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


道。

沈家书香传家,族风好,子弟房里的莺莺燕燕少。因而族里庶子庶女也不多,像沈执柔就是有妻无妾,沈五娘是沈府的一个丫鬟为他生的,那丫鬟连他通房都不是。沈宜棠猜测正是这个原因,导致五娘不受沈执柔待见,被遗忘在老家十几年。

和五娘年纪相仿的沈府二郎沈宴,生下来可是跟着沈执柔四地迁转,一直养在身边的。

宋蓁叹气,“你不懂,你兄长怎么想不重要,安排妾室、延续子嗣是为人妻室该做的。”

“不说这个了。”宋蓁示意丫鬟拿来一本册子,“从媒人那里找的京里适龄郎君画像册,来挑挑,你的婚姻大事啊可要提上日程了。你母亲去世前特地安排了,把你记在她名下出嫁,嫁妆呢也给你备了一份,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宋蓁口中的母亲,指的是沈执柔亡妻卫氏。

沈宜棠接过画像册子,这一家子对沈五娘还怪好的,可既然如此,何以多年来把她丢在族里,对她不管不问?

她随手翻开册子。各个郎君的画像、家世甚至性格赫然在列,晏元昭在最后一页,只有孤零零一个名字,旁边小字注着“此君倨傲难搞,无需考虑”。

沈宜棠默默合上册子。

“有中意的吗?”宋蓁问。

沈宜棠含糊其辞,“阿嫂,这么看也看不出什么,我们还是慢慢来吧。”

“你啊,和你阿兄一样,你阿兄也总和我说不急着给你议亲,想多留你一段时间。”

提起沈宣,沈宜棠就有点头疼。沈宣时常神色哀戚地看着她,她看了心里就打鼓,愈发躲着他走。

她执着宋蓁的手笑,“姻缘乃天定,急也急不得。听说落霞山的玉福寺灵验,我去向佛祖求个姻缘,顺便帮阿嫂求个生子符。”

第10章 潜相随“您最懂礼法了,那您教教我呀……

三月的最后一日,晓雾空蒙,柳风吹面微寒。

沈宜棠起了一个大早,命府里车夫套上马车,向郊外的落霞山行去。

马车辚辚地踏在道上,沈宜棠和小桃在车里睡得东倒西歪,饱眠近一个时辰,睁眼已在落霞山山脚。

落霞山绵延近百里,数峰姿态各异,浓翠如洗。山路难行,不论来人游山还是拜佛,基本只会去玉福寺所在的主峰。主峰不陡不险,砌有石阶阑干,体弱的小娘子也能拾级而上。

凝翠苑就修在主峰半山腰,数间轩榭星散在溪林里,是给客人准备的休憩之所。

山脚停驻着寥寥几架马车,今日来客不多。

沈宜棠跳下马车,和小桃走了一刻功夫的石级路,来到玉福寺。对于神佛,沈宜棠以前装神弄鬼的时候不怎么信,但跨进大雄宝殿,佛祖面前一跪,再离经叛道也虔诚。

她念念有词,“求佛祖保佑我任务成功,晏元昭对我神魂颠倒,乖乖奉上他的秘密,让我赚大钱发大财,领一个小倌馆的俏郎君回家。”

说完,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小桃也在上香许愿,沈宜棠凑过去听,小桃求的是“信女希望再见一面心上的小郎君”。

“谁啊谁啊?”沈宜棠贼笑着问。

小桃半个字也不说,沈宜棠只得作罢。请完用来交差的姻缘符和求子符,沈宜棠顺手揣怀里,两人原路返回马车。

离巳正还有一会儿,沈宜棠在马车里补了补妆,换上绛红罗金缕裙,搭云山蓝坦领半臂,脚穿月白缀珠履。

还难得绾起飞仙髻,用青黛勾出纤纤初月眉,抹了石榴娇口脂。

她行走江湖惯扮男子或女道士,进沈府后也是草草妆扮,如此按贵女身份打扮一番,连小桃都看呆了。

“你要是留在春风楼,高低能争个前五。”小桃道。

沈宜棠自得,“要当就当头牌。”

“你当不了,”小桃手指她胸前微耸的小山包,“你这儿不够。”

沈宜棠悻悻勒紧罗裙系带。

时间差不多了。为求低调,沈宜棠戴上帷帽,小桃手提两个包裹,两人沿着与刚才相反方向的山路,步向凝翠苑。

沈宜棠这身装束走不快,爬到半山腰用去小半时辰,脚底已硌得发痛了。

离凝萃苑还有百步,不知隐在哪里的秋明突然窜到两人眼前。

“沈娘子?”他试探。

“是我。”沈宜棠应道。

秋明松口气,不敢直视她,“跟我来。”

他将两人引至一间门窗紧闭的轩楹,沈宜棠带着小桃推门进去,晏元昭坐在案几前手捧书卷,听到声音头也未抬。

沈宜棠走到案前,晏元昭弃卷,抬眼看看小桃。

小桃缩了缩脑袋,沈宜棠道:“小桃,你在外面等我。”

小桃把手里包裹放到地衣上,出去了。

晏元昭这才正眼看沈宜棠。

帷帽的薄纱垂在细颈两侧,小红痣似露非露。沈宜棠衣饰繁复,举止轻而缓,颇有弱质纤纤之态。

“晏大人,咱们又见面啦。”沈宜棠摘下帷帽,优雅一笑,那笑在额心花钿和唇上点朱的衬托下格外明艳。

晏元昭毫无意识地皱了眉。

不像她。

掩在帷帽下的羞怯女郎,盛装打扮的名门贵女,都给他一种格格不入的陌生感。

晏元昭声音平平,“沈娘子,我要的东西呢?”

沈宜棠也学着他那样跪坐在案前,“晏大人,别急嘛,我爬了好一路山上来,总要先让我喝口水吧?”

案上有茶具,沈宜棠自力更生,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里映着晏元昭锋锐的眉眼。

沈宜棠放下茶杯,慢吞吞地打开地上包裹,将布帛包住的琴谱放到案上。

“给您。”

晏元昭取出琴谱,静静地看着封面上的墨字,神情冷滞。

沈宜棠不敢扰他,啜饮着茶水默默欣赏今日的晏郎君。他着大袖青衫,束木冠,挽半髻,留大多数头发垂在肩后,不像严肃的青年官员,倒像是潇洒俊逸的隐士。

好看是好看,可怎么戴个木簪子呢,身上也没佩点儿金银。

今天的晏御史好不值钱。

半晌,晏元昭将布帛合上,唤醒看着他发呆的小女郎,“多谢。”

“您光看封皮,不翻开确认一下么?”

“不必了,这就是晏某的琴谱。沈娘子,府上是否还有别的琴谱?”

沈宜棠迟疑,“别的?” w?a?n?g?址?f?a?b?u?y?e??????u???è?n???????Ⅱ?5??????ō??

“或许,有家父的。”晏元昭缓缓道。

沈宜棠为难,“我是偶然从父亲的一个书箱里看到的,别的没注意。我可以再想办法去偷偷翻一下。”

“……算了,你越矩的事还是少做。沈娘子,此为你送琴谱的谢礼。”晏元昭拿出一无盖木匣,匣里躺着一颗明亮的琉璃珠,闪着熠熠光彩。

沈宜棠一眼判断出这珠子价值,忍不住咽口口水。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