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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沫,见他们进来,目光在铜柱身上停留了片刻,原来这就是苏药姑的小儿子啊,长得虎头虎脑的。

苏合香将礼物交给郑夫人时,特意轻声道:“知道您二位不喜奢华,这绢布染得极好,做夏帐最是凉快。”

郑夫人摸着布料暗纹,眼角笑出了细纹:“苏娘子破费了。”

铜柱在苏合香的示意下,给了郑大夫夫妻见了礼。

郑守真端起茶盏抿了口:“可曾背过《汤头歌诀》?”

铜柱紧张极了,声音却清朗:“能背。”他不由得挺直腰板,从‘四君子汤中和义’背到‘保和神曲与山楂’,三百余句汤头歌一字不落地背了下来。

郑守真捋着胡须满意点头:“不错,书背得很扎实,看来是下过苦功的。”

“认药可学过?”

铜柱略显窘迫道:“回先生的话,弟子只认得些常见的。”他细细数道:“像金银花、板蓝根、甘草这些...”郑守真眉头微皱:“抓过药没?”

铜柱心虚道:“没有学过抓药。”

苏合香见郑大夫皱眉,忙笑吟吟地说:“郑医师,这孩子虽然底子薄,但胜在勤勉踏实。您看能不能收他做个徒弟,实在愚钝的话,做个学徒也成。”说着她了看铜柱,一把拉过他。

“那就先做个一年学徒看看。”郑守真回头跟苏合香讲。

苏合香连连点头答谢,拉着铜柱说:“快谢谢郑大夫,快给郑大夫磕头。”

见铜柱跪下磕头,郑守真虚扶了一把:“今日起就随我每天去医馆吧,晚上跟我一起回。”

苏合香自是答应。

铜柱跟着郑守真走了,临出门前他看了眼正在和郑夫人聊的热火朝天的自己的娘,就没有一点点不舍得吗?

铜柱当了学徒后,苏合香开始操心起铁柱的亲事来,毕竟铁柱都18了,虽然这边的临时户籍上写的是15。

她带着四色点心去了一早就打听好的许媒婆家。媒婆家在出了景福坊后的一条小巷子里,门口挂着红布幌子,上书“姻缘牵线”四个大字。

小丫鬟领着苏合香进了门。

许媒婆正坐在堂屋里嗑瓜子,见有人进来,抬眼一瞥,见是个穿着细葛布的妇人,头上只簪了根银钗,心里先有了几分轻视,只当是寻常小门小户来给儿子说亲的。便懒洋洋地招呼苏合香坐下:“这位夫人,有何贵干?”

苏合香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笑着道:“媒姥,我是来给我大儿子说亲的。”

许媒婆敷衍道:“哦?令郎多大年纪了?”

“十五了。”苏合香顿了顿,又补充道,“家里刚在景福坊置办了个小院子,才收拾妥当,想给儿子寻门亲事。”

许媒婆闻言,眉头一挑,敢情自己这双眼睛不中用了啊。

景福坊虽在内城最偏僻的一角,可到底是在内城啊。

汴京城里,内城与外城,一字之差,天壤之别。外城多是贩夫走卒、市井小民,街道拥挤嘈杂,房屋低矮杂乱,巷子里污水横流,住的人比内城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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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内城,哪怕是最不起眼的角落,青石板路都比外城铺得齐整些。

能在内城置办宅子的,即便不是朱门绣户的富贵人家,至少也是家底殷实的富户,毕竟,寻常百姓攒一辈子钱,也未必能在内城安家。

许媒婆还当是寻常人家在内城赁的房子,所以才就近找的自己说媒。可一听是买的景福坊的宅子,眼神立刻变了。

不是,你都能买几千两的宅子,就不能穿点绫罗绸缎吗,穿着细葛布干啥?

她暗骂自己险些看走了眼,殷勤地给苏合香斟了杯茶,脸上重新堆满了笑,语气热络起来:“夫人想给令郎寻个什么样的小娘子?尽管说,老身在这汴京城里说媒二十余年,哪家的姑娘什么样,都记在这脑子里呢!”

苏合香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这才开口道:“最好是汴京本地人,家里有些产业,姑娘不要太胖或太瘦,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和睦,也要好相处。”

许媒婆闻言,眼珠滴溜溜地转着,脑子里那本无形的“姻缘簿”快速翻动起来,不符合要求的就给划掉。她一边盘算一边想着,这苏夫人虽然穿着朴素,但要求可不低,显然家底颇丰,不知道聘礼会出多少。

“有了!”许媒婆突然拍了下大腿:“我这儿正好有两户合适的人家。”她凑近了些道:“一户是清风楼大厨的女儿,今年十六,生得那叫一个水灵,温婉秀丽,会女红,厨艺也不错。她爹在清风楼掌勺二十年,两个兄长也都是厨子,一家子月钱加起来少说也有三四十两银子。”

见苏合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许媒婆又继续道:“另一户是李屠夫家的七姑娘,今年十八,个子高挑,嫁妆丰厚。她家有六个兄长,个个膀大腰圆,在城里开着肉铺,一天能宰十来头猪呢!”

听起来条件并不差啊,苏合香追问道:“这七娘子为何十八了还未定亲?可是有什么不妥?”

许媒婆道:“七娘子并无不妥。只是这李家虽然富裕,但毕竟是屠户出身。有些体面人家嫌他们身上有股子腥气,不愿结亲。”她瞥了眼苏合香:“再者,她家兄弟多,有些人家怕儿子娶了她,日后要被娘家压一头。”

苏合香眉头微蹙:“李家在城里的名声如何?可有什么恶行?”不然为何要怕她家兄弟多。

“那倒没有!”许媒婆连忙摆手:“李家做生意最是本分,从不缺斤短两。他家的肉铺就在外城新桥那,出了崇明门就是,离你家景福坊不远,生意红火得很。六个儿子里,五个都在铺子里帮忙,只有小儿子不爱这行当,回乡下种地去了。”

苏合香听完,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她起身告辞,许媒婆殷勤地一直送到大门口,还不忘叮嘱:“夫人回去和令郎商量好了,随时来找老身。若是觉得这两户不合适,老身这儿还有其他人选呢!”

苏合香见时间还早,出了许媒婆家,沿着青石板路一路往南,穿过崇明门。城门洞下,几个守卒懒散地倚着墙。

出了城门,护城河的水面上飘着不少杂物,被水流推着缓缓向前。不远处就是一道河流,河上架着一座石拱桥,桥头立着一块石碑,刻着“新桥”二字,字迹上都红漆已被风雨磨得有些模糊。

过了桥,街市的热闹扑面而来。路边铺子一家挨着一家,吆喝声、讨价还价声、锅铲翻炒声交织在一起。第一家便是李家肉铺,门前挂着大大的幌子,红底黑字写着“李记鲜肉”四个大字。

铺子前的棚子下,两口大铁锅正烧着滚水,白烟腾腾,锅边还堆着几捆柴火。铺子里正在杀猪,几个壮汉正按着一头肥猪,猪叫声刺耳,引得行人纷纷侧目,苏合香装作看热闹的摸样,驻足看了下。

铺子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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