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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他不会回应,谁知芙思的声音飘过去,竟真让那人转过了身。

芙思心下疑惑,定睛看去,却没看到任何五官。

——这男人没有脸。

他的脸上雾蒙蒙的,辨不清真伪。

芙思突然消失在原地,眨眼间便往前挪动了几百米。

然而不论她往前走多远,那男人和她始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芙思停下脚步,心情不算美妙。

明明是她的梦境,却不能随着她的心愿走。

“别生气。”温凉的青年音传到芙思耳中,惹得她一阵侧目。

“本来,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见你。”他继续开口,“只是你这次伤得很重,我有些担心。”

芙思歪了歪脑袋:“你是谁?”

“你的朋友。”他如此回答。

芙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的朋友?你和小黑一样,不是人类,对吗?”

这个问题对面的人没有回答,反而岔开了话题。

“你找到了自己的向导,对吗?”他问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问题。

芙思不置可否:“你到我的梦里,就是为了问这个?”

他又不说话了。

芙思有心想要得到更多信息,还是回答了他的疑问:“算是吧。”

青年似乎很讶异她的回答,他向前走了两步:“你们签订终身标记了吗?”

芙思的目光远眺,两人遥遥对视了一阵,芙思才开口:“没有。”

“唔,这样吗。”青年若有所思,“看来我们见面的时机还是太早了。”

芙思一直没有丝毫表情的脸突然流露出一抹微笑:“后悔了?”

“嗯?”青年微微侧头,“……你要做什么?”

脚下的土地突然传来微弱的震感,整个梦境开始出现坏点。

芙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贸然闯入我的梦境,总得留下点线索吧。”

青年怔楞一瞬,脚下徒然冒起无数黑雾包裹住他的身躯,整个人都被芙思的精神力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芙思慢步向前:“现在我们能好好说话了吗?”

青年很快回过神,不恼反笑:“我是你的朋友,你可以相信我,只是有些事情,我还没找到最合适的解决办法,暂时不能告诉你。”

芙思突然停下脚步,冰蓝色的瞳凝在他的脚下——芙思根本没有真正抓住他,他的身形缥缈,跟漆黑的雾气缠绕在一起,难分伯仲。

察觉到她的目光不善,青年低下头看了一眼,声音带笑:“我该走了。”

芙思心下一空,身形微动想要上前,下一秒,整个人从医疗舱里倏然坐起。

梦醒了。

芙思轻喘两声,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希泽正坐在旁边,看到她这副模样,下意识扶住她的手臂轻声问:“做噩梦了?”

芙思匆匆摇头:“有人来过吗?”

希泽有些奇怪:“没有,这里只有你和我,昨天西莱走后就没再回来,他亲自将那小子送出的边境。”

芙思心下惊疑不定,希泽在这里,想要绕过他侵入自己的大脑,至少也要达到莫林那种水平。

不,即使是莫林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她的意识。

芙思忍不住伸手抚上自己的后颈,脊背忍不住轻轻战栗:“……是谁?”

她讨厌事情失去掌控的感觉。

必须尽快去一趟德菲尔,她必须要知道,到底是谁一直在背后推波助澜。

希泽见她愣神,兀自将她身上的纱布剪开,清理创口、上药、重新缠好无菌纱布。

芙思突然低头看向他:“你有没有见过西莱的向导?”

希泽手指一顿,思索了一秒钟:“……没见过,从我有记忆开始,他就是一个人。”

说到这个,希泽也有些奇怪,像西莱这种等级的哨兵,如果没有向导为他常年做精神疏导,早就变成异化种迷失在污染区了。

整个莫兰境内,K1级向导的数量不少,如果西莱需要,总会有人为他出生入死掏心掏肺。

芙思想要起身,却发现左腿被固定住了,有些笨重。

希泽在她耳边解释:“我后来检查了一下,你左腿有轻微骨裂,本来不严重,但是你昨天拖着伤腿强行走路,导致伤势加重。”

他的气息很轻,拂过耳边的发丝,有些痒。

芙思不疑有他,希泽在进行生物化学方向研读的时候辅修过医学,他比一般的医生更加可靠。

希泽瞟了眼她的腰腹,温声劝阻:“先躺下换药吧,西莱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芙思还是觉得后怕,那人能如此轻易地潜入她的精神海,也能借此给她种下其他种子,若是被人暗中下了埋伏……

“嘶……”腹部的伤口没有麻醉,芙思下意识轻哼一声。

“抱歉,”希泽立刻停手,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一层纱布晕染到她小腹,“弄疼你了?”

芙思垂眸,她靠坐在医疗舱里,正好能看清腹部的惨状。

血肉模糊的肋骨下方缺了一大块皮肉,那是被高温火焰灼烧的主要部位,创口清除了腐肉之后,整个腰侧显得空落落的。

随着芙思的呼吸,那些赤红糜烂的血肉起起伏伏,接触到空气,有丝丝缕缕的痛意蔓延上来。

恰逢此时,希泽伸出一只思维触手,缓缓贴上她的颈侧。

“疼吗?要不要……”他暗示性地用思维触手在她的颈侧游移,轻点她的肌肤。

“希泽,”芙思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动作,“当初是你自己说要做我的亲人。”

她转眸和他对视,直白的,“现在你又是在做什么呢?”

第237章 重新考虑个中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窗外偶尔传来一两声鸟鸣,除此之外,整座庄园都安静得可怕。

芙思和希泽对视半响,谁都没有率先移开视线的意思。

希泽的眼睛瞳色很特别,平时看过去只有一望无际的黑,在光线下却会显现出最深处的一抹蓝。

希泽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声线还是很轻缓:“他可以,我不行。”

陈述的句式,芙思却从他的眼中品出了几分质问的意思。

从某种意义上讲,芙思并不是一个情感木头,相反,她很敏锐。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莫林对她的占有和病态的爱恋,也能看出梅耶加斯对她潜藏的依赖和仰慕。

只是她对于情感的理解方式与常人有所不同。

这一点上,希泽和她有相同的见解。

爱情是不可能永恒存在的。

它是荷尔蒙作祟的产物,亦是美丽皮囊的外在价值,唯独不可能是人类情感的至高阶段。

所以,希泽很早就决定,他只会是芙思的亲人,不会做她的伴侣。

亲人之间的关怀总比情人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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