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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同进入病房。
孟天阳睡在床上,人还没醒。
“怎么回事?”孟光曜惊声询问林秘书。
“董事长在会上突然晕过去,医生做了检查,说……”林秘书脸色很是难过,“情况可能有所恶化,要等董事长苏醒后做完检查才好确诊。”
孟光曜难以置信,明明中午通电话的时候还好好的……
“先别着急,不一定有事。”欧文定宽慰道。
“是啊,”林秘书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林叔,你和舅舅回吧,我守在这里。”
看他一脸沉重的样子,林秘书没同他争,跟欧文定一起离开病房,顺手带上了门。
孟光曜慢慢坐去床边,默默看着毫无知觉的父亲。
要是下午赶回来,也许他就不会躺在这里……
“几点了?”
正当孟光曜愧疚地将脸埋在手掌之间,似是产生了幻听。
他猛地抬起头,刚好对上父亲的眼睛-----
“我问你几点了?”
“十一点半,你……”孟光曜从惊讶中反应过来,“我叫医生来----”
“不用。”
孟天阳吐词清晰,说着人就利索地撑起起身,孟光曜要扶,被他挡开。
“放心,我好得很。”他靠在床头,望着门口的方向。
孟光曜当他硬撑:“好得很怎么又晕了?”
“不这么着,怎么推迟董事会投票?”
“……”
“假的?”孟光曜恍然。
孟天阳不置可否,发出一声冷笑。
“果然狼子野心。”
“谁?”
“还有谁?想对付你的人……”孟天阳看向等待答案的儿子。
“你舅舅,欧文定。”
舅舅?
孟光曜惊愕张嘴,难以相信。
“应该说,他想对付的其实是我。”孟天阳纠正说。
“他想要孟氏的控制权。”
*
从小时候记事开始,孟光曜就知道不开心找舅舅。
舅舅不会跟父亲母亲一样,逼他学这个乐器、练那个跑步。不会在他想跟其他小孩一起疯的时候阻止他。
舅舅会偷偷带他去吃父母眼中的“垃圾食品”。
从小到大,他习惯了跟舅舅亲近。即便在他短暂的叛逆期间,唯一不令他排斥的只有舅舅的说教。
这幢三层楼的房子,装修好之后他来过无数次,是他心中的另一个家。
然而今天,他站在漆金铁门外,迟迟没有抬手按响门铃。
“咦,怎么站在这里发呆?你舅舅还以为你不来了。”舅妈推开门,面上笑容一如往常。
看着她,孟光曜不由想起以前听过那句话----
“都是你舅妈追的我。”
摒开其他思绪,孟光曜轻声问:“舅舅在书房?”
“对,说给你拿了一瓶珍藏十几年的好酒。”
孟光曜嘴角几不可察地抿起一点弧度,为这次不同于以往的书房喝酒聊天。
“欧文定这个人城府深厚,你跟他说话要小心。”
揣着父亲的叮嘱,孟光曜沿蜿蜒楼梯上到二楼,仅以肌肉记忆走至那扇门前。房门敞开,欧文定坐在书桌后,目光先他一步锁定对方的表情。
“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难怪走路这么慢。”
欧文定扬起的一抹轻笑,贴切地让孟光曜联想到一个成语----笑里藏刀。
“为什么?”他跨进奢侈的香脂木豆地板铺陈的书房。时隔多年,依然能在空气中闻到它散发出的天然芬香。
刚装修时舅舅告诉他,这种木材产量极少,加工困难,故而稀有名贵。他当时说什么?正好匹配舅舅的优雅高贵。
“针对那件事?”表面依然高贵的人摆出优雅的坐姿,“黑客事件吗?我想以你的天才头脑,应该不需要我再解释了。”
“你想打击康明来逼我爸出手,拿住他公器私用的把柄,迫使他让位。”
“没错,但是你爸很精明,另外想了办法,所以我只能重新谋划。”
“故意放出几次联姻消息就是你的计划?”
“对。”欧文定同样供认不讳。
“你爸希望你回来接班,我只能想方设法挑起矛盾,让你们父子不和,最好反目成仇。”
“可惜因为我妈,我跟我爸即便有再大的矛盾,都不可能反目成仇。”
欧文定微微颔首。
“这点是出乎我意料的。没想到文容走了那么多年,还能影响你们父子。”
“所以接下来你继续找潘意合作,精心策划了这一出釜底抽薪。”
“光曜,”欧文定笑着朝他招手,“你站在那儿跟我说话怪不习惯的,过来坐。酒都给你醒好了。”
在他的对面,摆放有一张褐色真皮座椅,为来访的客人准备。孟光曜极少坐那儿,通常都随意窝在一旁的沙发上。
走过去坐下之前,孟光曜把裤袋里的手机拿出来,倒扣在桌面。欧文定的目光捕捉到这一细微动作,勾了勾唇。
“我不怕你录音。让那些董事知道了也没关系,他们还是会选我。”
“你有他们的把柄?”
见他点头承认,孟光曜又问:“潘意也是?”
“不,”欧文定这回摇头,“潘意是潘姝桐替我说服的。”
孟光曜眉心微微一蹙。
“没想到吧?女人由爱生恨就像过家家。”欧文定悠悠舒了口气。
“也是我运气好,你不走你爸给你铺的阳光道,偏要去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独木桥。否则你们真联姻了,我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所以那晚他故意让潘姝桐出现,假装偶遇关雨,然后跑去老头跟前信口雌黄。
说到这儿,欧文定笑中带点惋惜与不屑。
“潘家小姐虽然不傻,却很天真。我跟她说你心上人为了救你什么都肯做,包括放弃你,她居然深信不疑。”
“包括一开始答应跟我合作,我只用了一句话。我说,你妈当年好歹输给一个千金大小姐,你甘心输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普通女人?”
孟光曜凝视面前善于攻心的伪装者,提出最后一个问题。
“万宗华怎么肯听你的?”
万宗华不是潘姝桐,没那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尤其还搭上了自己二十五年的自由。
欧文定摇晃着手里的高脚酒杯,笑容愈发得意。
“因为我手里早就有你掌握的证据,而且更多----能要他全家的命。”
“什么时候开始的?”
想通过把柄控制一个人,必然要花费许多时间来收集证据。万宗华,以及那些董事,没个三五年不大可能办到。
从进门到现在,以胜利者姿势与他对质的欧文定,此时终于敛去脸上的笑容,阴冷地盯着他。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