤缩,视线凝固在瘦秃子的?肩头。
因为自己的?手,就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正在被瘦秃子温柔抚摸。
触感就像用冰凉的?枯树皮打磨手背。
铁头从?牙缝里挤出来:“…好看……”
对方不依不饶:“好看,那你摸一摸我的?头发。”
人在极度恐慌的?时候,身体是不听使唤的?。
铁头肩膀本来就缺了一边,全靠意志力在撑着,但现在他?的?意志力没了,消散得?无?影无?踪。
铁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伸向?瘦秃子的?头,他?的?指尖触碰到?那铁丝般坚硬的?头发,顺着发丝往下抚摸,皮肤被划出一道血口子。
疼痛使他?猛地收回手。
铁头满目茫然,空空叫了几声:“啊,啊…”
刚巧,旁边的?女人正说着自己昨晚看见一个鬼影,她再三保证自己没有说瞎话,真真切切是个穿着红嫁衣的?男人。
眼见别人都?不信,玲纳就好心帮她伸手指了指。
女人往这儿一瞥,倒吸一口凉气,她尖叫:“就是他?!昨晚出现的?就是他?!!!”
尖叫声穿透云霄,整个天甲寨都?聚焦于此。
记忆在铁头脑子里闪回。
好像是从?昨晚开始的?,白天还好好的?,晚上瘦秃子突然蒙着头脸出现,拿走了一根红绸,然后细笑对他?说:“铁头哥,你知道我去干啥吗?”
“铁头哥,新娘子好看吗?”
“铁头哥,我好看吗?”
铁头的?脑袋瓜子要炸了!
瘦秃子故意坐在桌上,好像是为了引人注目。
他?那身鲜红的?嫁衣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里,而他?岔开五指,用右手当梳子,开始细细打理?自己坚硬的?头发,还轻轻哼着一首陌生歌谣。
脚下,蠕动的?黑色细丝正在扭曲,延伸,侵蚀这片土地。
周围的一切,什?么锣鼓声,敬酒声,吵闹声,都?停了下来。
而那身刺眼的红色本身就是一种吵闹,已经足够讲述一个故事,再多一句都?不行,山匪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整个天甲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而这种安静惊醒了醉酒的?人。
小宝听不见声音,以?为宴席散了要回去睡觉了。他眯瞪着眼从?桌上爬起来,打了个酒嗝,左右转头看看,愣在座位上。
他?小声问了一句:“怎么大家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